================= 书名:缘遇此生 作者:言鄭 文案 琴生是一个单亲家庭的男孩,在经历过高考后,到了一所海岛上的本二学校。 他非常热爱钢琴,在上大学时,偷偷地跑到练琴房里练习。 通过音乐,他遇到了自己深爱的人,名字叫薛缘;还有最好的哥们郑弦。 剧情逐步升温,一个隐藏多年的秘密即将揭晓。 内容标签: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励志人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薛琴生 ┃ 配角:薛缘 ┃ 其它:郑弦 ================== ☆、第一章   白色的拱形桥上站着一个人,一个白发白瞳的美丽女子。她叫薛缘,几天前,她还是一个正在享受着青春的大学生。失忆的基因已经侵入了她的脑袋,不知道自己何时到这儿的,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悲伤。   她目光凝视着桥下的日光,玲珑剔透的水面上映射着自己容貌,那个美丽的不像话的容貌,她抬起手轻轻地触碰着她的发丝,指尖透漏着发丝的清凉,她神情变得些许忧郁。在她身旁站着一个小男孩,双目伶俐,他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姐姐,你在等待着谁?”   “我?”   “对啊,你虽然在这里,却又不在这里,很奇怪的感觉呢。”   男孩露出天真灿烂般的笑容,双手相握背放着。   到底在等谁?为什么我说不出那个人的名字?这些疑惑一直在她的心里打转着。   她缓缓走下桥,想要探寻着什么,她四处探视着,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地上是石头铺的小路,前方没有尽头。有人在她身后叫喊了她的名字。   “薛缘!”   一个男子气喘吁吁得出现在她面前,是她记忆中的男子!她惊讶地发现刚刚淡却的记忆变得清晰,是他,就是这个人,令她平静的心跳突然加速,脸蛋由刚刚的惨白变得红润。   她好像记起些什么,没一会,又变回木瓜脑袋,对他浑然不知。   “你......是谁啊?”   男子带着红的像猴子屁股的脸,有点傲视得看着她。   “我是谁并不重要,接下来我对你做的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话音未落,他便踱步向她靠近。   “你你你,光天化日之下要对一个黄家闺女做些什么?”   “我已经做好预告了,直到你记起我,我都不会停下。”   “你再过来,我要大叫啦。”   “你曾说过,比起死亡,你更害怕遗忘。不管你是否还记得我,不管我是不是你爱的人,我只知道——我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你。”   “唔......”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噎在喉咙里,那种全身的疼痛感,油然而生。   随即而逝的白风,吹过时间的中轴,吹过记忆的间隙,世界早就把她遗弃,她不期望给自己带走什么,也不期望给世界留下什么。   那个男子面带笑容,逐渐向她靠近,她不知所措,紧张地抓着裙子。她害怕地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踩空跌入河里。男子立刻跑上前,一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里,不慎,踩到一颗石子,脚一拐,两人跌入了河中。   全身湿透的他们相互看着对方因河水渗透的衣服,透过阳光,锁骨下显露出一丝丝的肉色,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呼吸逐渐急促,情绪开始焦躁起来。   只见男子缓慢地向她靠近,双眸微合,用他还在呼着热气的嘴唇向她粉嫩的嘴唇吻去。她起先有些挣扎,但是被他似火般温暖的嘴唇轻柔地吻着,她全身变得软弱无力,没有多余的力气在去挣扎。她紧闭着双眼,他用舌头去接触她毫无防备的下唇。   瞬间,好像一股潮流般的记忆,不断地涌入她的大脑,一个接一个的片段相互衔接,组成一条长长的链子,修补着她只剩下一半的基因。她奇迹般地再次回忆起她的家人正在等她回去;回忆起她生活的点点滴滴;回忆起眼前的男子,正是自己深爱着地对象。   她想告诉他,自己对他一直以来的心意,想将自己对他的情感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通过她更加深沉的吻,原本柔软的嘴唇变得有力。   偏偏在她快要放下一切的时候,又给了她拾起来的理由,真是命运弄人啊。她内心有点矛盾与不甘,控制不住情绪,温热的泪水从她脸颊上滑落,眼框里倒映出那个模糊的身影。   “为什么打你骂你还要追着我不放,为什么会对我这个怪人一直说着喜欢,为什么明明知道不可能相伴一生还要这么执着,为什么我会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你......” 作者有话要说:  谨以此书献给我的大学。献给所有正在寻找光芒的大学生。 ☆、第二章   高一的那年,在镇上唯一的中心公园,举行了一次钢琴公演。   听说演奏的人是当今有名的钢琴师郑垣的弟子,是一位女性。这次好像是她第一次巡演,由于经验不足,受她到不少的挫折,不过在一番折腾后还是成功的在镇上开演。   虽说是个新手的钢琴演奏会,却吸引了几乎全镇的人来观看,座无虚席。   男孩这会正在上课,从后桌听到有这个公演的事。立马放下手上还在旋转的笔,装作肚子疼,从学校的后门翻墙翘课。   男孩叫薛琴生,这名字是他亲热爱钢琴的父亲,寄寓着对他今后的生活像钢琴曲一样充满美好的音符。   说来奇特,他出生时,不像其他婴儿一样大哭大嚎,反而还哼起了小调。在抓阄的时候,不管是精致的玩具,还是大把的金钱,都不会吸引他的注意。倒是对放在隐蔽的琴谱紧抓不放。热爱钢琴的父亲对这事自然□□了,说这小孩长大必定会成为一名出色的钢琴师。   但是好景不长,他的父亲在一次地震中去世,剩下他们母子相依为命。由于家乡被摧毁,原本的家变成砖块瓦砾。他们不得不背井离乡,搬到一个偏僻的小镇。   就像小时候寓言的那样,长大后,他对钢琴有一种莫名的执着。但因为家里支付不起钢琴的费用,他没有对妈妈表露过自己的想法。   这并没有阻止他的兴趣,每次音乐频道上播放钢琴演奏时,他格外认真,手指也跟着不停的凭空弹奏。过后,他不停地在自己画的琴键上练习。   翘课后。   他急匆匆地跑到了中心公园,一眼望去,人山人海,他自然挤不进去。   于是他灵敏地爬到树上,透过树叶的缝隙,他看到了正在弹奏的人。女子直挺着背,手指在黑白琴键上律动着,没有一丝的犹豫。她身体随着声音摇动着,仿佛像是跳跃的精灵一般,完全与钢琴融为一体。   他目不转睛,一直看着那优雅的身姿。他幻想着,自己正在那舞台上,弹奏着同样的曲子,沉醉在个人世界中,无法自拔。   在结束的那一刻,人们纷纷站起鼓掌,而他早就忘乎于身。   夜晚。   那架钢琴还摆放在公园的保管处。琴生出于好奇心,偷偷潜入公演地方。这是他第一次近距离与钢琴对视着。很神奇,仿佛是天赋予的奇迹一样,仅仅只是听过一遍,在触碰琴键的那一刻,他记住了全部的谱子,流畅的弹奏起了早上的钢琴曲。   不巧被早上的演奏的女子发现,她悄悄地躲在草丛背后。从声音里,她听出了一种截然不同的意境,仿佛被声音所感染,潸然泪下。   她听完之后,忍不住从突然冒出来。   “小孩!你叫什么名字?”   琴生一惊,本想撒腿就跑,却被她紧紧地抓着手不放。   “你......你干嘛,我可不会付钱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说,你可以跟着我一起巡演吗?”   “巡演!?”   “对,你弹奏的非常吸引人!我想培养你的天赋!”   她激动的看着眼前可爱的小男孩,恨不得想把他拐走似的,二话不说地亲吻了他鼓鼓的脸蛋。   “我不要!”琴生奋力推开她,“我想要跟妈妈在一起,才不会跟陌生姐姐走。”   “你可以跟你母亲说啊,这种光荣的事情,她一定会很高兴的!”   “不行,不能告诉妈妈。”   “为什么?”   “要是我走了,家里就只剩下妈妈一个人。”   话音未落,男孩挣脱她的手臂,逃跑了。   那之后,女子带着惋惜的心情,离开了这个小镇。   从那次的钢琴公演至今已经过去了3年,转眼间就到2016年的夏天,琴生最重要的时期,人生唯一的高考。   蝉声透过蒸腾而上的气流缓缓地传入行人的耳边。   和往常一样,路边的几位悠闲的大爷敞开着衣裳,拿着大扇子,搬条小竹凳,开始又一盘的象棋胜负,一切都是那么的自然。   隔壁是一所简陋的中学,外墙长满了青苔,教室里的设备也非常的简单,一台旋转的电风扇吹动整个教室,几十张的磨损的课桌椅和一个写满字的小黑板。   然而,教室里的节奏跟校外的截然不同,仿佛就像一个三档的电风扇与一个旋转的纸风车的差别。   破旧的讲台上站着一个人。   他一头黝黑的头发,额前的刘海直到眉间,双肩单薄,身形瘦削,甚至有点书呆子。   他面对着全班的人,这时他的脸上略显腼腆。他的眼睛一会盯着斜上方的天花板,一会看着讲台桌。 ☆、第三章   “妈!你什么都不要说了。”话音未落,他急匆匆地跑了出去。   他从家门跌跌撞撞地冲出来时,碰到破旧的栏发出咯咯的响声,他的脚趾也在逃难免。他拿下刚咬一口的面包片,猛吸了一口清爽的清晨空气,舒缓一下憋闷的肺。   邻居林大爷看到他慌张的样子,担心他,就问了一句。   “嗨!琴生,又迟到嘞。”   他停下脚步不紧不慢地回了他一句。   “嘿嘿,是啊。”   “对了,琴生儿,你是不是要高考啦,最近镇上的人都在念念叨叨这事。”   “嗯,最近一天到晚都在复习。”   “这事重要啊,可得好好努力一把,争取开个好成绩。”林大爷一听起琴生就要高考,说起话也变得滔滔不绝,“但是还是要注意睡眠,饱足精神哈,还有......”   他眼看就快要过点了,连忙打断他的话。   “我正赶去上学,不能陪你多聊聊啦。再见,林大爷。”   薛琴生是在5岁时和妈妈搬到这个小镇上的,他从小受到邻里街坊民风淳朴,热情好客的熏陶,成长成一个天真善良,富有爱心的人。加上他那有点贫困的家境,在附近邻居里可是惹人怜爱的活宝。   他转向学校的方向,凝视着密布烟雾的天空。他越过下坡走道的栏杆争取尽快赶上上课时间。   “绝对不能迟到!”   这天,是高考前的最后一周的第一天。   班主任要求所有的学生在早读课上,为自己未来想上的大学和梦想写一篇演讲稿,并且要在全班大声讲读。   他以1秒3米的速度全力奔向教室,而班主任早早地就靠在了门口,双手叉腰,一副要吃了人的样子。   班主任姓游,是个胖胖的中年妇女,平常留着一个短波浪头,不过有时心情不好了,发型就是一团乱。有时候班级的几个调皮的同学被校长抓住,她的脾气来的迅雷不及掩耳,讲起道理来滔滔不绝,没有个一时半会是听不下来,不过毕竟是个经历过风雨的人,说的话还是能把同学训得服服帖帖。因为脾气伸缩自如,班上的同学都称她,游气球。   “琴生,你知道你在高中这三年里迟到了多少次吗?”   “额,30多次?”琴生有点数不过来。   “才30多次?”班主任一脸嫌弃的反问着他,“快满分了都!”   琴生挠了挠头,露出尴尬地笑容。   “啊,哈哈。老师,你也知道赖床是人之常情嘛,没有人抗拒得了的。”   “你倒是给我好好抗拒一下啊。”班主任无奈地说道,“都快毕业了,看见你在其他事情上表现良好,我就不说你什么了,回到你位置上去吧。”   又一天迟到了,这对于他来说是常事了,哪怕还离最迟起床时间只差一秒,他也要抓紧时间睡觉。   自从爸爸去世,原本开朗的他也变的少言寡语。他一受到瞩目就会紧张地说不出话来的人,所以这次的演讲他也是有备而来,暗示着自己不要看同学就不会紧张。   他的开场白算不上流畅,在四周环绕树林里的蝉鸣下,闷热的天气似乎暗示着没有人会认真的把他的演讲听完。   他忐忑不安的摸索着讲台,同时结结巴巴地把迸出了一句话,“我,我的梦想是想能拥有一架钢琴,然后给自己最爱的人献上自己的乐谱。”他说,“对于大学我期望能够不负母亲的期愿考上本一,一直以来受到很多人帮助,我很感谢他们......”   本一对于这个穷乡僻壤的孩子来讲,是唯一能让全小镇的居民欢呼的事。对他来讲,这是他唯一能给妈妈这么多年一个人含辛茹苦把他养育大的一个回报。   他的家里只有他和她的母亲两人相依为命,妈妈性格还算开朗,与周围邻居都相处的很好,她还是一名服装设计师,平时在小镇的一个服装店里上班。两人住在一个简陋的出租房里,平常的两人就跟朋友似的,无话不说。   “我的演讲到此结束,谢谢大家。”   直到将完这句,他在心里才松了口气,刚回到座位上的他,心跳还久久不能缓和。   为了表现的更加自然,他装出一副冷静的模样,打开了书。   一张纸条突然出现在他的眼前,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儿子,妈妈帮你洗那条内裤吧,都是成年人了,这种事有什么好害羞的。   白色纸条的左下角还画着一个吐着舌头的萌萌的Q版表情,这是妈妈惯用的标记。   他面红耳赤,迅速地盖上书本,趴在了桌面上。   他回想起了早上的事,那时他还在赖床熟睡,无意间触碰到了胯间,一股湿溜溜的触感,他恍然,意识到自己遗精了,虽然对男生来说这是难免的事,但是被发现还是有点难为情。   他掀开被子,一脚蹬跳到了衣柜前换下了内裤,蹑手蹑脚地向洗衣台走去。   不幸的是,经过大厅时,碰巧撞见做好早餐正等着他起床的妈妈,两人双目对视,妈妈瞥眼看见了他藏在背后的东西,邪魅一笑,有点嘲弄的说:   “我的儿子长大啦~”   两人僵持了一会,他眼神飘忽不定,吞吞吐吐的冒出一句话:   “我自己来,不要帮我洗......”   回想起早上的事,琴生替自己捏了把汗。   “妈~真是的。”   “哎,儿子。”   邻座的损友谢君,只要听到对长辈的称呼,就出奇地热情回应,哪怕别人叫声奶奶,也要沾沾居高临下的感觉。   琴生藐视地看着他,调侃道。   “你个连奶奶都不放过的人。”   “嘿,琴生!”   后桌,陈小胖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抬起了头向后转看见一脸忧愁的后桌,担心的问道:   “怎么了,小胖?”   后桌小胖一脸嫌弃地看了看自己的肚子。   “你看,最近我又变胖了,不是说高考是把杀猪刀吗,为什么我不见消瘦,反而日增肥胖啊。这小肚腩弄得我忧愁的。”   谢君从座位登到了小胖的身后,插入他们的对话,调侃道。   “哈哈哈,这难道怪我咯。”   小胖双手轻轻地拍了拍桌子。   “就知道笑我,也不帮我看看什么原因。”   “这肚子要不是吃出的,就是有了。”   “可是我每天学习到半夜,按理说支出比收入大,应该会瘦下来啊。”   琴生看见小胖忧愁的表情,在一旁忍不住地说。   “小胖,你不会边吃零食边复习吧。”   “妈妈看我复习得太晚每天把一堆零食放在我书桌上,我能不解决它们吗?”小胖眼眸一亮,“不会是这个原因吧。”   “那只能怪你妈了。”谢君拍了拍小胖的肩膀,装出一副长者的样子安慰他说。   “不说这些了,你们复习的怎么样了,有把握没?”小胖显然是要回避自己的尴尬说道。   谢君恍然,“我,我还剩一堆没复习,只能靠运气了,要是能知道考题就好了。”   “诶你知道吗,听说在高考的前一天晚上,试卷早就送到学校,安放在学校的档案处了。”小胖凑近他们之间偷偷地说道。   “哇,真的吗?如果咋们能偷偷溜进去拿一份试卷就好了,反正咋们的破学校装不起监控,而且只有一个门锁。”谢君符合着小胖。   “学校可能以为一把锁能锁住全世界吧,嘻嘻。”小胖调侃道。   “虽然学校简陋,但是起码学风纯朴,学校没有监控也是相信学生。可不能这么做,要是被抓到了可是犯法的。”琴生严肃地说道。   “当然是开玩笑的啦。”谢君说道。 ☆、第四章   在座的同学,甚至是每一个高考生,他们时不时会在紧张的备考期间,对未知的未来产生恐惧。   下课了,琴生在街口挥着手,与几位朋友分别。   “哟,琴生!”邻居家的林奶奶提着一篮的水果,弯着背,对琴生笑着。   林奶奶是林大爷的老伴,因为林奶奶无法生育,所以他们没有子孙。当初刚琴生和母亲来到小镇上时还没有住所,两个人是在镇子外的一处破旧帐篷里度过一阵子,被林奶奶和林大爷发现后,将他们接来暂时住在自己家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之后在妈妈的努力下,母子俩在附近买了一个小房子又搬出去了。所以他们把琴生和琴生的母亲看成是自己的亲人一样,常常给他们带吃的。   “怎么啦?林奶奶。”琴生问道。   “听说你快高考了,这一篮自家种的水果,不介意的就收下吧。”奶奶伸出篮子,塞进琴生的手里。   “林奶奶,你太客气啦。”   一路上,不只是林奶奶,还有一群邻居得知他要高考都送上了一堆东西。   最后回到家,他早就被那些礼品遮地剩下一个头,拿着礼品的他跌跌撞撞地走进了家门。   “妈,你快出来下,帮我把这些东西拿下来。”他有点受不了这负重。   “哇,这些都是什么?”妈妈抹了抹湿湿的手,一个个把东西从他单薄的肩膀卸了下来。   “都是邻居拿的。”他摇了摇肩膀说。   “这样啊,他们真的很关心你呢。”   “先不说这些,这张纸条是这么回事?”琴生从口袋里掏出了早上夹在书上的纸条。   “哈哈,妈妈也不知道呢。或许是哪个善良的小精灵写的?”妈妈尴尬地笑着。   琴生不屑看地看着妈妈说:“都说我自己来洗了。”   “瞧这小眼神,让妈妈来看看是不是进沙子了。”妈妈一边捏着琴生的小脸蛋,一边把他拖进了门。   夜晚,所有人都带着微笑陷入甜甜的梦乡之中,那间小小的房间里还透着光亮。   面对一堆复杂的公式套用,令琴生措手不及,他越想越紧张,他一跺脚,就抱怨道:“啊~啊,这题怎么这么难啊!”   “吵——死~啦!”窗外的街道突然冒出一个醉醺醺的男人,衣着凌乱,甚至有点邋遢。   他含糊不清地说:“要是复习有用,老子能在这里混日子吗?学学学,现在的年轻人就知道学,也不看看出来怎么找工作。”   话音刚落,那醉汉挠着屁股,踉踉跄跄地消失在路边的夜灯下。   等过了子时,琴生才关了灯。薄弱的月光中隐隐流露出淡淡的忧伤与寂静,这一夜,他做了一个梦。   梦中,琴生回到了那个与爸爸妈妈一起出去游玩的童年,他牵着爸爸的手走在碧绿的大草原上,他对着爸爸笑着,并转过头看看身后的母亲。   那时妈妈的流露出全世界最幸福的笑容,可是,一场地震再一次地夺走了她一生最宝贵的人,厄运总是爱捉弄一个外表坚强内心脆弱的女人。   梦里又重现了地震发生的那一瞬间,他们正在接近悬崖的围栏上,然而就在下一秒突如其来的地震。地面在剧烈摇晃着,琴生被前后推动着,脚一滑,他的身体往悬崖的方向倒去,妈妈叫囔道:“琴生!”   爸爸眼看琴生快要掉落悬崖,及时抓住他的小手,将他拉回边上。   地面剧烈的抖动着,爸爸脚边的石头不幸脱落,只见他一倒身,双目停滞,看着妈妈,口中说着什么。   琴生猛然一惊,睁开了双眼,发现自己的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看着简陋而又空荡的天花板,不停的回想着那个熟息的面孔,却怎么也记不起来,他伸出右手想抓住什么,又收了回来。   起床后,他看着,破旧的木制书桌上堆满了一叠叠课本和备考的教材书,旁边还散乱着昨天没做完的数学卷子,压在卷底的草稿纸早就没有地方容下其他多余的字迹了。自己也已经是一个快要高考的准大学生了。   享用完妈妈做的早餐,他背上那个破旧的蓝色书包,打开发出窸窣声的门,回头看了看正在收拾桌子的妈妈,想要为妈妈做些什么。   他知道,他现在的任务只有把高考拿下,考上一所好的大学,同时也想着在这场考试中为改变家庭的经济而奋斗。   在思考中,琴生不知不觉中走到了即将要从这里毕业的学校。那来来往往的学生中流露出的那紧张的神情,还有那急促的步伐,他渐渐地被他们感染,汗珠缓缓地从脸颊流下,紧握着手,眼神也变地坚定。   校外的那颗榕树上不停地传来悠悠的蝉鸣声,风吹拂过树叶的每个细纹,给那夏增添了许多清凉,百忙之中能停歇一会,或许是一件好事。   教室里的课桌除了发手的地方,其余空间则是书的天下。同学间的话语变少了,最多也只是关于习题讲解的对话。其他学生正在埋头苦读的时候,他却抬起头,靠着手臂,望窗外的那无限近视于透明的蓝天,听着与他人不同的蝉鸣声,仿佛像琴谱上最美的波澜,悦耳,轻快.....   转眼间,到了夜晚。刚从自习室里回家的他,一路上,遇到了许多朋友,他们都彼此祝愿对方在明天最后的考试中取得理想的成绩,并各自畅谈了自己的理想。   小胖问起琴生的理想时,他的眼眶里就像装了星星一样闪亮,他张开嘴还没说出口便哑然而止。   “程序员吧。”   小胖感到奇怪,并感叹说:“程序员好费脑啊,我可不想再接触有关有关数学的事了,就让数学在这次的高考后与我无缘吧!”说完,小胖就做出一副祈求的样子。   “哈哈,是吗?我觉得以后还是挺有用的,至少找工作不用愁。”   “话说,今晚都没看见谢君人。”小胖问道。   “他说自己身体不舒服向班主任请假了。”   “游气球最近都在自习课上一直盯着我们学习,弄得我都不敢吃东西了。”   “班主任一早到晚都会在学校,说是要陪我们一起完成最后的学习,她真的是一个好老师。”   “我倒觉得她整天唠唠叨叨个不停,我都快听得头都大了。”小胖摇了摇脑袋。   琴生抬起头,看着那皎洁的月亮,在一片漆黑的夜空的掩盖下,仍然发出耀眼的光芒。   他一边走着,一边摇摆着手臂。回到了那个熟息的家,又是那个微弱的烛光等待着琴生的回来。   此时,妈妈已经睡在了那狭窄的圆桌上,琴生轻轻的地拍了她的肩膀,“妈,我回来了。”   妈妈迷迷糊糊地睁开眼,回答道:“嗯,欢迎回家。”   琴生坐在书桌前,打开微弱灯光的台灯,在复习前转动着笔,还在思考朋友刚刚说的话,不久便打开了书复习着。   深夜,妈妈再次醒来,走到了厨房,默默地煮起了夜宵。   久后,妈妈将煮好的夜宵,悄悄地递到了琴生书房门前,并停留了一会,看着琴生专心复习的样子。随后,就轻声地走开了。   琴生在学习完后,劳累的伸着懒腰,才问道身后有一股香味,转头才发现地上放热腾腾的夜宵,还有旁边的一张小纸条。   上面写着:“琴生,别太累哦,吃好了,早点睡吧。”   琴生一脸流露着感动的表情,将纸条收了起来。   高考的这一天来临了,不知多少昨晚熬夜复习的学子们,又早早地起床,准备着人生第一次的重大转折点。   意外的是这次琴生比妈妈起地还早,起床洗漱后的琴生,走到了阳台上,闭上了双眼,轻轻呼吸着清晨的气息。   琴生突发奇想这次由他来为妈妈做一次早餐,在妈妈还没起床时就已经早早地到厨房准备着早餐。   正在熟睡的妈妈突然闻到了一股烧焦味,便惊起跑到了厨房,看见桌上的烧焦鸡蛋,看着已经吃完饭的琴生,叫囔道:“琴生!”   琴生见势不妙,便含着面包,拿起书包就跑出门外。   母亲也跟着跑到了门口,大声对琴生喊道:“琴生!考试加油!”   “我会的!我出门啦!”   到了考场,琴生看见了人山人海的群众,有的考生随着他们的父母一起来到了考场,只见他们的父母不停地鼓励着孩子,就像还没懂事的鸟儿不断的教导他们,要怎么保持心态... ...琴生想起出门前妈妈对他说的话,便暗暗地嘻笑。   考试的铃声随即响起响起,考生门也立刻排好了队伍入场,父母们这时还是不断的为孩子们鼓舞着。   “或许妈妈来了也会像这样喋喋不休吧。”   考场上,宁静中带有窸窣声可能是对考场上的气氛最好的形容了,又是窗外熟息的蝉鸣声,同样的教室中,却有着不一样的心情,考场上一起奋斗的学生,教室里静静坐着的老师,还有专注考生。   “全体考生请注意!全体考生请注意!由于考卷缺失,现在暂停考试!”   这时考生开始窃窃私语,场面一度混乱。   琴生心想,什么考卷怎么会缺失?然道有人偷了不成,不会是谢君吧?   他想到这,慌张地跑到考场外,碰见了班主任和谢君交谈的情景。   “对不起,老师,我把那张卷子藏了起来,我不知道会这么严重。”谢君一脸惊恐,感觉快要哭出来的样子。   班主任沉默了一会,开口说道:“不要担心,没有教好你老师也有责任,我现在只要求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   “不管考得怎么样,再复读读一年。”   原本感觉绝望的谢君突然变得震惊。   “好。”   后来,班主任主动去向学校道歉,为了保护自己的学生,她第一次说了谎,将这事归究于自己的疏忽,导致漏数了卷子。在她一番解释后,学校同意重新开始正常考试。   就这样,那件事情唯有几个人知道真相,考生重新回到考场里,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一样,全神贯注的开始答题。   考试结束声随耳响起,待放下笔后,不断涌出考场的考生们,有的哭诉着自己还没做完题目,有的感叹自己没有发挥正常水平,还有的已经自信地走出了考场。   他们背后付出的是同样的汗水,同样的时间,同样的为拼搏自己的未来做着完全的准备,所以他们是平等的,也许当中的学子们会抱怨,会悲伤,会担忧。   他们仍然会坚持到考试的最后的一秒,仍然会坚定地完成下一场考试,不论有多少难以诉说的痛苦... ...   在这茫茫人群中,其他人的时间都是转动着,琴生的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他凝视着前方的人群,好像在思考着什么。   刺眼的阳光,蒸腾的地面,如活如一般在燃烧着某人的心。随着急促的呼吸,紧凑的步伐,不一会琴生被人群的波涌推出了考场。   第一场的考试就这样结束了,琴生感觉将自己花的三年时间一次全部用在了短短的两个小时里,虽然这好像是个不公平的交易,但是生在这个分数至上的社会,又好像是理所当然的。   哪一个父母不是期愿最高的荣誉花落自家呢?也正因如此,他们努力学习的动力来源有一半是为了给父母一个肯定的回答。   至于另一半——则是给自己的未来。 ☆、第五章   “高考资讯!高考资讯!”   路边的卖报的小哥勤奋地开始卖起了第一场考试后的消息。   邻家的吴大爷这时也坐不住了,马上对路过的卖报小哥招手。   “给我来一份!”   “好嘞!”   琴生的妈妈这时同样在家里不能清闲,想着要做点什么事,“对了,我还得给儿子准备准备午餐了。”她刚拿起锅铲又放下,自言自语道,“不行现在太早了等他回来菜都凉了。”   身在考场中的琴生控制不住打了个喷嚏,在安静的教室下这声音显得有丝尴尬,他挠了挠鼻梁,装作若无其事拿起桌上的水笔继续开始做题。   这场是考数学,每一道题都可以因为一个小细节而铸成大错。他不得不全神贯注,仔细地做着每一个细节,时而抬头看着墙壁上不停转动的时钟,手握笔的力度更加紧凑了,脸颊不禁冒出冷汗。   带铃声响起的那刹,他一惊,回过神,才发现时间已经结束,而他不得不停下手中还紧握着的笔,快速地整理好重要的证件,回头看了看自己摊平的卷子,走出考场。   第一天的紧张与自信,第二天的坚定与专心,第三天的期望与担忧。   就这样,人生中最重要的一次转折点终于决定了成千上万的学子们今后的方向,从笔直顺畅的路途转向了前方未知的领域,或许依然平坦无阻,又或许从此崎岖多弯。不论如何,人生还是一如既往的继续着,所以任何路都依然会走下去,即便咬牙切齿。   转眼间三天过去了,那令人窒息的气氛已经消散在铃声响起的那一秒。   考生如释重负地从考场如流水一般走出考场,他们如脱缰的小疯子,对着身后的教学楼叫喊着。   “啊~终于结束了。”   “暑假我来啦!”   “哈哈哈,高中!我现在要把你甩了!”   一定能考上本一,不会让他们失望。琴生不停的暗示着自己,借此来平复心中的忧虑。在回家的路上,他遇到了谢君,在一番嘘寒问暖后,他意外得知了谢君与自己的爸爸在昨晚吵起来了。至于原因他也没有多问。   回到家,妈妈微笑地站在玄关等着琴生回来。   “琴生,祝贺你高中毕业啦~”   “妈,你比我还激动。”他脱下鞋,走到妈妈面前,“成绩还没出来呢,你激动个啥。”   虽然他脸上没有笑,妈妈却早就看出他那似晴天的心情。   妈妈兴奋的拿出了那件崭新的T恤,衣服的正中央是妈妈亲手设计的“□□ile”图案。   “儿子,快来看妈妈为你做的衣服。以后你上了大学穿着我做的衣服,当做我时时刻刻都在陪着你吧。”   “恩,谢谢妈妈。”在喜悦的同时,他又流露出一丝忧伤,“我离开家乡,妈妈一个人不会寂寞吗?”   “哈哈,当然——会很寂寞啊~~我的琴生终于要离开我了,呜呜~~妈妈怎么能不寂寞呢?”妈妈一把泪一把鼻涕地诉说,紧接着她又表现出一副严肃的样子,“但是啊,妈妈看见你一步步的成长,就已经很开心了。你不用担心,我是个自由的女人,等你上大学后,我要完成自己的梦想——开个属于自己的工作室。”   琴生看着沉醉在自己梦想里的妈妈,小声吐槽着。   “怎么感觉我是被抛弃的那一方......”   在等待成绩出来的这几天,周围变得异常安静,虽然清闲,但总觉的怪怪的。直到出成绩的那天,琴生拿到了自己的成绩信封,他用颤抖的手指打开了信封,缓缓取出成绩条,似乎清晰地听到了自己的心跳,但随之而来的是使他震惊的数字,离本一相差了整整30分!   他对自己成绩凝视了好久好久,失望,愧疚,麻木,所有的负面情绪都充斥着他小小的心房,好像被什么勾去了魂一样,眼中时不时的泛着流动的波纹。   好一会,他终于回过神,默默地将信封有收回信封里,站起了身,缓缓地走到了窗户前,仰起头,刺眼的光芒又一次地照射着他的眼睛。   此时已不是那时坚定的眼神,而是变地脆弱又闪闪发光,琴生伸起那五指张开的双手,遮住那挡不住的光芒,好像想和它抗争,才知道,自己是那么的无缚鸡之力。   他迅速地趴在了床上,将头埋在枕头里,眼泪浸湿了枕头,他握紧拳头,口中不停念叨着:   “对不起......”   琴生翻过身,透过水晶般的视角看着房间的四周,床边就是书桌,桌上堆放着那堆杂乱的辅导书,叠起来有一个椅子那么高,还有那位合上的笔记本里满满的都是高考的重点知识。   那边笔记本不知道跟着他多少个四季,磨损的封面图案变得淡黄。想起这些,他心里更不是滋味。   “琴生!”   妈妈慌张地跑到琴生房前,慌张地说道:   “刚刚谢君的妈妈打电话了,说谢君已经失踪三天了,你知道在哪里吗?”   琴生迅速擦抹着眼泪,为不让妈妈发现自己红肿的眼角,故意避开了妈妈的视线。   “他不会出事的,我去找找他!”   妈妈看见床上凌乱的被子,抱怨道:   “这孩子,被子也不自己叠好,多大了还在枕头上流口水。”   妈妈整理着被子,无意中发现了那个装有成绩的信封,打开看了里面的成绩,沉默了一会,欣慰地笑了。   “这孩子......”   他喘着着气,跑到了小胖的家,他皱起了眉头,慌张地对小胖提起上次回家路上谢君有对他说道自己与家里产生了点矛盾,话语中透露着担忧。   小胖穿起了鞋,对琴生说:   “跟我来,我可能知道他在哪。”   琴生紧跟着小胖来到了学校后面的树林里,那树林郁郁葱葱,里面有一条长长的小径,幽静而远谧。   小时候,琴生常常和小胖还有谢君在这儿玩捉迷藏,不何时那树林不如先前热闹了,那时还能看见一两个调皮的小孩在那拿着棍子到处跑,现在除了一片树影只剩昆虫声与它相伴。   他们穿过一片又一片的草丛,终于在一棵大松树下发现了谢君,他蜷缩着身躯,时不时用手指在地上画着一条凌乱的线条,他双眼迷茫,像似乎找不到他的灵魂。琴生绕过草丛悄悄地走到他的背后,他轻轻拍了拍谢君的肩膀,随后立即和谢君并排着靠在树干前。   沉默了一会,琴生开口说:   “我都快忘记我们当年的秘密基地了,那时我们还是那么天真,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   谢君的余光从地面转向了天空。   “是啊。”   平时吊儿郎当的谢君,这会变得异常安静。   “你妈妈打电话的时候好像很着急,有什么烦恼一个人解决不能,记得还有我们这些朋友可以依靠。”   谢君舒缓了沙哑的嗓子,倾斜着左侧的脸颊,看着他们。   “爸爸叫我放弃复读,跟他一起去工地。”   “是被你爸爸发现了那件事吗?”   “不,我没敢跟他说。”   “那为什么不让你继续读呢?”   谢君的声音变得低沉。   “他说如果不是什么名牌大学,复读了也没有用。”   “那你有向他说明你想上大学的渴望吗?”   顿时,他脸上的表情略微显得有点愧疚。   “就因为我执意坚持自己的想法,和爸爸拌了嘴角,他一气下,二话不说就扇了我一耳光。我生气地就马上推开了他,不小心把他推倒,使他多年的心脏病又发作了,听到他一声疼叫,我意识到自己是多么可恶。我现在没有脸回去了。”   “或许你做的真的不对,但你不知道父母的包容远远超过我们的想象。我猜现在你爸爸担心的不是自己的心脏病,而是你的安危吧。”   从小就失去爸爸关怀的琴生却能说出这么成熟的话,这令谢君更加愧疚了,自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他用微颤的嘴唇对琴生道谢道。   看见气氛有点尴尬的小胖这时插进话题:   “我给你们讲个笑话吧,这是我从网上看到的。是一个小男孩的自白:想起来小时候回家很黑。特别怕。正好有个姐姐骑着自行车慢悠悠从身边经过。瞬间觉得抓住希望。蹭蹭地跟着姐姐自行车跑,姐姐越骑越快。我怕一个人被丢在黑暗里。于是奋起直追。我才不会告诉你们那姐姐最后嗷嗷大哭着把车镫子都快蹬飞了。我也害怕的哭着差点跑断腿。”   听完小胖的笑话后,好像忘记了自己的烦恼一样,三人都疯狂地笑了。   他们三人聆听着这片森林中的声音,微风吹动树叶的窸窣声,小溪击打着鹅卵石的响声,还有他们小时候追逐嬉闹的笑声。   小胖回忆起当初他们在这片草地建立秘密基地时太晚回家被父母发现后托起裤子就往屁股上打的画面,一边哈哈大笑,一边拍拍琴生的背,还对琴生说那时的自己真的很傻,但是很纯真,如果还能回到当初,他说一定不会愣着给妈妈打。   那时小胖的妈妈还真的不会手下留情,第二天小胖还真的因为屁股红肿而坐不了椅子,一整节课都上站着上课。   三人的笑声传入风中,好像周围的树木也透露着喜悦的心情,散发着阵阵花香。   谈论得正起兴,不知危险正向他们袭来。   小胖发用手抓了抓自己不停蠕动的裤脚,胖乎乎的手从裤腿中狠狠地抓出了那个惹人厌的小东西。他双目与那个小东西对视着,冷汗不停的从太阳穴顺着脸颊流下。他手一抖,迅速地甩开那个东西,大叫道:   “妈呀,蛇啊!”   另外两人听到后二话不说撒腿就跑,小胖紧跟其后。   “等等我啊!”   在回家的路上,三人相互对对方说着自己出自己未来的打算,谢君从那件事后就下定决心复读一次考上著名大学证明给父母看,小胖则是安于自己的分数选个自己喜欢的大学,琴生也决定向母亲坦白自己的分数。   “嘿!游老师,听说你辞职了,为什么呀?”   买海鲜的吴大婶不知道从谁嘴里得到的这个消息,因为自己的儿子吴博正是她班上的学生,经常听儿子讲起班主任的事,多半是有关老师负责任的一面,所以自然而然她受到家长们的信赖。   “谢谢关心,其实没什么大事,只是自己年纪大了,教导起孩子们也力不从心,所以就给辞了。”   游老师向来有什么就说什么,从不隐藏,但是这次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的谎言。事实上是因丢失高考卷而被校方开除了。虽然有一丝遗憾,但想到自己是为学生走上教师的道路,最后也是因为学生而放弃教师的职位,从另一方面来看也是圆满的。   这时谢君一路上都听人们在讨论这事,他便意识到游老师向来热爱教师职业,绝不会因为自身原因辞职的。   我一定要见老师一面,找她问清楚。此时,他内心的忐忑不安的。   他跑到老师家门前,犹豫不决后,还是不敢按门铃,独自站在门口等着。   游老师刚从菜市场回来,就看见站在自家门口的谢君,热情地邀请他进家。   “谢君是你啊,怎么站在门口,快进来坐吧。”   “老师,是因为我辞职的吗?”   游老师脸上充满欣慰,一向调皮捣蛋的孩子学会关心他人。她不想给谢君增加压力,故意绕开了话题。   “这个并不重要,老师看见你们一个个从懵懂少年变成有担当的青年,我就已经心满意足了。”   谢君听完老师话里的含义,便失声哭了出来。   “老师......我一定会好好复读......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老师用手拭去他脸颊上的泪水,轻声的说道:   “傻孩子,老师一直相信着你们。”   回到家已经是夜晚,天空的星星还是那么闪耀,一切都是那么自然。   琴生推开半掩的门,随即从黑暗的厨房里传来嘈杂的声音。他变得紧张,以为自己家里进了小偷,他轻步走向厨房,咽了咽口水,握紧拳头。瞬间,灯被打开了,出现在他面前的不是他猜想的小偷,而是他那街坊邻居们,他们个个面带笑容,欢呼着。   “琴生!恭喜你高中毕业!还有,考上了大学!”   此时的琴生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们,因为他还没跟街坊邻居们说起自己的成绩,身怕看见他们得知之后失望的表情。他沉默许会,正想对他们坦白自己的成绩时,林奶奶就打断了他的话。   “琴生嘞,我们大家都已经知道了你考上了大学啦,这不,我们都来为你即将离开这儿而庆祝。”   “可是......”   林奶奶对他露出大大的笑容,并把他拉进来,让他坐在桌子的正前方。   “我们并不在意你考了多少分,更令我们欣慰的是看着你长大,直到从高中毕业。你知道吗?我们大家把你看作自己的亲人一样了。”   琴生看见大家这么热情,打从心里感谢他们,一股热流从他的胸前不停的冲撞着,他早已泪流满面。一边用手擦拭着泪水,一边对他们说谢谢。   妈妈看着琴生释怀的表情,欣慰地笑了,自言自语道:   “傻瓜。”   热闹的庆祝会过后,大家一一道别,随后都回到各自的家。只剩下这对母子。   他开口说道:   “妈。”   “嗯?”   “对不起,我只上了本二。”   妈妈轻轻地把琴生的头靠到自己的胸前,轻声说道:   “没关系哦,妈妈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能上大学就已经非常好啦,像妈妈以前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你外婆也是不停地庆贺着,说‘没想到我女儿这么棒啊,妈妈为你自豪啊!’我还记得你外婆当时的表情很夸张呢,把原本觉得没希望上大学的我逗的乐呵乐呵的。”   “妈妈现在也是这种心情,能上大学是多少人的梦想,大学是你人生的开端,在大学里你会经历到不一样的生活,妈妈以前正是在大学结识到你的爸爸,还有许多许多有趣的人,最重要的是大学可以做你喜欢的事啊,所以说只要能上大学,不在乎它有不有名,妈妈都已经为你感到高兴。”   成绩公布出来的第二天,大家都开始纷纷的填报自己的志愿了,琴生坐在电脑前也开始填报自己未来的职业方向了,琴生看了那么多的专业都把自己给弄糊涂了。   提前批,调剂,学院,大学... ...这些专有名词一直在琴生的脑海里回荡着,此时琴生脸上正写着一个大写的呆,再问了他的同学之后才开始有了一定的了解。   琴生在看专业的时候偶然看见了“钢琴乐专业”,他内心里有着一股说不清的膨胀感,就在这一瞬间,他想了好多,最后还是跳过了这一选项,继续往下看,又看见了计算机,因为有人告诉他这个专业以后好就业,于是琴生的第一志愿填报了计算机专业。   就这样,高考后的暑假在期待与心酸中度过了,接下来迎接琴生的则是离别。   这可能是琴生第一次离开自己的家乡吧,从小就一直和母亲生活的他,第一次步入陌生的地方,或许会有一些不适应,但更多的是想念。   他在与母亲分别的那一天,考虑到母亲的工作忙碌,更重要的是母亲属于一坐车就会晕车的体质,就硬是拒绝妈妈陪他一起去大学,并劝妈妈,要自己去大学校园。妈妈看见琴生这么执着,她觉得是时候让琴生独立了,最后同意让琴生独自一人去。   路上,母亲一直为琴生提着笨重的行李,虽然他开始就拒绝了,但是被妈妈说执意要求。他不得不同意。   直到他走上火车的那一刻,妈妈一直在向他招手,并大声喊道:   “琴生!要常给妈妈打电话哈!妈妈永远爱你!”   这时车上的人都看着他,他脸红着转了头,看着别处。妈妈看到他害羞的表情,心里偷偷暗笑着。   “以后总会慢慢改变的吧,毕竟是那个人的孩子。”   这时,琴生向妈妈扔出一张纸团,正巧砸中了妈妈的脑袋,他探出窗户并吐了吐舌头一副不关自己的事的样子坐回了位置,还在为刚刚妈妈的表情而笑着。妈妈打开了周成一团的纸条,一个字一个字的看过去后,不禁含泪笑着。   纸条上面写着:好好照顾自己,我也永远爱你!。 ☆、第六章   “咔——嚓——咔——嚓——”   火车不断的重复着同一个旋律,车上的人们有的已经睡着,有的还在低头看着手机的屏幕,还有的一直望着车窗外似乎想看到什么风景。   坐了一天的车,疲劳的人们都渐渐安静下来了,这种气氛可能算是一种特殊的温馨吧,许多人都聚在一起,在忙碌的生活中唯一静下来的时刻是那么的美好的画面。   火车不断的行驶着,穿过一条长长的隧道,琴生凝视着隧道的彼端,那束光芒逐渐接近,一瞬间他的视觉豁然开朗,映射在他眼帘中的是正前方的一座碧绿空灵的小岛。   远远眺望它似乎像一座神秘的岛屿,令人有着像探索的强烈欲望。他从海上铁轨俯瞰那小岛,一片蔚蓝的海洋中好像驻立着一只绿色的麒麟,岛中的有一个大圆湖不停的闪着亮光,好似一颗湛蓝的眼珠,点缀着这只绿色的麒麟。它仿佛有着灵性,久久地凝视着它,会有一阵阵的清爽的凉风席卷人心 。   琴生揉着朦胧的双眼,眼前的一幕吸引着琴生的双眼,那种眼神就像刚发现新奇事物的小孩,他感叹到:   “哇~好棒的海洋。”   海风不断的吹拂着海面,一层又一层的海浪涟漪起伏,白色的浪花让琴生想到了家乡的棉花糖一样又大又白,想到这琴生不禁咽了咽口水,无力的双手摸了摸隐隐作响的肚子。   “好饿啊~糯米芋丸,笋丝牛肉,姜汁鸭,好想念你们啊!”   琴生缓缓的从口袋中拿出了所剩无几的七层糕。   妈妈特意为琴生准备的零食,本来是想在到站后在吃的,可是一路上琴生按耐不住,吃了一个又一个,直到最后只剩下孤伶的两个。琴生看着七层糕,眉头一皱,撅着嘴说道:   “妈~对不起,可怜你生了一个吃货儿子啊——”   “shutdown!”   不远处传来一口流利的英语腔。   琴生正想大口放进嘴里时,突然旁边坐位传来了一阵争吵声,吓得琴生把糕点掉到了大腿上。   他转过头一脸鄙视的样子看着邻座的人。一个约20来岁,头发上翘的黑发男子,一口欧美腔,好像是海归学生。旁边还有一位身穿超短裤身背着一个黑色大盒子的非常美丽的金发女子。   金发美女开始对黑发男子大声骂道:   “H□□e a point of civilization, here is a non-□□oking place!”   由于口速太快,他只能听到只言片语。他稍微在脑袋中翻译了下,大概是说,这里是禁止吸烟的地方。   黑发男子被打扰到自己抽烟,非常生气。他本想开口泄愤,余光看到周围人那厌恶的表情,还有一直盯着他的目光。   最后,黑发男子不屑地将刚点燃的烟头用手指熄灭,并扔在了垃圾桶里,用力敲打着火车仓门同时走了出去,态度极其不屑,脚步声震得全车相的人都听得见。   金发美女一直盯着黑发男子,直到他甩门而出,随后她撇了那个男子一眼,嘟囔道:“Shirt, what with eyes.”,便一屁股坐在了琴生的旁座。   琴生脸颊旁缓缓地落下了几滴虚汗,眼神不定地飘忽在其他地方,抖动的手中还拿着刚刚没吃成的七层糕。   琴生内心深处有种奇妙的感觉驱使着他,最后忍不住微微斜着眼,偷偷看了正在用手梳理着秀发的金发美女,阳光映射着她那粉嫩的脸颊。她的眼睛半掩着,深邃的蓝色双眸中闪着金色的不断跳跃的精灵,高高的鼻尖下,那粉色的嘴唇微微蠕动着,随之而下的是她光滑雪白的皮肤。   琴生微红着脸并咽了咽口水,这时金发美女皱了皱眉,用手摸了摸细柔的腰部并向腹部慢慢推进。紧接着传来了传来了一阵咕噜的响声,金发美女翻了翻自己的背包,只见她低着头一脸失望的样子。   这时他默不作声,将手中的七层糕缓缓递给她。金发美女睁大眼睛,蠕动着嘴唇,她迅速地转向琴生,说着:   “This is for me ?”   琴生迅速装换思维翻译着她每一句话的意思,大概是:这是给我的吗?迟钝几秒钟后他微笑着,点了点头。金发美女对他露出爽朗的笑容,表现出一副很自来熟的态度,与刚才的形象有着天壤之别。   “You are really good , thank you .”   他想着这句应该是感谢的话语吧,琴生的心情感到舒畅,并再次打开背包将自己最后剩下的那块七层糕从皱巴巴的袋子拿了出来,一口一口地开始吃起来。   路途中的火车,不再孤独。   “嘀——终点站到了,请乘客们有序的下车,欢迎下次的乘坐。”   琴生被广播声从睡梦中吵醒,琴生朦然睁开双眼,一边搓着睡眼,一边擦拭着嘴角边缓缓而下的口水。琴生拍了拍自己的脸颊。   “不能再睡了!”   待琴生晃过神来,看到身旁早已空荡的座位,不禁慌张了起来,迅速取下上头的行李,正想立即跑出车厢,看到身旁留了一张微黄带粉的便利贴,上面写着:   “Hi , Boy, your sleeping looks are lovely, I can’t stand up kiss your face . Uh , something I want to tell you is that your pastry is very delicious ! Thank you once again . Time is running out , I h□□e to walk fist . See you later ! --Yours Lina ”   琴生看完后,露出像发现宝藏的孩子一样的神情,匆忙地拿起那张纸条,小心的揣在自己的口袋里,急急忙忙跑出了车厢。   “啊!”   马虎的他不看着前方,这下可好,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琴生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抬起头,只见那只小白猫快要从那个人的手腕上摔落,他迅速地伸出双手,从空中接过。   仔细一看,这只小猫的双眼好像碧蓝的宝石一样,身上的毛摸起来很舒服。他左手挽着小猫,并用一种温柔的眼神看着它,缓缓地抚摸着小猫的身子。   那个被撞到的人刚从惊吓中缓过神来,看着眼前的陌生男孩,一双温柔如水的双眼,不知为何,心里莫名产生了一种悸动的感觉。虽然不想承认这是所谓的一见钟情,奇怪的是她的心跳却怎么也停不下来。   琴生转过身来,双目与她对视着,是一个女生,年龄跟他差不多。女孩身上散发着一种香味,她有着如雪花一般靓丽的脸蛋,深邃的双眼里好像隐藏着什么秘密,单薄的嘴唇有点苍白,上面涂抹着淡淡的唇膏,还有散乱在脸庞的发丝,完全就是一个标准的美人颜。   令琴生觉得好奇的是她一缕闪耀的银发,或许是她的个人爱好特意染成这样的,又或许是天生的。这头发在外人看来可能会感到奇怪,但是在他的眼中,这完全像一个仙女下凡一样,任何美丽的词都无法拿来形容她。   他看的入迷都忘记道歉。那个女孩被他灼热的目光盯地满脸红晕,她无法直视他的双眼,她颤动的嘴唇发出微弱的声音:   “那个,可以把我的猫还给我吗?”   琴生回过神,将小猫递给她,尴尬地挠了挠头,连忙向那个女孩说:   “不好意思,你没受伤吧?”   女孩接过小猫,轻声说道:   “没事,谢谢你救了我的猫。”   话音未落,她立刻带着小猫跑出了火车门,消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之中。   他眼看车门要关上了,他一惊,立马将行李箱推向门缝,脚一跨越过了门缝,顺手把行李箱拉出。   火车站门口。   突来的海风吹动着琴生的乌黑发亮的刘海,露出的宽亮的额头,额上还留有淡淡的粉色吻痕,加上婴儿肥的脸,略显的像一名还未长大的孩子一样。   放眼望去,都是海的身影,琴生快步走到了邻靠着海陆的地边缘的栏杆前,眼睛微闭,深吸了一口气,大声对无尽的那水天相接的地方喊道:   “啊——”   汹涌的波涛声掩盖了琴生的叫喊声,一股莫名的喜乐充斥着琴生的内心。   “啊———”   此时的声音已经变得稍许沙哑,但是琴生仍要喊出来,好像在向大海倾诉着心中的隐藏的秘密。   “啊————”   琴生使出了全力,声音中略微地透露出一丝的不甘与愧疚。   这时,在光的折射下,他的双眼中的耀阳的泪珠时隐时现。在一阵又一阵的巨大浪拍打岸边的声音下,琴生的喊声似乎是那么的渺小,渺小到谁也无听见他内心的倾诉,就像孤单的努力鸣叫的夏蝉,被路旁行驶的大卡车的机动声默默地掩盖后,谁也不知道夏天来了。   行李箱的小车轮不停地发出嘶嘶的响声,不一会响声消失了。   琴生一人站在出口的分差路上,呆呆的看着两个牌子,一个写到“南公园出口”,一个写着“北广场出口”,他的眼中似乎在打转着,自言自语道:   “恩... ...汽车站是在南呢,还是北呢,南吧!一定是南,直觉告诉我一定是南!恩,没错,不要犹豫了,快出发吧琴生!”   琴生马上跨出那缓慢的步伐,感觉好像对北还是有点留恋似的,时不时回头看看那站牌。   “果然还是北吧,一般汽车站都在北面,至少我家乡是这样。”琴生又调头向北出口走去了。   不久,又停下了脚步,一人驻足在形影的人流之中,颇显得孤单。在考虑着方向的琴生又踱步于出口时,肩旁不禁碰撞了过路人,看都不看就连连向对方说声。   “抱歉,抱歉。”   “Hey , boy !”   琴生抬头一看才发现是刚才的金发美女,琴生又想到了刚刚的便利贴上的名字,就脱口而出。   “ Lina ? ”   “ Yeah , So by chance ! ”   Lina还是背着那巨大的黑色盒子,仔细一看那黑色盒子的形状有点像大提琴的样子,她脸上的汗水从额头跨过媚间顺着瘦削的脸庞流下,显然走了很长的路的样子,Lina呼着气说:   “So bad , I can't find bus stop just north station out and returned to the original road . ”   琴生虽然听得懂英语,但没有经常讲,现在突然要自己对话,顿时感到不知所措的样子,但琴生想到妈妈教过自己别向自己说话时一定要懂得回答,不然很没礼貌的,就结结巴巴的说到:   “W... ...Where are you ... ...going ?”   Lina看见他结结巴巴的口音,和紧张到不知把眼球往哪放的神情。她哈哈的笑了起来。   “You really so cute .”   琴生声突然想到cute不是形容可爱的动物吗?就撅起嘴,有点小气愤的看着Lina。   “I don’t like you say ‘ cute ’to me .”   这争气的话倒是挺流畅的,Lina看着琴生严肃的小表情,便停下了笑声“ Forgive me , I am very sorry . ”紧接着说道,“I wanted to go to Haitan University , but I lost my way .”   琴生听到“Haitan”一词,意识到她去的地方跟自己是一样的,就感觉找到了知己一样,便睁大了眼睛,心中有些许高兴,对她说道:   “So lucky , I also to the Haitan U... ...University . Would you like to go with me ? ”   Lina感觉遇到了同伴一样欣喜,她微微一笑说道:   “OK . ”   这时发出的不再是一个行李箱的声音了,两个嘶嘶声相互伴随着,走在人群中,渐渐地变得不在孤单了。   他们商量着,最后决定从南门口走出去,一路上原本不爱说话的琴生突然多了好多话题,像懵懂好奇的小孩,一直询问着Lina国外的地域风情。Lina也很高兴能遇到一个能与自己有着这么多话题的人,她一边笑,着一边仔细地对琴生解释道。   他们谈了各种方面的事,其中最有趣的事是,琴生问起Lina的兴趣时,Lina突然涌出一股说不完的劲,将自己的经历一一道述给琴生时,双眸如同星星一样闪闪发光,流露出的是一种非常知足的表情。   她还提起自己小时候在发现自己对大提琴非常感兴趣时常常偷跑到附近的琴行里的公共琴房里偷偷练习着,那时矮小的身体根本支撑不住大提琴,便把它靠在了墙上,用两只娇小的手掌拿起长长的琴弓,小心翼翼的拉动着琴弦,那时的心里是像是吃了糖一样美滋滋的。   糟糕的是被妈妈发现了,当时妈妈瞪大着眼珠,嘴巴张得大大的,马上从那小凳子上把她抱下来,最后才发现那个大提琴是个展览品,价格死贵死贵的。   听到这琴生忍俊不禁。随后当Lina问起琴生的兴趣时,琴生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梦想完全的像她诉说,就连妈妈都没告诉呢。   “我啊,记忆中还是小孩的时候,看着爸爸在琴房里弹奏着钢琴,好像有一股引力似的把我迷得神魂颠倒的,我非常喜欢爸爸弹琴时的样子,就像对待恋人一样,他最爱的人就是妈妈啦。所以我非常喜欢钢琴,梦想着有一天会成为钢琴师,给自己最爱的人,弹奏一首自己编奏的曲子献给她!”   Lina从琴生的话语中听出了止不住的梦想在他心中流淌着,接着问起琴生的爸爸一定是个非常有情调的男人,他爱的人一定非常幸福!   Lina谈起妈妈会幸福的时候,琴生顿时流露出了一股悲伤,声音失去了刚才的色彩,低声对Lina说道:   “妈妈现在一点都不幸福,但是我一定会让妈妈再次露出幸福的笑容的!”   这时在琴生的心里好像在呐喊着,快把心中的愁苦诉说吧,它会减轻你的悲痛的!   “其实,我的爸爸在我小时候的一场地震中,为了保护我和妈妈从山崖上坠落,我一直记得那个瞬间,爸爸是微笑着... ...”   琴生每次想到这里他的心里莫名的更加悲伤了,好像还留有当时的爸爸推开他们的触感,这让琴生不禁哽咽着。   “从此,妈妈一直没有在露出笑容了,不仅如此,在我的一身遭遇了一次地震失去了最爱的家人,然而母亲却两次失去了最重要的东西......我觉得她是个坚强的女人。”   Lina看见琴生为了使泪水不落下而皱起了眉头,心里也跟着悲伤了起来,“I am so sorry for your loss ,your father must not want to see your tears !” ☆、第七章   “啊,糟了,糟了,谁能帮我一下。”   琴生远远看见斜坡上有一位满头白发的老妇人正在收拾着不小心打翻的水果和蔬菜。   他立刻跑过去,将一颗又一颗到处滚动的水果捡起,他气喘吁吁地跑到老妇人前面,露出自然的微笑着缓缓的伸出双手将捡回的水果递给老妇人。   老妇人看着这位皮肤发白的黑发少年正向她微笑着,同样露出了感谢的笑容。   “谢谢你啊,小伙子。”   老妇人看见琴生生疏的面容,就对他说:   “小伙子,你不是这边的人吧?”   “恩,我是刚升大学的新生。”   “怪不得,你是迷路了吗?”   “是啊,我和那位外国友人都要去这儿唯一的一所大学报到,请问您认识路吗?”   老妇人用手指着前方的一个高耸的红色建筑说:“你们看见那个大时钟塔了吗?那儿就是你们要去的地方。”   琴生是个不习惯带眼镜的人,他总是在像上课或者考试这种不得不带上眼镜的场合,其他时候都是把眼镜放在口袋里,因为在在模糊的世界里可以让他感到一丝轻松,好像只要看不到,就不用接触许多麻烦的事。   那个砖红色的时钟塔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从口袋里拿出那大大的黑色方镜框眼镜。   放眼望去,他只见一个的砖红色的塔尖,那种颜色给人一种温馨感,它高高的塔身屹立在海岛的中央就像一个红色的守护卫士。   在一旁的Lina不经意间看见一老妇人脖子上的一条老旧的银白色项链,觉得有些熟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她的注意力转眼被琴生的天真小孩似的表情所吸引,看着他眼里放着玲珑剔透的水晶,感受到了他内心中那股温暖。她低声自言自语道:   “ Your mother must be happiness to h□□e you .”   “咕——噜——”   琴生脸红着摸了摸早已饿扁的肚子,正好出现在他眼前的是专修精致的糕点甜品店。他回忆起小学三年级的时候,他看着同学把甜品带到班级里,想起那个甜品红嫩的外表上覆有白巧克力屑,不时的发出淡淡的抹茶香味,他口水止不住的流着。他的表情就像饿了好几天的小P孩想一口吞下美味的食物,非常羡慕。   Lina注意到琴生的眼神时不时地向对面那座蓝色的糕点房里眺望着,暗暗的为他那像小狗一样的表情偷笑着。   Lina拉着他还放在肚子上的手,快步走过马路。琴生迅速拉着他的行李箱,一脸茫然地跟上她的步伐。Lina转头看了看琴生,强势的说道:   “Follow me !”   琴生一路被拖到了那家甜品店里,Lina挪开木藤编织的古典椅子,把琴生按到椅子上。   琴生手扶着椅角,身体上挺,想起身。却被Lina用犀利的眼神盯着。他的眼球往斜下方移动,手紧抓着露出的皱黄的白色衬衫的衣角,委屈的说道:   “Lina here is so expensive ,I can\'t afford it . ”   Lina 眯着眼笑了笑,伸手往紫粉的背包里摸索着什么,她眼睛一亮,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地掏出了粉色的皮包,得意的说道:   “ Never mind , help yourself .”   说完Lina快速的拿起了菜单就开始向服务员点餐了。   “Chocolate mousse(巧克力摩斯),Egg pudding(鸡蛋布丁),fruit jelly(水果冻),swan puff(天鹅泡芙)and coffee. All these give me two ,please .”   琴生睁大着眼睛看着Lina点了这么多甜品,稍稍张着嘴巴,想说点什么但又哑然而止。   服务员记下甜品名称后,就踱步走到了精致红木制的花边取餐口叫点。   这时挂在店门上的铃铛响起,一位穿着高贵气质的妇人走了进来,服务员快步上前去,彬彬有礼的为妇人拿着脱下的米色皮制的外套,与西洋的黑色花边帽,喊道:   “店长,最近很少看见您,今儿怎么突然来店里了?”   “没什么,就是想在空闲的时候,做做自己喜欢的事。”   妇人神情舒缓,动作有些轻盈。她无意中看到了一个熟息男孩的背影,面容顿时变得亲善了许多。她拿起刚刚的菜单表,说道:   “这个菜单的甜点由我来做。”   妇人像年轻的小姑娘轻盈地走向厨房,服务员对店长的行为感到吃惊,因为店长的工作繁忙,一直在做着与店里有关的交涉事情,很久没有看见店长这么喜悦的面容了。   妇人换上了自己当年开店时买的那个粉白的厨衣,并从墙上柜子里取下了厨师帽,导弄着各种厨具后,眼神凝视着手中的面团。她用熟练的手法不停推动着面团,仿佛变了一个人似的,好像沉浸在自己的美好世界一样心无旁骛。   琴生在这安静略微充斥着甜美的花香的房屋里,下巴靠着手侧缓缓的往下滑。往窗外看着,街头,人群来往,每个人面部的神情总显得几分忧郁。与外面的世界对比,在这小屋之中仿佛时间是停止的。   这里有着一股清香的气味,让人从马不停蹄的喧闹城市里解脱。留出多余的时间,做着自己乐此不疲的事儿。然而理想是美好的,人终究还是不得不回归到那个令人窒息的快节奏生活。琴生想到这,渐渐地闭上了双眼,给自己劳累的身体一点时间栖息。   阳光透过方块的窗户,光与影的交互印在琴生睡眼朦胧的脸庞上,Lina也从躁动的神情变得温和,静静的打开了装着大提琴的黑色壳子,慢慢地将琴提起支撑在自己闭拢斜倾的双腿上,手中的琴弦驱动着她,低音的弹奏着哄人入睡的梦幻曲。   Lina就像一位静谧的森林女神,目光流露出的是一丝丝的温柔。   这时,做好糕点的妇人,轻手轻脚地走到他们的桌前,慢慢的将餐具摆放好,将还在不断冒着热烟的咖啡与飘香不断的糕点轻轻地端放在早已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的他们的面前。   妇人摆弄好餐布,用和蔼的目光投向他们,仿佛在看着自己的子孙们一样的慈祥。随后她静静的坐在椅子上,稍稍侧着那褶皱眼角的脸庞,安详地倾听着那美丽的外国女子的柔美的乐声,无声的神情之中,不知道为何充满了欢笑。   不知是谁推开店里的精致花边木制门摇动了清脆的响声。   睡眼朦胧的琴生缓缓的用手轴支撑起时不时往下滑的头。他瞅了瞅桌前突然多了许多做梦也想不到的美味甜点,才发现自己迟钝的味觉突然恢复了生机,对甜品目不转睛。   他闻到飘入鼻腔的刺激香味时,不经意间闭上了双眼,头也跟着仰起来,“哇——好香啊~看起来也很好吃。”   他迫不及待地拿起了刀叉,像是琢磨了无数遍的西方用餐礼仪似的,以最快地速度切起了柔软Q弹的糕点。   Lina将大提琴收入盒子后,看到了坐在琴生左后方的妇人,又注意到她那条老旧的银白色的项链。她恍然大悟,原来是刚刚琴生帮助过那位老妇人。她灵光一闪,记起妇人胸前带着的项链是价值不非的钻石吊坠项链。已经在很早之前就已经绝版了,这让同样是女人的Lina不禁惊讶不已。   琴生余光看见了她张着嘴巴的惊讶表情,还以为自己是不是太不礼貌了,就立马放下手中的刀叉。他右手拿着纸巾擦着嘴角的奶油,仔细一看才发现不是在看自己。   一脸疑惑的琴生转过头,惊喜的发现原来是刚刚那位老妇人,化了淡淡的妆后显得年轻了几分,想到妇人刚刚一直在看着匆忙进食的自己,脸颊一红,小声说道:   “啊,抱歉让您见笑了。”   妇人笑出了声,那笑声有几分亲近,更凸显出她内心的欣慰,就像经历了许多事的沧桑感。妇人心悦地说道:   “这才是有活力的年轻人呐,让我想起了我以前刚学会做糕点时,我那淘气的儿子像我撒娇,吵着还想再吃的表情。”   “那你的儿子一定很幸福,天天都能尝到怎么美味的甜点。”   她了摇头,轻声说到:   “可惜白发人送黑发人,他在一场事故中意外过世了,让我一个人孤单活在这个依然再转动着的时间里。”   “抱歉。”   “哈哈,没事,都已经过去了。”   妇人又停下了一会,笑容渐渐地从她的脸上消失。琴生听到这些故事后,心中好像有什么在揪着他的心似的。   他仿佛亲身体验到这种憋在心里无法诉说的感受,想开口说些什么。   Lina不知是还没从刚刚的惊讶中回过神,或者听不懂妇人那带着本地腔的普通话,不顾气氛的插入话题。   “MRS,I am interested with your necklace . Can you tell me about it ?”   琴生就觉得一个老人怎么会英语呢,想给她翻译来着,但Lina说的太快,不知从那一句开始,便手忙脚乱地比划着。   “Sure.”   这会琴生目瞪口呆看着一口流利英语的中国老妇人,感叹到:   “哇,老奶奶,您可真厉害,英语说得比我还流利。”   “哈哈,谢谢。”或许是把琴生当成了自己的孙子一样,她露出温和的笑容。   妇人整了整褶皱的衣裳,认真的向他们讲述自己的往事。   “着条昂贵的项链是我过世的丈夫,在年轻时买给我的定情信物,还记得当时他身上没什么钱,可以说是个穷鬼,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就是离不开他,心里就是放不下他。我谈了许多男朋友,只有他对我说了句‘等我们老了之后,我的心依然只有你。’当时我就感动地流下眼泪,心里就想着不管多苦多累,我一定要与他相伴一生。但是我的父母很反对,看着这个穷小子不会有什么出息,就叼难他说‘你要是能给我们家闺女买一个他最想要的钻戒,我才能把女儿托付给你’。那时的钻戒对于一个富家的我来说都嫌贵,更何况是他。我毅然反对父母的做法,父母固执的坚守着自己的想法。现在我才明白作为父母那个对儿女的感情是多么的强烈,我很感谢他们当初那么爱我。”   妇人停下,喝了一小口咖啡,琴生他们就像在看一部电影一样的认真,好奇地等待着接下来的故事发展。   “这下我那个摸不着头脑的男朋友可真头大了,坚定的说,‘岳父岳母我一定会想您们证明我对您们女儿的爱可以用我的一生来换的!’从那时开始,他一边在暗里偷偷的和我相会,一边又在认真的打理着自己心中一直想实现的事业,在我的印象中的那认真工作的样子让我特别着迷。   他寂寞了,就在卧铺旁的柜子上一直放着水木年华的《在他乡》,‘再回到她的声旁,看她的温柔善良... ...’那柔而有力的歌声不停的在他的房间里回荡着,看着他一天天劳累的身体,我的心像刀割一样,我有好几次劝他,不要在意我父母的话。他也固执的说‘不让岳父岳母满意的婚姻不是完美的,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最最幸福的生活!’   他每说一次,我觉得我真的是被爱着,最后他的事业成功了,但钱还是差一点,就迫不及待地把公司的股份全部转卖出去,出国买回一个天价的项链,回来后我还骂他,怎么怎么傻,把公司给买了。他说了一句令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话语‘钱没了可以再赚,但是和你相处的时间没了,就在也赎不回来了。’最后父母虽然也觉得他很傻,但看中了他的能力,还是欣慰的把我嫁出去。”   “在生完儿子后,我突然想开一个甜品店,他却好像是未卜先知一样,早就存了一笔钱,等着给我实现一个温馨的愿望,他听到我这个想法后就立刻把储蓄全部拿出来为我做一个精美的甜品店,那时我已经感动到无法在发出声音了,他一直抱着我,任我抱怨。”老妇人讲起他的故事,就像是又经历过一场人生似的,面容尽是无限的幸福。   听完他人的一生,就好像经历着另外一个世界一样。Lina不禁沉醉在这个甜美的情感故事中。   “那段时间,我们一家三人度过了最幸福的时光。可能是老天对待每个人都是公平的吧,幸福多了,悲伤也不会少。最后我丈夫被诊断出晚期胃癌,我知道后悲痛欲绝。   他走前的那个夜晚,还用脆弱的声音一直安慰着泪流满面的我说道,‘亲爱的,因为遇见了你,我觉得这一生没有任何遗憾,我很幸福,谢谢有你的陪伴,所以不要在为我悲伤了,我还是喜欢看见你的天真笑容和你坚强活下去的样子’我忍着泪水,强硬地对他露出笑容。   他抬起那颤抖的双手,轻轻地为我擦拭依然不停落下的泪水,对我露出同样生涩的微容。下一秒,那双冰冷僵硬的手掌从我温热的脸颊缓缓落下,他眼角带着最后一滴泪水安详地离开了我。   我那强忍的笑容在他离开的后一秒又开始奔溃了,我不停地哭嚎着,直到声音变得沙哑,依然在强扯着撒子,直到眼泪干涸,依然流着那一丝丝的血。看着他送进火葬场,出来后在也感觉不到他的存在。我不停的回忆的他生前对我说的话,才久久安静了下来,再次坚强地面对没有他的世界。   他真的是把一生都来拿换,换来短暂的幸福。我觉得他在我心里是那么的伟大,伟大到我都无法用生命去与等价他交换,我无法形容他对我的爱。唯一令我欣慰的是——我,嫁给了他。”   妇人吐露出全部的心声与自己的悲痛后,顿时神情变得那么温和。琴生听完了一段感人至深的爱情故事后,一滴泪水,从还在睁开的眼角顺着脸庞流了下来。   这时在静谧的房间里,不知从何处响起了水木年华的那首《在他乡》。   我多想回到家乡   再回到她的身旁   看她的温柔善良   来抚慰我的心伤   就让我回到家乡   再回到她的身旁   让她的温柔善良   来抚慰我的心伤   那年你踏上暮色他乡   你以为那里有你的理想   你看着周围陌生目光   清晨醒来却没人在身旁   人静的雨夜想起了她   她的挽留还萦绕耳旁   想起离别她带泪的脸庞   你忍不住的哭出声响   ... ...   那年你一人迷失他乡   你想的未来还不见模样   你看着那些冷漠目光   不知道这条路还有多长   ... ...   那一夜 那一夜 那一夜   “好了,快开动吧,甜品都快凉了。”妇人拍了拍琴生的肩膀说道,“这些都是我亲手做的,你们快尝尝吧。”   琴生点了点头,Lina也拿起了餐具切起了她最喜欢的泡芙,将甜品缓缓地入微微张开的嘴中。她睁大眼睛捂着嘴说道,   “Yeah,it’s so delicious.”   妇人早就看注意到他们早已疲惫的身体,还得拖着这么重的行李,毫不犹豫地说:“孩子们,让我送你们一程吧!”   桌上原本满满地甜品,现在只见发光的盘底,摆放整齐的刀叉,还有那稍微侧着的空藤椅,说笑声早已成为余音回荡在静谧的屋子里。   行驶的白色宝马上,琴生一直看着车窗外移动的翠绿树木,阳光从树叶缝隙里透过,随着移动的车,不断的闪动着微弱而耀眼的光芒。   “So beautiful !”   Lina绕起盘落而下的发梢,看着周围移动的海陆相接的美景。   琴生带着陶醉的神情,符合着说道:“是啊。”   “我们这儿的风景真的很美,无论是蔚蓝的大海,柔细的沙滩,还是瑟瑟的海风。希望你们能够慢慢的去感受,去热爱这儿的生活,有什么不懂的地方,可以找我谈谈心。”   “你们要去的大学是我们当地人的骄傲,从当初建成,逐步升到今天的本二大学,我们全部镇民可是全员出动为大学宣传和招收最好的大学老师,虽说是个二本大学,当是在我们的心目中它可是无可媲美的最优秀的大学,所以我很期待你能够在我们含辛茹苦孵育大学里成就你的梦想!”   “恩!”   听到“梦想”这个词时,琴生内心原本静止的海面,又永进了源源不断波流,不停地荡漾着。这时的琴生双眼炯炯发光,紧接着露出天真灿烂的笑容。   遥远的路上三人没有再说过多的语言,但那不可言的温馨气氛在不断的发酵着,扩散到三人的心中。   转眼间,那个具有标志性的建筑物出现在刚下车的两人的眼中。老旧但缺发亮的棕红色的墙壁上嵌着金黄色的四个带着浓重的个人主义风格的大字——海潭大学。   妇人不紧不慢的对琴生说到:“孩子,我只能带你到门前啦,我得先去忙我店里的事了,再见。”   “恩,谢谢您!”   Lina背着她那粉色的背包,还有黑色的大提琴盒子,挥着双手,对琴生叫喊着:“Here!”   琴生大声回应她后,带着行李跑了过去,他握紧着拳头,目光凝视着前方。 ☆、第八章   步入大门,眼前的景色再次震撼到他们的视觉,半边苍翠繁茂的森林,半边浩瀚无际的海洋,交界处二者相互缠绵着,头顶上时不时飞过几只海鸥。琴生的目光被这个美的过分景色给深深的吸引去了。   驻足几分钟后,刚刚回过神来的琴生发现自己身旁的Lina早已不见了。他扫视了下周围,一群群结伴而来的新生,提着行李箱,背着大包小包,有说有笑地走进了学校的大门。   琴生微微低下了头,继续往前走着。   这时,从远处传来的歌声飘入他的耳朵。   那歌声是柔美的女声,声音清脆动听,其中夹杂着吉他伴奏的声音,更加突显了那声音柔美的特点。   他带着好奇心,绕过了草丛,寻寻觅觅,找到了那个发出声音的源头,映入他眼帘的是一个女孩的背影。   他走进仔细一看,是火车上的那个银发女孩!   她的银色直发散落在肩旁上,脸庞微侧,陶醉神情完全融入歌声中,细嫩的手指抖弄着琴弦,就像天使一样。   在她的周围,早已围满了闻歌而来的学生们。有的学生从口袋拿出了手机拍起了照片,有的学生情不自禁闭上了双眼。他们都没有走进,而是都在距离一个跑道宽度的位置,静静的倾听着。   琴生也被这柔美动听的歌声吸引,在高潮部分唱完后,女孩突然注意到那个火车上的男孩,四目相对,她羞红着脸,便快速地转回了头。   随后路人们纷纷赞叹,“好美!很喜欢你的歌声!”“太棒了!”“好美啊~”   这时一只胳膊架在了琴生的脖颈上,他一惊,转过头。   “呼~是你啊Lina,你刚刚到哪去了?”   Lina表现出的得意洋洋的神情说:“我刚刚见到熟人了,忘记和你打声招呼了,现在想来和你说再见的,期待以后我们的再次见面吧,小男孩~”   “恩,下次见。”   与Lina分别后,他就走到了新生接待点,一排的学长学姐热情地接待着各自专业班的新生。这让他感受到了一种情切感。   “hi,你是新生吗?”一位眉清目秀的男子向琴生搭上话。   这个穿着制服的人说话的方式很随和,还有带一点东北口音,他手臂的衣袖上镶着红色的布带,上面是四个黄色的字“欢迎新生”。   “是的,你是?”   “哈哈,我忘了先报自己的名字了,我叫艾胜,是为你们新生的领路的小导游。”   “哦,我正要去6号楼的03间,能麻烦学长带下路吗?”   “当然没问题,跟我来吧。”   学校的大小都能算的上是一个小型城市了,如果不看地图,还真有可能找不着北,一路下来琳琅满目,各种品种的树木和花草,学校把宿舍都安排在了靠近树林的这边,另一半边的海洋在正常上课的时候都是围起来的。因为海滩的弧线像一个月牙一样,故得名,月牙湾。   “这是你将要生活的房间哦。我们学校是单人单间制,房间有个人卫生间,还有阳台,基础的设备都为你们配备好了。”艾胜拿出了一串钥匙,“这是你的钥匙,要好好保管咯,如果有什么疑问的话,欢迎随时叫我。”   琴生认真听完他的详细介绍后,内心充满了对这个学校的好奇。待学他开后,他卸下了身上的行李,走到了阳台,扶着蓝色的阳台围栏。   由于是在高层的房间,视野变得广阔了许多。他探出了头,大口呼吸着这里的空气,脱口而出。   “好美。”   感叹完美景,琴生开始整理自己的房间。整个房间不怎么大,但一个人生活足够了,房间里有一张靠墙的木床,床的尾端是一个书柜,书柜上还放着一盆小植物,在植物的斜前方是一个简单的黄色木桌和一条摆放的整整齐齐的椅子,桌子的右端则是玻璃阳台窗,还有一个崭新的蓝色窗帘,小小的房间里充斥着一种温馨感。   开学初,学校决定来一次考试,这场考试不仅仅为了区分每个人的学习能力,更重要的是给大家一个警醒,大学并不是游乐场,自由是有限度的。   学校还规定了,如果在这次的考试中获得第一的人将会免除一年的学费和生活费,这让大部分学生们斗志昂扬。对于琴生来说,这正是减轻家庭负担千载难逢的机会。他的决心,就像飞蛾扑火一样,即使要牺牲自己也要取得微弱的光明。   考前自习的阶段,大家纷纷在群里讨论了这次的考试内容,这次考的是有关计算机的知识,里面详细到介绍电脑每个硬件的作用,可能又接近于电子电路相关的知识,还有一堆的代码基本知识,看来学校是想给真正对本专业热爱的学子一个考验。   考前的每天晚上,琴生没有一次是在1点前熄灯的。这样就好像被高考奴役着的学子,琴生依然还没从高考的阴影中走出,也许在他的眼中这只是一点点的弥补。   黎明2点过后,宿舍的灯依然亮着,亮的不仅仅是琴生的房间,准确说,几乎是全亮的,唯有几间是早早地息了灯的。   清晨,一只黄色的蝴蝶跌跌撞撞地飞到了琴生的房间,停在了趴在书桌上睡着的他的发梢上。房间的灯依然亮着。   “唔——”   琴生边打着哈欠,边伸着懒腰。样子有点像伸展的小猫。   住宿生活,对琴生来说是第一次,没有了妈妈的□□,没有了早已准备好的美味早餐,没有了睡懒觉的时间。大学生活与以往的生活截然不同,可以说大学就是的小社会,不能自食其力,便无法生存下去。   食堂里琴生的宿舍还有一段距离,所以晚起了,早饭是都是赶着吃完。   这次琴生在意识到自己快错过饭点后,快速梳洗了下,整理了下自己凌乱的刘海,紧赶慢赶地小跑到食堂吃早饭。   他气喘吁吁的跑到食堂里,看见的是人山人海的学生在排队买早餐,对于他来说,这样的场面并不多见。可摆在他面前的又是一个大难题——什么时候才能排到自己。   好不容易买到早餐还得从人群中挤出,最后还得自己找个座位。头次吃个早餐变得如此费力,可见大学还是有许多的未知因素在等着他。   他正赶着吃早餐,突然一位拿着早饭的男子,坐在了他对面。琴生用余光看了下他,一双乌黑的大眼,睫毛长,鼻头翘,小嘴红润,稚嫩的圆脸。   他是不是还没发育成熟?琴生第一次看到娃娃脸,年纪看起来真的好小。   那个男孩好像发现了琴生的视线,一撇看了下琴生,发出流氓般的语气。   “昂!?”   琴生撇开视线,一脸尴尬地继续吃着早饭。   饭后,琴生进入考场找到了座位,碰巧与刚刚的那位男子邻桌,才发现是自己的同班同学。   为了缓解尴尬,琴生有点僵硬地说道:“好巧,我们是邻桌啊。”   男子用不爽的眼神看了下琴生,默不作声,这让他更加的尴尬了。   考试中,琴生全神贯注的样子,好像静谧的宇宙,如何声响对他来说都是可忽略的。认真的他显得身经百炼。做完试卷的他抬头看了看时间发现还有足够充裕的时间检查,便稍稍放松了下紧张的神情。   琴生注意到邻桌在慌张地找着什么东西,又看到了他散在桌上的水笔零件,原来是笔芯用完了。他立马将桌上备用的笔芯,悄悄递给了他。   他露出羞红而尴尬地表情,低声说了一遍,“谢谢。”   琴生暗笑到,原来他还是会好好道谢,这年头的人内心真的是很复杂呢,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傲娇吧。   在认真地考完了一场入学试后,不少学生都放松了,好像心中终于放下了一个大石头一样。   翌日清晨,不少学生早早地围在了红榜前仔细地琢磨着成绩。学生看到后红榜排名后,开始一阵窃窃私语,“啊啊~~我的money啊~”“什么?!第一名竟然有两个?”“真的哎——”“厉害了。”   琴生不太愿意与他人相挤,就等人差不多散了后,走上去抬头看了看红榜,发现自己的名字印在了第一名的旁边,心里□□了。他注意到了在他的后面还有一个名字“阮树”,他一脸惊讶。   在他感到疑惑的时候,旁边传来了一阵阵的冷冷的视线,他一阵寒战。转头一看,原来是那个娃娃脸男生,不站着对比下,还真不知道,他的身高有点矮。   “嗨,又见面了。”   “恭喜你啊。”   男孩一脸不情愿地说到。   为了避免再次陷入沉默,琴生使劲想出了一个话题。   “我叫琴生,你的名字是?”   “阮树。”   颁奖的那天前,校长找他们谈话。   “首先,祝贺你们获得了第一名,但因为只能减一人分量的学费,所以我决定你们两个每人各减免一半学费。”   虽然不是全部,但也是一笔不小的经费,琴生乐意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我还差琴生两分,根本就不是第一名,才不稀罕这个虚假的奖金呢!”   阮树反抗道。这也是阮树第一次叫起琴生的名字。在一旁的女老师赶快解释道:   “阮树,可不能这么说啊,你父亲也是有他的考虑。”   “哈哈,好,我就喜欢直率的人,既然你这么说了,那就按你说的,把全部的减免都给这位第一名的学生。”   “那个,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总之还是谢谢阮树同学了。”   “其实,不只是我,阮树,其他排名前端的学生都是很努力的,我希望能给他们一个奖励,哪怕不多,也是一个很好的鼓励。”   “嗯,琴生同学很会替他人着想呢,你说的很对,我会采纳你的意见的。”   阮树听完后,心里开始对琴生稍稍又了那么一丝丝的敬意。   熬过了几个夜晚的琴生,终于可以在寝室大睡一觉了,刚回到房间的琴生,二话不说脱下了鞋,就一越扑到了床上,抱着柔软的棉被,滚来滚去。   “还是自己的‘家’最舒服了~对了,给妈妈发个短信吧,嘿嘿。”   琴生想着各种语言诉说着自己的内心的喜悦——妈,你最近怎么样啦,我不在,有没有好好吃饭呢?工作重要,自己的健康更重要,所以要好好保护自己的身体哦。还有还有,妈,我在考试中获得全班第一了,嘿嘿,还得到了一年的学费减免呢!所以,你不要再给我寄钱了。我自己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一定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发送~啊,终于可以睡了。”   一身疲惫的他,渐渐地闭上了双眼,陷入了熟睡之中......   不知过了多久,天色便暗。待琴生微微睁开眼的那刻,看到了在阳台的墙上有一个模糊的身影一闪而过。   “哇——鬼啊!”   琴生突然清醒过来,不小心踩空滚下了床,一阵巨大的响声。   那个人也被吓到,脚一滑,眼看着就要摔出阳台,琴生快速地起身上前,一把抓住了他的手,硬将他拉进来。噗咚一声,两人一起倒在了阳台上。   琴生仔细一看,还穿着睡衣的阮树倒在了自己的身上,手中还揣着一条灰色内裤。   “阮树!?你这么会在这里?”   “内裤......掉到了这里......”   “嗯?那你是从这么高的阳台爬过来的!?”   “嗯。”   他看着阮树,严肃地说:   “以后绝对不能再着么冒险了,有什么事跟我说吧,好吗?”   阮树也意识到自己的冒失,鼓着嘴,斜视着眼球点点头。   待送阮树到隔壁宿舍后,琴生走回了自己的房间,自言自语道:   “这小子,真的是让人担心啊,若果我有个弟弟,大概就会像他那样吧。” ☆、第九章   晴天,微风。   这一天是班级聚会,天气晴朗,正适合去野营。暂时代管班级的学长学姐,组织了一些学生去失去买了东西,另外的一些同学就到野营的地点准备好各种材料。全部准备完成后,同学们就开始了愉快的分工,各自做起了食物。从来就只擅长吃的琴生对于料理是一巧不通。先要做点杂活的他选择了找木材生火。   他走进紧密的树林,到处寻觅着掉落的树枝时,琴生偶然看到了一只黑色瘦弱的小猫正发出喵呜喵呜的微弱叫声,好像在向过路的人求救一样。他起了怜悯之心,俯身蹲在了小猫面前,从口袋掏出了刚刚喝剩的牛奶,打算抱起小猫时发现了小猫身旁有一些散落的肉片,笑道:   “哈哈,是谁这么冒失,小猫能吃那么硬的肉片吗?不会以为是猫科动物都是吃肉的吧。”。   原来小猫不吃肉啊,但是怎么感觉被深深地讽刺了,好不爽。躲在丛林后面的阮树,突然意识到,   阮树又暗暗自语道:   “不是我不想养你阿小猫,是学校不让养宠物的,况且我爸爸还对猫过敏,收留了你我肯定会挨骂的,原谅我吧。”   琴生也意识到学校是禁止携带宠物的,但是我总不能放着一条生命不管不顾吧,不管了,先带回宿舍再说吧。琴生先把小猫安顿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后,就和同学汇合。   野营开始后,同学们纷纷喝自己要好的朋友聚在了一块,很快就形成了一个类似小团体的东西,琴生孤僻的性格,渐渐和同学们失去了话题。   不知不觉变成了一个人的晚餐,心里颇有些孤寂的琴生,默默地吃着食物,不让自己无聊,拿出了手机不停地翻看着早先存好的小说。   在一堆人里有说有笑的阮树,看见了独自坐在石头上的琴生,眉毛一皱,好像在斥责着琴生不合群。阮树便起身,从人群中走到了琴生的面前,气愤地坐下了。眼睛瞪着琴生,吃起了还没啃完的鸡翅。   琴生一惊,想着自己是不是又做错了什么。看着阮树啃着鸡翅,瞪大眼睛的模样,好像一只萌萌的小狗在进食时又在担心着自己的食物被抢而瞪着周围,这有趣的画面使他忍俊不禁。   这一夜,我们开心的度过大学第一次的野营。   第二天清晨,开始整理东西会学校了,因为没有带背包,琴生为了掩人耳目,偷偷地将小猫放在了自己的衣服里,带回了学校。   门卫发现琴生捂着自己的衣服鬼鬼祟祟的,在他经过大门时拦截住他,疑神疑鬼的说:   “同学,你......”   这时琴生看见对面的老人与年轻男子在交易着什么东西,机智地琴生立马对他喊道:   “叔叔看那边有人被抢劫了!”   趁门卫不注意,他立马向校们冲刺,待门卫反应过来,他早就无影无踪了。   路上还碰到不少的老师和同学,琴生都是一一回避着跑到了自己的宿舍。把小猫从怀中取下,还给小猫一个纸盒装着牛奶,看着小猫舔着的样子萌化了他的内心。他还绞尽脑汁地为小猫取名字。   “看你这么黑就叫你小黑吧。”   小猫一脸不情愿的样子,用爪子挠了挠他的手。   前后他叫出了好几个名字,小猫都没反应,直到他发出“xaing”的谐音,小猫一直看着他,不停的叫着。   他想着小猫寄寓着就是自己梦“想”的思念。“以后就叫你‘响’吧。”小猫好像听懂了就应了一声。   “喵~”   “咚咚咚”   传来一阵敲门声,琴生慌张地将小猫藏在了衣柜里。开启门,看见了穿着睡衣的阮树,他紧张地说:   “有什么事吗?”。   “我要看看小猫。”   “你都知道了啊?”   他让阮树进来,门关紧,就把小猫抱了出来,琴生解释道:   “这是我在山里捡到的小猫,看到它瘦弱不堪就收养了。”   “我知道。”   琴生突然意识到,如果给小猫吃肉片的冒失鬼是阮树的话一切就都说的通了,于是反问他说:   “不会你就是那个喂小猫吃肉片的人吧。”   “是啊。”   “噗,哈哈哈哈。”   阮树带着鄙视的神情直视着琴生,有点不满的说:   “昂!?有什么意见吗?”   他看见阮树生气的样子,便停下了笑声。   “抱歉。”   “不要没事就道歉好吗,不是所有事都要用语言解决,还有拳头呢。”   “没想到,你人还是挺幽默的。”   自从和阮树成了要好的朋友后,他们在大一上半学期参加了许多的社团和活动。琴生在选择社团时,一直在探索着有没有琴乐社,但是始终没有找到,或许是因为没有多少人会在一个搞计算机的地方,去创建一个与本专业完全不搭边的社团,他们可能觉得那样就是在浪费时间。   落空的他选择了一个英语社团,想着以后绝对会用到的,就觉得学习了也不亏。而热爱着程序的阮树则是选择了软件设计协会。虽然他的校长爸爸又要求过他要进学生会,但阮树不想为了繁忙事物而分散自己的兴趣,坚决地拒绝了爸爸的要求。两人还一同参加了羽毛球双人赛,凭着默契不说,还拿到了奖状,虽然不是什么大的荣誉,但对他们来说,却是任何荣誉奖品所无法替代的一份真挚的感情。   时光渐进,转眼度过一个美好回忆的大一上学期。   寒假来临,学生们都各自的回家了,在车场与阮树分别后,琴生也踏上回家的路途,期待着看见久久思念的母亲的面容。   又是一次长途的路程。熟息的树木,熟息的山丘,还有熟息的气息,源源不断地流入琴生的视野。火车的笛鸣声伴随着周围丛林中的不知名的动物叫声,这时他意识到家已经快到了,心里的怀念久久不能平息,直到火车停下来。   琴生提着小行李,快步地跑向那个熟息的街道。此时,他的脸上是无尽的喜悦。待他转过那个小河道旁的石头路时,不知从那冒出来的黑色大狗,它的面目狰狞,时不时地发出呲呲的声音,一副快要扑向别人的姿势。   这可吓坏了琴生。不知为何,琴生和他的妈妈都非常的怕狗,可能是基因遗传吧 ,琴生的妈妈每次独自看见狗,都会用大拇指的指甲戳着小拇指,她每次告诫琴生遇到恶狗时,如果跑不了,就要向妈妈这样做,还说这样狗狗就不会看见你了。   虽然说琴生小时候遇到不少的恶狗,但是每次都是和小伙伴们一起用“武器”来击退它们。不要看琴生现在的性格不怎么爱说话,在小学时他可是非常活泼的,还记得那时,他因为正义感强,看见别人受到欺负时,总会忍不住上前帮助他们,尽管打不过那些个子大的小孩,他也会想办法用计击退他们。   也正因如此,他误打误撞成了那些小孩的大哥。记得最深刻的是当时一个同班性格内向,棕色皮肤的小男孩,名字好像是叫方砾。因为遇到什么事都不会反抗,总是默默的忍受,也因此,每次他的父母问起他身上的伤是这么来的,他装作无所谓的样子,随便忽悠过去了。其实,在他一个人的时候,偷偷抹着眼泪,好像一只孤僻的小猫。   有一次,在放学路上,一群痞子又在围堵着一些独自回家的小学生。而方砾自然又被盯上了,他们拿着小刀,一脸凶恶的对他说:   “快把身上的钱拿出来,不然这刀子可是不长眼睛的!”。   方砾一脸畏惧,默默的蹲下身来,就把自己书包中的一点点的零钱掏了出来,说道:   “我就这么多了,这是要交书钱的... ...”   .他们才不管钱的来历,一把狠狠地从方砾的紧握的手中抓过。离开前还不忘威胁到,“要是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这是琴生正和一帮自己的兄弟正好路过,看到这一幕情景。按耐不住想冲向那个痞子,其他的人也跟着他。   琴生看准了那个痞子手里随意抓的钱,从背后绕过他们的视线,快速的把钱抢回。眼看那个痞子要抓住他的衣领时,他脚一登向旁边躲过,随手拿起了地上的大石块,重重地往那个人的□□砸去,瞬间回头跑起,只听身后的一声惨叫。   到手后就立马跑向了方砾,紧抓着他那颤抖的小手,喊道:   “快走!”   琴生带着方砾跑到了学校的小后山,脚步渐渐地变慢,最后琴生喘息着,停下来。直到没人了,两只小手才松开,琴生边喘息着边说道:   “你这个笨蛋.......为什么不想办法逃走......”。   琴生转过头来,一只咪着的眼睛的余光看见了他大眼皮下的细微泪水,同样喘息着。方砾本想向琴生说出他的感谢之言,但是弱小害怕的心理使他开始责怪着他。   “你......你干嘛要救我!本来可以没事的过去,都怪你,要是他们找上门怎么办........”   “要是他们再找麻烦,我替你扛着!你要记住,你不是一个人!所以,不要在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敞开你的心扉,勇敢去面对吧!”。   这个个头矮小的小男孩,终于止不住自己的眼泪,不停的流出来,一边用小手擦抹着眼泪,一边说道:   “对不起......”   “拿,这个哪去擦,衣服都脏了,小心细菌跑进眼睛。”待他接过嘴巾,又说道,“以后,我们就是好朋友了,有什么不能说的事,和我一起分享吧,我妈妈说什么事都说出来的人,才会活得更快乐。”   “汪!”   回过神来才发现,那只恶狗还在琴生的前方蠢蠢欲动,这时琴生想起的妈妈的办法,用自己的大拇指指甲戳着小拇指。没看见我,没看见我,他心想着。只见那恶狗原地转了一圈,丝毫没要离开的意思。   琴生慌乱了,脸颊冒出了冷汗,咽了咽口水。这时,那恶狗有向前走了一段,眼见着就要扑上去时。从大树上突然跳下了一个青年,他身材魁梧,手臂和腹部的肌肉透过衣服仍隐约可见。   看着那个青年走向恶狗,想把它吓走。那狗在庞大的身躯面前,就像一只可怜的小动物。瞬间,它撒腿就调头跑走。琴生看见恶狗与刚刚的反差,不禁笑出声来。   那青年走向琴生,皱着眉间,仔细地上下打量了琴生。琴生想跟他道声谢来着,突然青年一惊叫到。   “大哥!”看到琴生一脸疑惑,青年又说道,“是我啊,小学和你同班的方砾!”   琴生的小学一年级是在一所乡下学校上的,随后迁了城镇户口,跟着妈妈来到了城镇,随后就转学了,仅仅那一年琴生结交了许多好朋友,在琴生转学是也是依依不舍。也正是刚转学的那年夏天,他的爸爸在一场地震中,不幸掉落了悬崖。还是小孩的他从此变得沉默了。   那以后,琴生再也没有回过母校,更别说是看到同学了。时隔多年的同学们早就各奔东西了,儿时的回忆,那些熟息的面容早就便的模糊不堪。   “方砾!真的是你啊,太巧了。”   这时的方砾的形象与小学的形象完全不同。高高的个头,秀美的肌肉,还有阳光的笑容。方砾高兴地应到,   “大哥,自从你那时转学后,我们几个兄弟一直想和你相聚,但却不知道没有问你的住址,我那时一直想和你再见一面。”   “不要在叫我那个称呼啦,我怪不好意思的。”   “那可不行,大哥就是大哥。”紧接着他说道,“你知道吗?自从你不在学校后,我一直记着你那句话,‘不要在为自己的懦弱找借口。’于是,我为了不让自己在弱小,每天不停的锻炼,想你一样帮助那些曾经的‘我’。”   琴生看见他胸前的警徽标志,好奇地说道:   “你当上了警察啦?”   “嘻嘻,是啊,我每次在帮助别人的时候,都感觉到了一股欣慰最后便成了喜欢。不知不觉就选择了当个警察,以后都能随时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了。”   “很不错的一个职业呢,要好好干。”   “嗯!”   在分开的岔口路上,他们有说有笑。其实,朋友,不论分别多久,重逢羁绊依然如初。看着他们并肩走的一高一矮的身影,仿佛回到了当初那个一矮一高的时候。 ☆、第十章   回到家,打开了那熟息的门。一股香气扑面而来,琴生顺着气味走到厨房,看见了妈妈正在煮着香喷喷的饭菜。   “妈!”   妈妈回过头来看见了还提着行李的琴生。   “儿子,你回来啦!”   妈妈抹了抹沾着水的双手,关掉了火,走向琴生,抱住了琴生。   “妈妈很想你呢,自己一个人在外面生活的还习惯吗,有没有好好吃东西,衣服有没有照常洗........”   许久没听见妈妈的唠叨,琴生突然感觉很暖心。这次的新年依然只有我和妈妈。   在吃着妈妈亲手做的菜,听着窗外的热闹的鞭炮声,两个人谈起了各自的趣事。还记得在琴生小的时候特别淘气,常常和同学跑到学校的后山去捉一些奇形怪状的生物。   一个炎热的夏日,他和平常一样带领着同学去后山抓起了青蛙,他走在最前面,等到达一个荷塘的时候,他们开始和青蛙玩起捉迷藏游戏,到处追着青蛙跑,看最后谁抓的最多。   但是那里的青蛙特别难抓,最后就琴生一个人抓住了一只。天色变晚,他们才回去,琴生发现青蛙特别滑,于是脱下了自己的长筒袜,将青蛙放在袜子里面。最后被妈妈看见一只脚穿着袜子,一只脚光秃秃的滑稽样,还被妈妈嘲笑说,“儿子怎么变成小丑啦。”   这时从们外传来了敲门声,琴生放下筷子,走去开门。   打开门,琴生看见了一个清秀的中年男子,身穿着一套正式的西装,手中还提着礼品。琴生礼貌的问到:   “叔叔,你找谁呢?”   “你就是琴生吗?经常听你妈妈谈起你啊,果然很乖呢。叔叔想找你的妈妈,我可以进去吗?”   “当然,快进来吧。”   “妈!有人找你。”   随后,妈妈和那个叔叔在客厅聊天,而琴生继续开始吃起了晚餐。   “那个,你最近生活的还好吗?”   “当然,有我儿子在呢。”   “那他去上学了,你一个人不孤独吗?”   “可能,或许会有点,但是.......”   男子着急了。   “你要相信我是真心的,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拒绝我,我想知道,可以告诉我吗?”   “谢谢你,我知道你一直在保护着我,处处为我着想。但是当我看到琴生的笑容时,我知道,我还是深爱着那个人,即使他已经不在了。可能这是我终生的一个固执的要求吧。你这么好,我相信你一定会找到一个爱你的姑娘,所以不要在为一个寡妇执着了,好吗?”   从男子的坚定眼神中看出了他似乎已经爱上了妈妈。   “我不懂,一个已逝去的人有什么魅力可以让你如此坚定。但我想告诉你,我喜欢你的心情可能是跟你爱他的心情是一样的。”   在沉默后,那个叔叔告别后就走了。   琴生也好奇的问了妈妈关于他的事。   原来他是妈妈的同事介绍的一个对象,名字叫李阳。在一次的教堂做弥撒时,他第一眼就看见妈妈时,就对妈妈一见钟情,在发现妈妈也是单身后,就下定决心向妈妈求爱。性格温和,和同事之间相处的很好,同事们还称他为大暖男。但是妈妈因为忘不了当初与爸爸的爱情约定:你我都是彼此的第一个最爱的人,不论多么艰难,我们要永远把对方放在第一位。   在琴生看来,有爸爸的回忆早已渐渐地模糊了,隐隐记得爸爸当初的笑容,是能迷倒一片女人。虽然琴生的心里很赞同妈妈的做法,但是琴生考虑到以后自己不能一直陪在妈妈身边,就劝说妈妈同意那个叫古阳的叔叔,毕竟除了爸爸,不是所有人都想他一样深爱着妈妈。   不管如何劝说,妈妈总是说:   “我有你爸爸一个,就好了。”   三月的风依然那么冷,又到一个开学季。   琴生又得离开这个熟息的地方,和那个独自一人的妈妈。   大学校园里,那条熟息的道路旁,梅花正在禀然绽放着,那种坚贞在寒风中颇显得有写孤单。   琴生漫步走在小池旁,静静的思考着。   “嘿,琴生。你在干嘛呢?”   琴生的游神被一个声音打断了。他一惊,正在小池边缘的脚一滑,一个手使劲的往后抓,有什么抓什么,人在危机一发总会这么做。   “咚——”水花溅起的回响。   “啊!”两个声音同时叫起。   一身湿漉漉的琴生,在感到倒霉的时候,不忘看了看自己抓中的东西。   “啊-抱歉,阮树。”   “倒霉,早知道不吓你了。你不会是故意的吧?”   “我怎么会是故意的。”   琴生迅速从水中爬出来。看着阮树,伸出手。   “快起来吧,等下感冒了就不好了。”   一阵冷风吹过,两个年轻人各自打了声喷嚏。   随后,他们踱步跑向了宿舍。旁边的路人一脸“厉害咯。”看着这两个奇葩,自己不禁起一阵鸡皮疙瘩。   到了宿舍,琴生到处找着钥匙。最后,才意识到钥匙没了。这时身后传来了一阵杀气。   琴生冒出了冷汗,看着不停打着喷嚏的阮树。   “没事,我们先去隔壁李源的宿舍。”   琴生敲着隔壁宿舍的门。   “来了。”   门开了,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身影出现在他们的眼前。   李源这个同学平常很少在班上发话,性格也比较沉默,但又一个鲜明的特征就是——毒舌。因为不长去班上的他,老师每次交材料时,总会嘱咐琴生好好教导隔壁的舍友顺便把材料收齐。   琴生多次找他交班级的材料时,总被一句:   “麻烦死啦,小矮个。”   虽然琴生身高已经处于平均身高,但是一听到这句话琴生莫名来气。还真因为身高优势,再加上他的帅气的容貌,他在竞选体委时,全票通过。   “你们不会是去冬泳了吧?两只落汤鸭。”   琴生暴起青筋,想到要求人的语气应该要真诚,于是憋下了一口气。   “李源可以先让我们进去吗?我们的钥匙都丢了,可以先借用你的浴室吗?”   “可以是可以,先给我一分钟的准备,不然你给你弄脏了地板就不好了。”   “没问题。”   李源立刻转身,慌张地在收拾着什么。   一分钟过去。   两个人终于从冰箱里解放了。但是却忘记了没有衣服穿,便叫李源借了衣服。李源一脸嫌弃的说道:“你们之后要把我衣服洗干净了还我。”   琴生点了点头。   “呼~软和多了,哈哈,打扰啦,李源。”阮树拿起桌上还没开瓶的热饮,拍了拍李源。   “那个饮料,你随便给我付个几百块吧。”   阮树又把热饮悄悄的放回去。   “欸——真小气。”   在擦拭着头发的琴生突然记起老师叫自己通知李源及得选修课的填报。   “李源,李源。我跟你说件事,这学期我们要参加选修课了,所以要在4月前把自己参加的选修的名单交上去。”   李源摸索着抽屉,拿出一张褶皱的纸条递给了琴生。   “我早就填好了,就等你来收了。”   琴生面带“真诚”的微笑,看着李源。   “哇,这个是什么?”阮树从床底摸索出了一个枕头。拿枕头上是个动漫的女主角。   “哦~”   琴生也跟着符合起来。   李源见形势不妙,就死称着颜面说,   “那是我抽奖中的,不是我的嗜好。可别误会了。”   阮树又看了看书柜,顺手抽出了一本书籍,一个个动漫模型掉落了下来。   这时,李源变得极为尴尬,好像自己的弱点被揪住了一样。   李源皱起了眉头,微笑中带着恶意看着他们。   “额。那个你们要是敢说出去的话,今天你们就不要想出去了。”   在这情况下,琴生顺势讲出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秘密。   “那我有个条件,你把自己为什么不去上课的原因告诉我,我们就替你保密。”   李源沉思了许久,突然,他眼里好像装着一个黑色的匣子,神情顿时变得犹豫。   “其实,我......”   琴生和阮树静静地在一旁看着他。李源尴尬地笑了,紧接着他做出了黑腹的表情。   “哈哈,其实也没什么,我就是不想和你们友好相处。”   “我想这不是你在犹豫后要说的话吧。如果你还想继续这种生活,谁也管不了你。但是你想过励的父母吗?他们希望你这样封闭自己,还是期盼你能够活出真实的自己呢?如果你能够告诉我们,我们就是朋友!”   李源顿时被琴生的话触动了内心深处,那眼眶不时闪着星星一眼的光芒。   “好吧,也没什么好隐藏的......我是个孤儿,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或许像亲戚所说的,我是个被抛弃的孩子。”   他咽着忧伤的情感,继续说着。   “也因此,我住过许多亲戚家,最后的结果无非只有被委婉的送走。不仅如此,在小学时,我常常被那些混混嘲讽成寂寞的小猫。在那段时期,我从未受到正眼相待,甚至老师也从未注意过我。”   “我渐渐地变地不再相信任何一个人。然而当我得到唯一关心我的外婆时,仿佛着是天注定我要孤身一人,外婆不久也离世了。虽然,我身边总会有一两个同情我的人,也是在他们的资助下我顺利的完成了学业,我很感谢他们,但他们依然没有说过‘你可以把我看成亲人。’其实,我想要的只是一个亲人的关怀,即使是一句语言。”   说到这李源不禁哽咽了一下。   听完李源艰难的故事后,琴生和阮树不禁受感触,眼泪花花的流了下来。   琴生怀着歉意的神情对李源小生说道:“抱歉,是我太突兀了,不该揭开你的伤疤的。”   阮树这时看他的眼神完全变了。   “呜呜~李源看你这么大个,没想到你的还有这样的经历。”   “没事,或许是因为你们的强势,我才有勇气把自己的故事说出来。我突然感到轻松了许多,一直以来我总是过着喘不过气的生活,不过现在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好像放下了一块重石,我还得感谢你们呢。”   阮树的一个喷嚏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琴生平静了会。露出天真的微笑。   “一定是你外婆在天上默默的守护着你,才让我们与你相见。”   阮树点了点头,符合着说:   “没错,今后我们就是你最好的朋友兼亲人啦!”   李源的脸颊向刚熟透的红枣一样,紧接着将头转到身后。   “随......随便你们。” ☆、第十一章   第二学期正式开始了。   校门外稀稀疏疏的行人,草坪上微微飘动的落叶。   “啊~~”刚从校外回来的琴生紧紧地拳住手,一副内心充满欣喜的样子。   琴生奔跑着,纵身一跃,从走道的栏杆翻过去。好像急着见到什么东西似的,他寸步不停的继续奔跑着。   不一会,出现在琴生面前的是一个崭新的教学楼,这个教学楼是专门为音乐艺术生建立的一栋像西方建筑的房子,这一年学校刚刚开设音乐与教育的专业,听说收的学费可不是一般家庭能支付的起的。   幸运的是第二学期的选修课有一门钢琴课正是在这里开设,使得全校的学生都想感受下这里音乐的气息。   更幸运的是,琴生早在得知着门课开设时就已经报名了。这使得他终于能触碰到多年以来梦寐以求的钢琴,悄悄地靠近了他的梦想......   这一天正是这门钢琴课开设的第一天,自然让琴生兴奋不已。   琴生推开了类似石膏门的白色仿真木门。第一眼就被那架如同身穿黑色燕尾服的绅士吸引了。他的步伐渐渐停下来,静静的双目凝视着眼前,那眼神好像装着星星一样闪闪发光。   琴生注意到一堆人群,好奇的往里看,只见一群学生围在了一个女生旁边。他走进仔细一瞧,原来是刚开学时在草坪上的演唱的女生,那歌声真的宛如天籁之音,洗净人的心灵。   这也难怪,动人的声音再加上她美若天仙的容貌,任何人看了都会心动不已。   琴生看见她往这看的时,不禁羞涩的转移视线,悄悄地找了一个靠窗的座位做了下来。   铃声一响,学生们都各自的做回了自己的位置。   这时从教室的门外传来对话声。   “好好,我一定会把这门课程教好,请您放心,我一定会把这个学院变成最著名的音乐学院。是,好的......”   紧接着话音刚落,走进来了一位中年男人,一头中规中矩的领导发型,一双小眼睛,鼻梁下特意留着一戳黑色的胡须,如果不认真看,被看成日本人也不奇怪。   他一走进来,整个教室静悄悄的,好像都等他说话的一刻。   “同学们,你们好,我姓田,大家可以叫我田教授,或者田导都行。”   从他的话语中同学们都听出了一丝丝的高傲,不过他的身份还真的不小,前年还拿到了全国钢琴独演的冠军,在国内的知名度还不小。但是琴生对着些一无所知,也不想去了解,因为他一直把爸爸的那句话深深地记在脑海中。   “真正的钢琴家,即使再沉默,也是快乐的,因为他拥有另一种语言。”   田教授扬了扬自己的发型继续说道,“相信在这间教室里的学生都应该是交了高额学费的吧,所以你们自己也应该明白自己未来的使命,也请你们好好的发挥自己最擅长的天赋,好好让外人臣服于你们的音乐之下。”   说道这,许多学生开始窃窃私语。   “这老师也太自大了吧。”   “我不太喜欢他的说话方式。”   “安静!安静!”老师拍了拍手,一脸不屑地样子,“你们管好自己的嘴,不要在神圣的学堂上讲话!”   尴尬了好一会,“好了,接下来我们开始进入第一个环节,我要先检测下你们对基础乐理的一些理解。”   “我来看看名单。”   这时,琴生默默的在讲台下祈祷着老师不要叫到他。虽然说琴生一向对钢琴非常热爱,但是由于家庭的原因,琴生也只能从身边稍微懂得乐理的人了解到一一些片面的知识。   琴生稍稍低下头,心跳开始变快。   “薛琴生!”   被老师突然叫起来,一向很少在这么多人面前讲话的他,缓缓地站起身来,脸颊的红晕使他迟迟开不了口。   “额......那个老师。”   “什么?”   “我还不太了解乐理。”   “什么!都学习了几年的音乐你连最基础的乐理都不会,还来这边挥霍金钱是吧?你......”   这时,那个刚刚的美女学生站了起来,对教授过分的话语心生气愤,“老师,你该不会不知道班上开了选修课,有几名只是因热爱而来旁听的吧?”   “额......我当然知道了,这事......”   “那他们还不了解乐理,这能怪他们吗?”   “额......那算了,你坐下吧。”   教授瞥了琴生一下,便开始转移话题。   琴生刚刚听完教授讲的那些话,心里也觉得有些羞愧。对刚刚那个女生的帮助也感到温暖。   这一天,怀着满满喜悦的琴生有些许失落。   下课后,同学们都在讨论着对深奥的乐理知识的见解,唯有琴生悄悄的离开教室。   这时那个女生朝着琴生走出的方向跑去,和他擦肩而过时递给了他一张纸条,就跑开了。   琴生一脸疑惑,看着手中褶皱的白纸条,想叫住她来着,但她的身影,转眼间就不见了。   他边走边看着还没打开的纸条,嘴角不禁微微翘起,幻想着这可能是情书也说不一定。   最后,琴生回到了宿舍,激动的打开了那张纸条,上面写着——   “琴房里的钢琴都可以随便使用哦~”   琴生反复的读者这几个字,心里比收情书更加激动了。   “对了,还不知道到她的名字,我得好好谢谢她才行。”   这一天,失落的他又开始暗暗窃喜着。   幽静的夜晚。   琴生一直睡不着觉,辗转反侧后便起身来,他心里一直对那事念念不忘,想去触碰下那个任何人都能用的钢琴。   但他又想起今早的教授责骂,心里又不敢光明正大的去练习,这时,脑袋里好像有两个小东西在争吵着。   “今早老师的话你忘记了吗,连最基础的乐理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触碰钢琴呢?”   “就像那个女生说的,只要热爱,只要有信仰,为什么不去尝试呢?更何况晚上不会有人会看到。”   最后,在一番抉择下琴生还是选择了悄悄溜进琴房。   这间练琴房很狭窄,小到只能容纳得下一架钢琴,令人意外的是房间虽小但是一点都不会让人感到狭窄的气氛,不知是那扇窗户,还是某人心,让这狭小的房间变得明亮。   琴生四处看了看周围,确认没人后才放心地从琴房旁边的窗户爬进去。琴生嘀咕道:   “悄悄地,悄悄地。”   一架纯黑的钢琴,外壳在皎洁的月光映射下显得比平常更加耀眼。   “终于.......”   琴生双目不离地凝视着那架钢琴流露出一脸的幸福感,恨不得把它保护的好好的。   琴生轻步走上前,缓缓地抽出钢琴椅,悄悄的往皮椅上坐下。静静的,他又仔细看了看近在咫尺的它,刚想伸出手触碰它,立马把手收了回来。   他从口袋拿出了一副手套,带上手套后他才摸了摸琴板,小心地打开了它。   仅仅是看见黑白相间的条条琴键,他在心中早就弹起了练习已久的曲子。   那个曲子是去世的爸爸,在生前为妈妈所编写的琴谱。琴生被那首曲子演奏的声音深深地吸引住了,每天反复地学习一点,渐渐地变成了习惯。   琴声在他的指间响起,键起键落,强音弱音,条条有序。对于他来说是件多么神奇的事情。   “啊,好感动,原来声音的强弱是由力道控制的啊。”   此时,他的心里只有享受着琴声的旋律。   这旋律好似海浪不断翻动,让他身处夜色下麟麟波光的海面上。   正在这时,琴房外有一个身影向这走来......   倒叙,今早的清晨。   一个男孩被她暗恋的对象拒绝了。   他叫郑弦,是一个富裕家庭的孩子,他的爸爸是一名著名的钢琴师还在海外求学着,他的母亲是一名出色的女模特,在两个高颜值的父母的基因遗传下,他自然也是十足的帅哥。   他热爱着篮球,在他小时候抓阄的时候,在一堆各样特色的东西中唯独那颗篮球他是一直抱着不放。如今他是校篮球队的一员。不仅如此,在爸爸的熏陶下也学会了钢琴,但只是偶尔弹弹。   他是个开朗随和的人和周围的同学都能够友好相处,也因此被许多女生做为暗恋对象。意外的是,他是个保守单纯的人,对他来说花心是绝对不能接受的,因为他觉得同时和多个人暧昧,不仅伤害了爱自己的人,而且伤害了自己爱的人。   高中时单纯的他和她是无话不聊的最佳朋友,直到他毕业时两人考上了同一所大学,更巧的是,大学他们依然是同桌,最近他渐渐地被她的身影所吸引。   直到昨天他才明白自己对他的感情是想和她相处一辈子的爱情,他鼓起勇气向她告白。当他气呼呼的的跑到她面前,大声对陈焉喊道,   “陈焉!我喜欢你!”   “这是告白吗?”   “恩。”   “......那个......我......谢谢你,如果我没遇到他的话,以当初我对你的感情可能会接受你,但是......我现在更喜欢他,所以对不起!我......”   郑弦一脸猝不及防的样子,为了不让她发现,迅速地转过身。   “啊,恩,没事,虽然当初我们开了那么多玩笑,但我肯定地告诉你,我句话是真心的,很可惜。但是做为朋友,我还是希望你能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那......我先走了。”   他跑到了一个教学楼前的小树林里,蹲下身,埋着头,沉默了好久。他小声地自言自语:   “未拥有的思慕,已拥有的妄自,失去后的依恋。”   他渐渐得睡去了。   他醒来时已经是黑夜了。   “咕~~嘟~~~”   他早就饿的发晕,他靠着树干起身来走向墙角的灯光下。   忽然,一阵阵钢琴声传入他的耳朵。他被这陌生的曲子所感染,心情变地些许愉快,好奇的他想去探个究竟。   他随着琴声来到了学校的公共琴房,隔着门缝,他看见了一个身影,那身影有些瘦弱,好像女生的背影。窗外一阵分吹来,掀起了她的刘海,在月光下,那发丝柔软而又吸引人。   做为一个业余的钢琴爱好者,他一直看着她的手的动作。丝毫看不出是一个干入门的人,所以他猜测她一定是学校音乐专业的学生。不知觉见,他被那双雪白的双手深深吸引去了。他内心掀起了一股浪潮,他一直压抑着,因为他一直坚信着世上没有一见钟情的奇迹,唯有日久生情的维系。但他控制不住自己想凑近看清楚他的冲动。   一不小心,碰倒了身旁的扫帚。   还在琴房里练琴的琴生被门外的声响所打断,以为是老师来了,就迅速地跳上了窗户。   这时郑弦立刻跑向他,想抓住他的手。琴生一转头在月光的遮掩下,郑弦在朦胧的视觉下看到的是一副靓丽的面孔,这下他的心跳比刚刚更快了。   “那个......”   琴生一惊用力的从他的手里挣脱,顺势从窗口跳下去。   郑弦被琴生的举动给吓到了。   “这里可是第二层啊。”   看着那个声影活蹦乱跳地跑了,郑弦才松了口气,手上还紧紧地揣着那只白色的手套。   这时,身后的铁柜震动了一下,缓缓的打开了,一个声影从铁柜里冒了出来。   郑弦刚刚还在为那个人行为吃惊着,这时又来了一个恐怖的身影,忍不住发出声。   “啊——!鬼啊!”   “你才鬼咧!”   那个铁柜里的人不禁也跟着叫了起来。   郑弦仔细一看,发现是自己的青梅竹马——薛缘。因为他们的母亲是大学时代最好的朋友,知道现在也是,一位郑弦的母亲忙着工作,所以当他们出生时,郑弦的母亲就把他交给了好闺蜜,和她女儿放在一起照顾了。   “什么!是你?你为什么在这里,还躲在这个衣柜里?”   “我......奇怪的是你吧,害我的计划都泡汤了。”   “什么计划?”   “秘密。”   “我们从小玩到大,还有什么秘密可言?你就告诉我吧,回去给你一箱零食,怎么样?”   “你!你......我才不会被零食出卖!”   “然道你认识刚才那个人?”   “是又怎么样?我才不会告诉你他的事,他是我一个人独占的~”   “你们?怎么,许久不见,外貌变了,没想到你的性取向也变了。”   “变你妹,你姐我可正常了。”   “那你怎么不想告诉我关于她的事,还想独占她?”   “我.......不对,你喜欢男的?”   “额......虽说我刚刚失恋,还不至于悲伤到连男的都可以接受。”   “大脸呆!你不会以为刚刚的是女生吧”   “嗯?然道不是吗?”   “当然啦!他可是我班的一个选修生,是个十足的男生!”   “我不信,我的直觉从来没错过,她一定是女生,一定是......不过你好像也没对我撒谎过。”一脸疑惑的他摸不着头脑。心里还担心着刚刚的情窦初开的自己。   薛缘看着他那呆头呆脑,留了一句,BeyBey,迈着轻盈地步伐走了。   过了一周,又到了钢琴选修课的一天。   琴生早早地就在教室里找了一个最后排靠窗的位置坐下,静静的教室里只有他一个人,不知不觉中他安心地趴在了桌上睡着了。   “铃~铃~铃~”   上课铃声响了。待琴生睁开眼,发现周围早就坐满了人。   那以自我为中心的教授也姗姗来迟。   “嗯哼,同学们,今天我想让你们每个人都上来演奏一曲自己最擅长的钢琴曲,随后我会给你们一一点评。”   这让自信地学生们更加兴奋,因为他们觉得比起老师的一堆道理,实战提升的更快。   同样,这时的琴生也是兴奋不已,他一直期待着能有人来为他指点一二。   聆听了一首又一首的优美乐曲,终于轮到琴生上台了。   这时,老师看见了琴生是上节课连乐理都不懂的选修生,并想起了那时自己因为他被笑场,就想针对他。   “哎,这位同学不是选修生吗,你连乐理都不懂,上来干什么?”   琴生被这句嘲讽的话伤到,立刻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机智地回答道:   “教授,我去上厕所。”   薛缘看见自己暗恋的人被教授给嘲讽了但然按耐不住。   “教授,校长找你!”   “啊?他不说下周才来的吗?”教授一脸吃惊的样子看着门外,发现没人,生气地说道,“是谁......竟敢糊弄我?”   薛缘理直气壮的举起了手。   “我!”   班上的同学为了不让自己的女神被处罚,便纷纷举起了手,大喊道:   “是我!”   教授看见班上的同学都袒护着她,想着不能和所有学生翻脸,便低声说道:   “你们好大胆啊?连我都敢糊弄!”   这时,有一个同学把刚刚教授对琴生讽刺的话给放了出来,还不停的循环着。   “别放了!”   这时,校长正路过教授,恰巧听见了录音。   便走进教室,问起情况。   一位男同学起身对校长说:   “校长,刚刚教授对一位同学人身攻击。”   “什么?!”校长一脸严肃。“到我办公室一趟,田教授!”   在座位上的学生们都切切暗喜着:   “□□终于要被推翻咯。”   这时,刚刚意气走出去的琴生回来后看见了,一群学生都走出了教室,喊着,   “下课啦!”   琴生疑惑着也走出了教室。在疑惑不解的他一转身,被一个人撞到。   “啊——抱歉,没事吧。”   “恩,没事。”   男子向他伸出手想拉他一把,握住手时,男子突然感到似曾相识。   这时,薛缘在远处看见了,在远处喊了一声。   “郑弦!”   郑弦转头看了下薛缘紧张的表情,意识到了这不会就是她说的认识的人吧。   好奇又吃惊的他凑近瞅了瞅。   “你是女生吗?”   琴生听了,一脸不爽的回答道。   “不是......”   郑弦发现自己的冒失,连忙道歉道。   “哈哈,抱歉,抱歉,我不是有意的。”   “那你是故意的咯。”   “不是不是,我昨晚......”   薛缘立刻跑上前捂住了郑弦的嘴。   “哈哈,抱歉,他就是这么冒失。”   “你们关系是?”   郑弦拉开了她的手说道:   “我们是......哦,对,我们是高中同学。话说,同学,你叫什么啊?”   “琴生。”   说完他从口袋拿出了白色的手套,递给琴生。   “这只手套是你的吧?”   琴生菜意识到他就是昨晚拿走他手套的人。   “额......你是谁?”   看到琴生对他有所防备,便解释道,   “我不是什么坏人,不如说我很喜欢你昨晚的钢琴曲,那是什么我都没听过。”   “那是我生前的爸爸为妈妈所做的一首曲子。”   “啊,抱歉。”   “没事。”   薛缘突然脸红了,一把把郑弦拉走了。   “琴生,抱歉问了你奇怪的问题,再见。”   郑弦把手套向空中抛去,大声喊道:   “自信点,你弹的真的很好听!”   琴生心里不禁感到些许的激动,因为有人认可了他,这就像刚学会走路的孩子被父母称赞一样的成就感。 ☆、第十二章   清晨,微风,有雨。   这一天的班级里有点吵闹,听说是要和其他班联谊,正在凑人数。   在这个计算机这个专业里几乎与女生无缘,唯有那些少数的真正热爱编程的女生才议不反顾的选择了这个整天熬夜敲代码累死人不偿命的事业。所以对于女生,班上的男生可是呵护有加,经常把她们的事给揽下,还不时给她们单独辅导,连班长都让女生担任。   说起班长,她叫李彤,是个四川妹子。她可真是个幽默的人,常常把班上的人逗笑,性格亲和,能与班上的所有人都打成一片,但在一个爱笑的背后,她同时也是一个命运多舛的人,在她8岁生日那年自己的母亲突然因为心肌梗塞猝死在自家的厨房里,那时她妈妈正在为她的生日做着丰盛的晚餐等她放学回来......也因此她哭了很久很久,最后每到自己的生日时都一直去妈妈的坟前看望,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看着妈妈的黑白照片。   她有向班上的人说过,她的乐观都来自母亲的鼓舞,她依然记得妈妈在她因淘气而被邻居责骂时,所说的一句话。   “就算全世界都在背对着你,妈妈依然在身后守护着你。”   当时班上的同学就为她的过往哭的稀里哗啦的。班长在班上的同学眼中就像是这个班级的家长一样处处关心着每个同学。这次联谊也是班长组织的。   阮树也被拉入其中,他们围在一张课桌谈论着什么。他向来是不怎么擅长应对女生,前次他谈起自己的恋爱经历,说自己最后被甩的原因是因为他在他女友前紧张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也不知道说什么,最后尴尬地被误认为对她毫不关心而离开他。   阮树转头向正在望着窗外的琴生示意了下,琴生大概能猜到他要做什么了。就摇了摇头。阮树就撅着嘴,走向他,靠着他的肩膀,小声说道:   “琴生,你会和我一起去吧。你知道我不擅长应付这个东西的,你一定会和我一起去吧。”   琴生看见他强势的口气,觉得自己要是拒绝的话会被他烦上一整天的就答应了。随后就把琴生也拉入那个讨论群。   班长注意到琴生也加进来,心中便开始有些许躁动。她把刚刚的事又重复了一边。   “我们这次是要和音乐学院的学生联谊咯,为了你们这群单身男,我可是费了很大劲说服她们的班长呢,所以你们要好好珍惜这次机会哦。有什么问题的可以随时问我。”   这时女生起哄道:   “班长~我们女生也要联谊。”   “哈哈,当然,我怎么能忘记我们的班花们呢,我可是为你们邀请了几位体院的几位特帅的小鲜肉,期待你们生米煮成熟饭。”   “班长最好啦~”   班长的视线又往琴生的侧脸停住。班长唯一没有说过任何话的就是琴生了,一方面因为琴生在生人面前不爱开口的性格,另一方面,不知为什么一看到琴生就什么都说不出口,也不知找什么话题,令她最烦恼的就是明明对他就像陌生人一样什么都不了解,却不能像陌生人一样忽视他。   联谊的事就这样定在了这周六的的晚上。   在大学的每一天,如果没有什么特别的活动,对于琴生来说就是一个不断重复的八音盒。虽然不无聊,但显得有些单调。   大学里只有一处地方和其他地方不同,它安静,没有任何的吵闹,但是却没有使人百般聊赖,而是在自己的世界里躁动不安。它就是大学的宝库——图书馆。   学校里的图书馆有整整两个教学楼那么大,周围的环境更是如同仙境一般。整个图书馆和周围的景物,据说是由老届学长学姐一起设计的,图书馆旁边还有一条河,倒映着周围翠绿的柳树。柳树的附近还有一处荷塘,每到夏天的时候,荷塘开满了光彩夺目的荷花。   图书馆分南北区,南区加上地下室总共有5层,北区则比南区多4层。图书馆整体的风格是白色,不过最近在图书馆的屋顶养了一些植物,其中属爬山虎最旺盛了,不过几个月就把图书馆的墙上爬过一遍,大大小小的绿叶给图书馆增添了一线生机。   琴生在大学里除了练琴房,最常去的就是图书馆了,他经常在图书馆你翻阅有关钢琴的乐理和技巧,偶尔还会看看文学书。他走遍图书馆的每一层,对哪类书摆放的位置都非常熟息。   这天他也来到图书馆看书,碰巧遇见了正在借书的班长。她一脸忧愁,站在自动借书机前,手上拿着一本叫《无限尽似透明的蓝》。因为她的幽默感令人感到非常亲切,在班上和同学们打成一片。琴生为了不失礼貌,过去跟她打声招呼。   “班长,你也来图书馆看书啦。”   李彤转过头,发现是琴生。她开学是在竞选班长的时候,琴生第一个为她举手投票,那时才注意到琴生。对琴生的第一印象是一个非常沉默犹豫的美男形象。她看见是自己一直在意的人,虽然没有表现得那么明显,但是还是有些慌张——心的慌张。   “是啊。”   “看你有些忧愁,怎么了吗?”   “说来非常令我生气,我一直想借这本书来着,但是每次稍完书,走到门口时,都被当成小偷发出警报。”   “是借书机坏了吗,还是警报坏了。”   琴生想安慰下她,不断地接近李彤。李彤看见他慢慢走过来,别说心慌张了,整个人都变得不对劲,她对琴生的距离一旦超过5厘米,就像全身瘫痪一样,没有力气。她见势,灵机一动。   “可能我这辈子这本书无缘了,来生在见吧!”   李彤话音刚落,就扔下这本书,想摩托车引擎一样,飞快地跑出图书馆。这时从她的身上掉下了一片小纸张。琴生俯下身,将它捡起,发现是一个死去粘性的书的条码。原来是这一个小小的条形码,阻止李彤带走书。琴生想叫她的时候,她早就无影无踪。   无奈的琴生把条形码放在了桌子上。随后,他乘坐电梯,到达二层的艺术区,想去继续阅读上次还没看完的乐理书。每次想着借回宿舍的书,都被他搁在高高的书架上,吃了一个月的灰尘。于是他再也不会把书带回宿舍,决定在图书馆看。   每次走过图书馆里的位置时,他都能看到坐在座位上的学生,他们更多的是在学习新知识,或者是在复习即将要考试的内容。真正看书的只是少数一部分坐在角落的学生。   坐在座位上和坐在角落的学生相比,有一个很明显的不同点,就是那些坐在座位上的同学的脸上,露出的是一种焦虑,一种为考试为考研而绞尽脑汁的模样,他们的时间是非常的紧迫,自然会感到紧张。   而在角落看书的同学,他们选择了一个幽静的位置,搬条凳子靠近窗户,静静的捧着从无数书籍里,找来的一本令自己爱不释手的书。他们悠闲地看着书上的文字,偶尔露出满足的微笑。他们游翔在书中创造的世界里,探索其中的道理。看似冷静的神情,心中甚是喧嚣。   琴生走过插画书的书柜,偶然翻开了一本人物插画书,书中装满作者一生的画,有素描,有水彩,还有油画,这些画一幅幅地积累,最终变成一本令人翻看无数遍都不嫌腻的插画书。   每一个人的心中都想着能把自己的经历写成一本书,这本书以各种各样的形式展现在陌生人面前,让他们翻阅自己的人生,感受自己在完成这本书时幸福的心情。每一本好书最初的读者,永远是作者本身,他们通过写书来纪念自己的生活,纪念自己逝去的青春。这时琴生不禁想起曾在某处看过的一句话:   当个作家是每个走到尽头的人最终的职业。   这时琴生无意中发现书的中间有被人撕坏的痕迹,整本书变得有些松散。他非常气愤。撕走别人的书页,不论是出于什么原因,都是不对的。就像被别人偷走自己的人生一样,书变得残缺,失去了本应该有的美好。   偷走扉页的小偷,虽然得到了暂时的取悦,良心却残缺了一角。人都是自私的动物,就像刚开始只想赞叹精致的宝石,到最后产生占有它的欲望。但人毕竟不是动物,欲望是可以克制的。   琴生在为这本书心痛的时候,也想保护着其他完整的书。他想把他的想法告诉撕走书页的人,请求他不要再夺走别人的心血,不要拆散完整的书。离开前,琴生将一张纸条夹在书上。   纸条上面写着:愿你爱护每一本书籍。   琴生又走到放着乐理的书架前,他几乎把这个书架上的书都看过一遍。他只为了能更加接近自己的梦想,能够触碰到它最深层的面孔。他毫不犹豫地拿起那边摆放在最高处的书。在你书架最近的椅子上坐下,独自享受着书和他之间的悄悄话。   阳光在地上移动,影子追着微弱的光芒跑。他手里的书在重力的作用下,掉落在他的大腿上,他的头依靠在书架旁,周围静谧地让他不知不觉地陷入沉睡。   “薛缘,我和你说啊,班上的那个最自以为是的男生,昨天把我的书给我放在讲台上......”   刘景馨挽着薛缘的手,来到图书馆二楼。前段阵子,她们班的大学作文老师在课上一直拿着一本美国作家卡勒德·胡赛尼的处女作《追风筝的人》,老师在作文课上,带着一个扩音器,颇费口舌,嘴巴从来没有合拢过。   小说讲述的是主人公阿米尔和他最好的朋友哈桑的故事,不论阿米尔怎么样用毒舌骂他,用恶劣的行动背叛哈桑。哈桑都无动于衷,始终坚持着自己“为你,千千万万遍”的忠诚。阿米尔得知哈桑是自己的亲兄弟后,背负一生背叛弟弟的罪名,最后做为救赎,他收养了哈桑的儿子索拉博,并视为自己的儿子。   看着自己的老师为这本书宁愿霸占一节课也要强力推荐下,她们好奇的来图书馆,想借这本受各国读者追捧的小说。   当他们经过倒数第五排的书架时,薛缘碰见了正在熟睡的琴生。看着他安静的睡姿,薛缘踮起脚,不发出声响,悄悄地靠近他。她凑近琴生的脸庞,呼吸声变得急促,心脏止不住的乱撞。   她为琴生的侧颜深深着迷,仿佛有一股引力将她吸进。他闭紧的眼皮带着长长的睫毛,柔软的发梢散发着清香。   她无法控制地亲吻了他的脸颊,时间停止在这一瞬间。   景馨惊讶地看见这一幕,为了不让别人发现,刻意挡在他们面前,等到薛缘完事后,她们往上一层走去。   “薛缘,你好坏哦,趁人家睡觉的时候,吃他豆腐。”   景馨看见她还在发烫的脸,忍不住调侃她。   “不要在嘲笑我啦。”   “好好,你高兴就好。”   这会,琴生刚醒来,他错以为梦见自己被他人亲吻,脸蛋还留有阵阵的余温,想起那种超级真实的柔软嘴唇的感觉,他开始觉得羞愧。   “做梦都那么得真实,我是不是发春了。”   时间转眼间就到了周六,琴生应邀和他们一起乘坐公交车去。走前,他稍稍整理了下自己,心里好像在期待那个联谊上会有她。   坐上了公交车。那个公交很挤,而且到市区还有好一段时间,幸运的是他找到了座位。   车上拥拥挤挤,吵吵嚷嚷。坐在琴生的后面的奶奶和她的孙女,因为对话很有趣,被他记了下来。   “奶奶,奶奶,我们下次坐滴滴去你家吧。”   “坐什么滴滴,公交车是最安全的!”   “那奶奶你记得要牵我的手不要把我放开哦,不然会被坏人抓走的。”   “真有坏人想在我面前抓走你,我牵着你又有什么用,奶奶又打不过他。”   车停了,又走上来一波人,公交变得更拥挤了。   只见一位老妇人迈着摇晃步伐走上来,四处看着已挤满人的座位,和低头玩着手机的年轻人,有些失落。   “老奶奶,您做这吧。”   琴生毅然站了起来,想为她让座。这时,一个老大爷顺势坐在了琴生的位置上。这让琴生有点尴尬,想对那个老大爷说点什么,又怕惹事上身。那为老妇人为了缓解尴尬就对琴生说道:   “没事,小伙子。老奶奶我还是可以站着的。”   周围的人看到了这一幕,纷纷起来为那位老妇人让座。   “老奶奶坐我这吧。”   老妇人顿时露出了欣慰的表情,连忙道谢道,“谢谢,谢谢。”   随后她坐到了位子上立刻对着胸口划了个十字,嘴里不停念叨着:   “感谢天主,感谢天主。”这让琴生心里有着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因为妈妈也是一个虔诚的天主教徒。   联谊的地点在一个大型的酒店,班长还为这次的联谊准备了不少的点子,说是想做一次类似抛绣球的游戏,规则是每一位女生站在台上,向台下拋一个绣花球,男生们来抢,在3分钟过后绣球在谁手上,就可以和女生照张相。不少男生都兴奋了起来,扬言说自己一定要拼死抢到。   等到他们都集合在酒店门口时,大家都按班级站好,排成一队。在整理队形时,确实偶然看见了上次还他手套的男孩,他叫什么来着?正思考着他的名字。   郑弦突然冒了出来,吓了琴生一跳。   “原来你是计算机专业的学生啊,我更你们班长很熟呢,因为上次的失恋被她强行拉来联谊,还说缓解自己心情最好的办法就是再找一个。哈哈。”   “你是体院的吗?”   他点了点头。   “恩。不瞒你说,我还是校篮球队的成员哦。”   琴生四处看了看,疑惑的问道:   “那个......她没有来吗?”   “她?哦!我一直劝她来的,说是有事,拒绝了。”   “哦。”   “怎么,你那么想她一起来吗?”   琴生羞红着脸说:   “才......不是,你们不是很亲近吗,我以为她会和你一起。”   “哈哈。我们虽然很亲近,但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   这时正在陪闺蜜刘景馨逛街的薛缘,碰巧看见了自己班上的人,记起上次确实有人对她说有个联谊的事,不过她嫌麻烦委婉地拒绝了。当她无意间看见了琴生也在那里,在一旁的闺蜜看见了她的眼神,就猜到她心里在想些什么了。   “薛缘,我这买完就回去了,你就不用和我一起走啦。”   “啊,不,我还是想和你一起逛逛街。”   “都说没事啦,你快去做你想做的事吧。”   薛缘看到自己的刘景馨这么执着,就向她道歉了声,并向她道别。   当她跑到酒店里,发现他们正在玩着游戏。郑弦看见了她,立刻把她拉到了台上,给了她一个绣花球,什么也没说,只让她扔出去。   薛缘想跟他解释道,但被他给打断了。一脸无知的她就把绣花球抛了出去。碰巧的是那球正中琴生的脑袋,拿到球的琴生一脸茫然,只觉得身后有一股杀气,凉意使他鸡皮疙瘩。转头看见了一群男生正向他跑来,琴生一惊,习惯性地跑开了,在酒店里绕了一大圈,发现身后的男生依然气势冲冲的向他跑来。   这时,从旁边的伸出一只手,把他抓进了房间里。   “是我。”   琴生睁眼一看,发现是郑弦。   “你怎么在这?”   “嘘。过三分钟在出去吧。”   他们在只能容下一个人的狭窄的储物房里,一个人在上压着一个在下的人,两人几乎是贴近的。正处在这个奇怪的气氛下,郑弦问了他奇怪的问题,   “你对我那青梅竹马的感觉怎么样?”   “恩......我也说不清楚这种感觉是什么,总觉得她很美,不仅仅是她的外表。”   “三分钟到了!”   他们的话题就这样被打断了,琴生拿着球交给了班长时,才发现是薛缘,这让他惊喜万分。   等他们一起照相时,琴生又有点犹豫,踱步向前,不知道该说什么,表情也有点僵硬。琴生有点紧张又有点尴尬地笑着。   “恩,那个,好巧啊~哈,哈......”   “嗯。”   薛缘的反应跟平常完全相反,对她来说原本应该大方的接受这种游戏的规则,现在却像一个娇羞的小女孩一样久久才回应的一声。   两人沉默了许久,摄影师看见了他们僵硬的表情和到处眺望的眼神,无奈的说道:   “那边的两人请看镜头好吗?”   郑弦注意到两人都在紧张到四处眺望,就跑向前,用手臂将他们两挽住,对摄影师说道,“可以拍了。”   抛绣球游戏过后,为了抢球而大动手脚的同学们早已疲惫不堪,他们摊在椅子上,这时班长站起来说道,“大家,这才是我们联谊的第一个游戏哦,后面还有更刺激的活动,大家还有精力玩吗?如果累的话......”   当班长的话音未落,那些原本还趴在桌子上的同学们纷纷大吼道:   “有!当然还有!我们还可以玩个通宵!”   “好!那我们继续下一个游戏!”   在班上的同学躁动十分时,琴生还沉醉在刚刚的微妙气氛中,他羞红着脸,稍稍挪动着头,回头看了看薛缘。   薛缘第三感告诉它,身后有一股灼热的视线在看着她,她缓缓转过头来,以为是郑弦又想捉弄他,意外的看见了琴生慌张地将头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并不小心将桌上的玻璃杯子碰倒,杯里的水溅到了旁边的同学,琴生连忙站起向他点头道歉。   她看到琴生冒失慌张的样子,就像一个冒失的小孩一样,不禁捂住嘴笑了出声。   晚上9点过后,联谊活动终于圆满结束,在回家的路上都能看见一对对的人结伴走到车站,正等着车回学校。琴生则是走在他们后面,一个人抬头仰望着布满繁星的夜空在想着什么。   薛缘正在和妈妈通话着。   “女儿,过两天就是你的生日啦,你没有没回来啊~妈妈可是为你准备了最大的惊喜。”   “当然,妈妈。”薛缘高兴的说道,“我那一次的生日没和你过呀。”   “对了,你说郑弦和你在一个学校吗?”妈妈有点兴奋的问道。   “恩,他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常常跟我拌嘴,不过最近他给人的感觉比较成熟,跟你说哦,他最近刚刚和一个暗恋的人告白了,哈哈,这小屁孩也懂得谈恋爱啦。”   “怎么能怎么说人家呢,都已经是大人了,谈一两次恋爱很正常。倒是你,有没有喜欢的人啊~”   “妈你就别在说我啦,就算有也不会......”   “好啦好啦,不谈这事啦,还有记得邀请他来我们家和我们一起过生日哈。”   “嗯,嗯,知道啦。”   “拜拜,我的小心肝~”   “谁叫小心肝啦。回去会打电话给你的,拜拜。”   薛缘刚挂完电话,正好看见走在前面的郑弦,邪魅一笑,“说曹操曹操到。”   她走上前,小声地叫了郑弦一声。正在和同学聊天的郑弦根本就听不见她微弱的声音。她又喊了一声,这时正好路过一辆卡车,嘈杂的响声覆盖了她的声音,郑弦又没有听见。这下她可气了,“这小子竟敢无视我。”只见她一抬腿,想踢下郑弦的屁股,没想到不小心提到了正中央。   “啊!”郑弦这下感受到蛋疼的滋味,但是因为还在朋友面前就忍着不表现出来。   他转过身子,只见薛缘一脸气愤的样子。于是一边向朋友道别,一边拉着她跑到了没人的地方。   “哎呦!大姐,你怎么变脸跟变天气一样快啊,你也不考虑考虑我的疼痛。”   “谁,谁叫你无视我。”薛缘吐着舌头做着鬼脸。   “你比皇帝还难伺候,说吧什么事?”刚刚的地方还留有余痛。   “那个,过两天是我的生日,我妈叫你一定要来我家过个生日聚会。”   “哦,这事重大啊,我得好好准备礼物了。你想要什么啊?”   “这么多年了你还不知道我想要什么吗?”薛缘用疑惑的眼神看着他。   “我又不是你,我怎么知道。”郑弦突然灵机一动,“哦,我知道了,到时我会给你一个特别的礼物哒。”   “那没事了,拜拜~”   “好的,我的大小姐。”   “琴生!你在发什么呆呢?”   阮树一直叫着琴生都没有回应,转过身反坐在椅子上,直瞪瞪地看着琴生发呆的样子,弹了下他的额头。   “痛。”   “你在发什么呆呢,吃货。脸上的都露出怪异的笑容,还流着口水。”   “这是矿泉水。”   “是是。喝个矿泉水都能漏出来。”他接着说,“我想说外面有个不认识的男生找你。”   “谁啊?”   “你出去开开不就知道了,别让人家等久了。”   琴生从座位上起身走向了教室门口,一个身影依靠在窗户前。到底是谁会在上课时间找他,他觉得奇怪。   “嘿,琴生。”   “郑弦,怎么是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他竖起了食指做出一副很神秘的样子,对他说:   “这周日有个生日聚会我想邀请你一起去,所以想问下你有时间吗?”   “有是有,可是......”   郑弦看见琴生为这事犹豫着,便先发制人,抓住他的手,一副小狗求食的样子对他说:   “没什么可是,有时间就一起去吧,就当做你卖我个人情,怎么样?”   “还真是被你打败了,最不擅长应付你这种彻头彻底的天真。”   “这么说就是答应啦,到时一定要来哦。”   “好。”   班长李彤和她的闺蜜石馨碰巧看见了这场景。石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他们,忍俊不禁,还拉着李彤说:   “看来我又站了一对cp了,萌翻我的小心窝~”   一脸疑惑的李彤盯着石馨的痴汉似的表情,捏了捏她的小脸蛋,就跟捏果冻一样,想把她拉回现实。   “快醒醒,他们都已经走啦。还是不懂你的世界。”   转眼间,夜已经深。琴生回到了自己的小窝,对着天花板忧郁的说道:   “已经快暑假了吗?要好好找份暑期工了。好像快点让自己的经济独立起来啊。”   “咚咚咚。”   “这么晚了会是谁啊。”琴生疑惑道,“听阮树说学校晚上经常听到惨叫声,不会是......”   琴生越想越惊恐,犹豫了好一会。还是提着胆子走向了玄关,问到:   “是谁啊?” 门外的声音沉默了许久,“我是郑弦。”   “郑弦?他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琴生急切地打开了门。他看见郑弦一脸沮丧的样子,就问到:   “你怎么了?”   “我......”   他欲言又止。从他的嘴里散发着一股啤酒味,他喝酒了!他向来是个不沾烟酒的乖学生,他有说过,他最讨厌的就是和醉的人了,哪怕朋友劝酒那也是以吐酒为理由拒绝,可是今晚却把自己喝成这样,到底发生了什么?   琴生边疑惑着看着醉醺醺的他边踉踉跄跄地把他扶进房间里。将他安置在床前的坐垫上后,琴生端了一杯热水并递他面前,轻声说道:   “瞧你都醉成鬼样了,喝点水吧。”   他用颤抖的手接过热水,一小口一小口地下咽着,眼神有点忧郁。他刚喝几口水就被呛到咳出了声。琴生拍了拍他的背部,担忧的说道:   “今天发生了什么事吗?”   他用手擦着嘴,一脸的囧样,断断续续地说:   “不久前我向一直暗恋的女生表白了,她是第一个能引起我注意的女生,高中的时候我和她坐了三年的同桌,那个时候的我就渐渐喜欢上了这个俏皮活泼的女孩。”   “那不是挺好的吗?”   “但是她当时就拒绝了我。我想着可能是我还不够成熟吧,我想等我成为他喜欢的类型时,可能我还有机会。当我想再次告诉她我对她的感受时,她猝不及防地说,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扼住我快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内心一阵自卑感又随之冒了出来。我的心里就像是被细小的针刺着一样,隐隐作痛。之后我们在街头相互道别,我变得讨厌自己,为什么不早点追求她,为什么不在早一点......”   他的话语中浸透着他对她无限的爱意,爱的越深最后伤的也越深。琴生没有再说些什么,因为他知道劝他放弃还是劝他继续等待都会继续加深的的痛楚,还不如静静地听着他诉苦,这样或许会好受一点。   他为了一个追不到的人而选择固执,在他人的眼里就像一个傻瓜,但是在琴生眼里却像是一个不屈勇士,即便遍体鳞伤也要站到底,或许这次是他最后一次的战争,没有硝烟,没有号角,唯有一个虽败犹荣的孤单身影。   郑弦把心中的不甘都倾诉出来,把自己的弱小的一面全部坦露在一个仅仅聊过几次话的人,很神奇他一点都不会害怕琴生会向他人打小报告。在琴生的面前就像亲兄弟一样吵地在烈也不会轻易抱怨,更不会断绝关系。   夜深几分,从阳台传来的海浪声,郑弦带着他疲劳的情绪,眼皮缓缓合上,身体倾斜,倒在了地板上。   琴生看着他熟睡过去,他取下了被子,轻轻地盖在他身上,仔细地看着他的面孔,无论是眉毛还是之下到嘴唇。别说,还真的就想在看着自己一样。要不是他们的发型不同,可能会被认错也说不定。 ☆、第十三章   第二天,天气格外的晴朗,周围的空气里混合着栀子花的香味。学校的沿海地区变成了学生的避暑胜地,细软的沙滩走过几个脚印被海水冲散。   郑弦摇着熟睡的琴生的身体,大声叫着。   “起床啦!”   “等一会,还没8点,到了再起床。”   “太阳都晒到屁股啦,快点起床啦!”   “还没到点,地球炸了我也不会起床的......”   说完,琴生立马将被子紧紧裹住。   在郑弦的生物钟里没有晚于7点起床的,他觉得按时起床才能在这一天里有饱满的精神,更何况下午还要去参加薛缘的生日聚会呢。他只能用非常手段叫琴生起床了,他对手呼了呼气,双眼直冒金光地看着他。他将双手伸进被窝里,找准了琴生的腰部,立马挠了起来。这对于敏感的琴生来说何至于笑笑就算了,简直是最惨的人身攻击啊。   琴生突然一阵鸡皮疙瘩,貌似预知到威胁的来临。紧接着整栋楼都是他的笑声。郑弦挠痒技巧也不是盖的,几次琴生想挣脱,都被用最准的方式不间断地继续挠着,害的他连说求饶。这下再困的眼神也变得精神了,他用不屑地眼神看着他,抱怨道:   “明明昨晚醉的跟鬼一样,今儿却这么有精神。你啊,就像个气球,时不时泄气,下一秒就充满了。”   “哈哈,不是你把它打满的吗?”他一副做错事反省的表情,“好了好了,别气了,要不我给你打两下泄泄气。”   “哦~这可是你说的,我啊,一下就够了。”   话音未落,琴生一拳往他的下巴打去,这要是动漫里的情节,他早就被揍飞了。但这拳也不轻,他疼的直哆嗦,不停地摸着疼痛的地方说:   “你下手还真不轻,看来我还是小看了那两个细小的胳膊的爆发力。”   “好,让我们进入正题吧,我们下午还要去参加薛缘的生日聚会,你去准备下吧。”   他拍了拍翘起的头发,捂住嘴忍住不笑出声勉勉强强地说:“还有你可以去整理整理下你的呆毛了,都翘到天上去了。”   琴生反应过来用手摸了摸自己的高了一节的发梢,羞愧地跑去卫生间。   午后的阳光不是很热 ,还有一丝丝的清凉。   郑弦带着他走到了薛缘的家。这是琴生第一次到女生的家里,心里就想吃了兴奋剂一样的跳个不停,路上琴生一直问着他们两个的事。才知道,他们原来是青梅竹马。   他的妈妈还是一名新晋的导演,每天忙着拍戏,没空照顾他,所以把他寄放在了好闺蜜家。他们俩从小就玩在一起,对他来说,薛缘就像自己的亲姐姐一样,但是他表面不想承认这个比他大了0.5岁的人,小时候两个为了争谁大常常吵了起来。   琴生仔细打量了这个家的周围,一圈气派的瓷砖围墙,进入大门,两侧还有宽广的花园,只要是进门的人都会被这个香味所感染,给人一种放松的感觉。   正前方则是一所高大的别墅,凑近一看,墙上还有许多玫瑰花纹,最引人注目的还是门前的那个鲜红的中国结,它的线路细致的让人吃惊,每一个隙缝大间隔就好像计算好了一样,大小不一却井井有序。   郑弦说起她的妈妈杜梅是一个非常热爱着中国的文化,不管是水墨画还是中国陶瓷她都收藏了一堆,她最喜欢的还是中国的旗袍了,记得有一件旗袍她是珍爱的不得了,常常保养着,每次穿着它,总是露出一副幸福的表情。   来开门的是一位端庄优雅的女人,她一头黝黑靓丽的短发,嘴唇涂有同样鲜红的口红,表情很温和,给人一种亲近感。她身上穿的是旗袍,看得出来有一定的年代了,但是在现代人的审美观里,那件旗袍依然是那么精致。   “阿姨好。”   “杜阿姨,这位是我和薛缘的朋友。”   “哇,我家小缘终于拐了一个小男友啦!”杜梅的语气有点幽默,没有严肃大人的风范,她的性格平易近人。   “妈!谁啊?”   这时从房间里走出了一个身影,声音很好听。   “我!”   郑弦先他招了招手。她一眼眺望过去,发现他的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仔细观察一番才发现原来是琴生,这可令她不知所措,她手忙脚乱地整理了下自己的衣着。   杜梅凑近薛缘的耳边窃窃私语。   “女儿啊,你都不告诉我你还有一个小男友,妈妈好伤心哦。”   “妈,你先进去啦。”她一脸羞涩的将妈妈推了进屋里。   “那你们好好玩,我先去为你们准备餐点咯。”   她走上前,眼神不敢直视着琴生,结结巴巴地说:   “你们.......先进来吧。”   郑弦看着她,向她抛出了一个示意的眼神并竖起了大拇指。她看到后,错以为他在挑衅她,便把他一把拉到了走廊一边。   “你是想做什么,怎么我不知道到他要来?”   “你不是叫我送你一份你喜欢的礼物吗?这不,给你准备了一个大大的惊喜嘛。”   薛缘停顿了许久,只冒出了一句。   “你明知道不可能......”   郑弦对她不敢表露自己的心情有点疑惑,明明往前走一步就可以达到目的,为什么一直畏缩不前?   这时的琴生还紧张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不知道要干什么,就像一个稻草人。   “喂,大哥哥你是谁?”   一个声音从他的背后突然冒出,他一转头看见一个拿着一个褐色兔子玩偶的小男孩。   “你也要吃蛋糕吗?”   “你好,我是你姐的朋友。”琴生端正了身子,缓了缓嗓子,自言自语道:”不对我们是朋友吗,现在还是同学吧,恩,是同学。”   小男孩看见眼前慌张的大哥哥就笑出了声。   “大哥哥,你就像呆呆的小仓鼠呢,我姐很喜欢它。”   “薛小方,别闹。不要对客人不礼貌。你快去看看妈妈做的怎么样,等会姐姐会给你留一个大大的蛋糕,好吗?”刚对弟弟说教完,薛缘连忙向他道歉:   “不好意思,不要把小孩的话放心上。”   “不,没事。我才是要谢谢你邀请我。”   “快去吃饭啦,阿姨都已经做好等我们了。”   郑弦将琴生拉到了餐桌前。   当大家都要开动了,这时放在琴生口袋里的手机响了起来,他慌张地从口袋里掏出了手机,一张纸条在他不注意时掉落在地,他看见屏幕显示着“妈妈”两字,不好意思地对他们说:   “抱歉,我先去接个电话,你们先开动吧,不用在意我。”   即使琴生说不用在意他,但杜阿姨还是叫他们等着,毕竟这是礼貌。她看见桌上缺少了饮料便起身走向刚刚琴生座位后的柜子。   她无意中看见了地上的纸条,俯下身顺手捡起,这张纸有些发黄,已经放了很久了。她打开折成方形的纸条,上面写着:儿子,自己吃饭。妈上班。   再往下看是一个Q版人物的表情,她眼睛睁大,瞳孔里一直映射着这个吐着舌头的幽默人物手绘。紧接着他用手捂住了嘴,眼角早已被泪水灌满。她紧握着这张纸,转头看着走廊还在通话的琴生,仔细地听着电话里的声音,那个曾经听过无数次的熟息的说话方式。   她想凑近听得更清楚,身体不自觉的向前走着,她伸出手,想触碰却又收了回来,等着那个电话挂掉后,她把纸条递给他,激动地问道:   “林韵?”   “恩?那是我妈妈的名字,阿姨怎么会知道?”   “哈,是吗,找了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你了。”她缓缓用手捂住嘴,一脸失而复得的表情。   薛缘看着妈妈的表情刚到奇怪。   “妈,你怎么了?”   “恩,没什么,只是我找到了当年一起这制作身旗袍的好姐妹了。”   杜梅独自回想起那一年发生的一件震惊全国的事,自己的家乡被一场7.8级的大地震夷为平地,自己的家人,同学等都生死未卜,那场灾难毁掉了她人生中所有美好的记忆,所有人相互失去联系。地震来的太突然,她在那场慌乱中不知所措,熙熙攘攘的人群中,有的失声大哭,有的陷入绝望,还有一部分的人对生存失去的希望。她向人流的反向跑去,嘴里不停的嘀咕着,不要出事。当她到家里时,眼前的景色令她顿时哑然,想大声呼唤家人的名字,却再也没有一个人回应。她尝试着把几公斤的石头搬起来,显然没有用,她第一次感觉自己是这么的弱小,平常爽朗乐观的她,那时也变得孤独无助。   这时出现在她脑海里的正是她亲密的朋友林韵。她又开始跑向常常和林韵经过的那条小路,路上的野花在周围的废墟中显得孤芳自立。不停喘气的她跑到林韵的家前,发现她的邻居都平安的躲在了家门前的那片空地,她心里重新感受到了一丝丝的暖意,当她问起林韵的邻居时,他们告诉她,林韵和薛峰一家去附近的虎山景点游玩,应该不会有事。   林韵和薛峰都是她在大学里的朋友,她们两人在历经一番的情感曲折才发现是两情相悦,最终在还没毕业前就私定终身了,还生了一个很可爱的孩子。而杜梅还在单身着,一方面因为她不想被陌生感情束缚,另一方面她答应了林韵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一直守护在她身边。这小小的约定对她来说是最珍视的宝物。   杜梅本想等着她回来,却因为一些事错过了与她碰面的机会,直到十几年过去了她都没有再看见林韵。   她微笑着看着眼前这个孩子,不管是声音还是相貌都与她认识的那个人有几分相似。她相信这一天女儿的生日就是个奇迹。   这个周末,琴生应薛缘的母亲要求,和她一起回趟家,这次不再是坐火车,而是乘着杜阿梅的车,感觉有点奇妙,就好像长途的路程变短了,不一会,就经过了大桥。   最后到达家的街道上,她把车停在一旁,下车后杜梅一直紧跟着琴生,心中有一股潮流不断的涌上。   当她走到琴生家前,迫不及待地推开门,她步伐加快,急切的走向屋里,看见了还在准备午餐的林韵的背影,身材有点瘦削,那个麻花辫还是更以前一样。她悄悄走上前,双手捂住了林韵的双眼,有点调皮的问道:   “猜猜我是谁?”   林韵听到那个熟息的声音,话语顿时变得哽咽。   “杜......梅?”   “答对啦!”   林韵睁开眼,看见眼前的短发女子说不出声来,紧紧地抱着她像小孩一样的哭了出来。在琴生的记忆中的妈妈是没有眼泪的,哪怕得知爸爸去世的那一刻,她也没有在他面前哭过。   “自从那次地震后,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林韵哭不是笑也不是。   “我也是。”林韵仔细的打量失散多年的好姐妹,“你终于剪短发啦,以前就说你短□□亮,叫你剪,你还死活不去呢。还有你怎么还在穿着这件生日送你的旗袍啊,都什么年代了。”   杜梅看着林韵不停地说着,好像怎么说也说不尽,就伸出手捂住了她的嘴。   “你啊,还是没变,一看我就爱唠叨。”   林韵想小孩一样皱起眉头不满地说:   “我这不是在是关心你嘛。”   “比起我更想知道你的事,怎么样你那个男朋友,哦不,现在都已经是老公了吧,还爱不爱你,是不是吃的都被他强去了,你怎么变得怎么瘦,叫他出来我好好跟他用拳头说话。”   林韵沉默了一会,轻声说:   “他.......已经去世了。”   “什么!他就这样丢下你先走了?”杜梅一脸气愤地说,“这些年真是苦了你了,早知道就不给他接近你的机会。”   “我从来都没有后悔过,我还是很幸福,因为他把最后一刻留给了我。”   “......要不来我家吧。”   “都这么大了,又不是以前的懵懂少女,挫折什么的,我还是会勇敢面对。谢谢你的关心。”林韵抬起头,朝着她天真的笑了,“话说这么多年没见,你的身高是不是又长高了。”   久别重逢的她们开始聊起了一堆话,仿佛时间还停留在当初那个无话不说的大学时光。   这会琴生带着薛缘到那个熟息的后山游玩。   虽然风景很美,但是两人的注意力却不在景色上,气氛有点微妙,薛缘突然说起昨天的事,她本想叫郑弦也来的,但是他说他的爸爸要从国外回来了,他要去接他爸爸。   琴生虽然知道他们俩是青梅竹马,但是从她口中提起郑弦还是有一丝丝的不甘,就想着如果她能注意到自己,多谈谈她自己的事该有多好。但每当琴生问起她的事,她就好像守口如瓶,强行转移话题,令他不知如何是好。   另一方面,机场的出口处,有一位穿着黑色西装的男子,一头用发胶竖起的黑发,面容显得年轻。他手中拖着银白色的行李箱,四处张望着:   "糟糕,忘记告诉他在哪等着了。"   郑弦这时正一边拿着自己还没穿好的衣服,一边跑向机场出口处。   “臭老爸,一通电话就说自己回来了,我要是没时间,谁去接你这个路痴啊。”   他仔细地看着每个从机场出来的人,来来往往几十个人都没有见着那个人的身影,略显着急,想再打个电话给父亲时,一只手突然搭在了他的头上。   “长高了啊。”   他缓缓地抬起头看着比他高一个个头的中年男子,心中顿时颇有遇见离别多年的亲人的感觉,但一瞬间更多的是他被抛在家的怨恨,眼神顿时转变成不屑的样子。   “你还想摸到什么时候?”   “哈哈,是不是到叛逆期啦。”   “当初是谁一声不吭的就跑到英国去了,连自己的儿子都不道别下。”   “抱歉,我还真的忘记了,原谅我吧。”   “不,我会把爸爸是个冷血动物,深深地刻在心上!”   沉默了一会,看着爸爸可伶的眼神,他紧接着放下面子:   “嘛,都已经过去了,我就不翻旧账了。”   郑弦微红着脸,小声地说到:   “老爸,欢迎回来。” ☆、第十四章   转眼间,暑假来临。从琴生房间向外望去,一片波光粼粼的海洋,凉风带动着海浪拍打着岸边的石头,天空中翱翔的海鸥不间断的鸣叫着。蒸腾向上的空气让人不禁产生睡意。这时的琴生正在收拾着自己的行李,但他不准备回家,而是搬到离兼职最近的公寓。这份兼职是在前不久网上看到的,是一家餐厅的服务生,但是这家餐厅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它似乎是面向高官贵人的餐厅,里面的环境自然不用说,最重要的是竟然还有专门的音乐演奏。招聘写着要求素质高的社会人员或者大学生,肯吃苦,擅长学习。   琴生第一眼看到招聘上餐厅的照片里充满了音乐氛围是,他便决定一定要得到这份工作。在一番的审核后,他顺利的被选中并在明天准时开始上班。为了上班不迟到,他在附近找到了一家公寓。这个公寓有点简陋,房间也只能容下一个人一张床,基本的水电,厕所等,但这些对琴生来说并不重要。公寓的主人是一位同为上班的成年男子,因为上班很少和家人相聚,在琴生看到他的时候还是一个邋遢的独居大叔,但是在下一秒快要上班的时候立刻秒变帅气的上班族。他在听完琴生的租房请求后,二话不说地把房间钥匙给他,并说:   “小子,房租等你拿到工资再交吧,我得去上班了,剩下的教给你了,等会还有一个要租房的客人,上面有我的生日,到时她说出我的生日,你就帮我直接把钥匙给她吧。”   琴生还是一头雾水,他怎么把重要的钥匙顺便交给一个陌生人,我还不知道是谁呢。等他正要问清楚时,那个男人就已经走了。琴生想把钥匙还回去,却一直找不到时机。就这样他把两把钥匙先带回了宿舍。   这一天是琴生正式上班的第一天,他在更衣室换好工作服后,在镜子前从头审视了自己一番,并挑弄着额前的刘海。店长总共招了两个男服务员和三个女服务员,其中一个男人和两个女人是一直在这店里工作,剩下一个女生听说是同为琴生学校的同学。店长是个聪明的女人,店里的一切活动都是她人想出来的。有一次客人突然提出自己收到感情的挫折,看见眼前的大餐没有食欲,店长看见门外了音乐艺人正在表演,便邀请他们进来为客人演奏一首,客人顿时被音乐感染,也有了食欲。最后店长就把音乐演奏加入了自己的餐厅,吸引了不少的客人。   “集合!”店长站在餐厅的中心叫唤他们。“首先,我要先介绍两位新来的成员,这位男孩叫薛琴生,是我们当地大学的一名学生。还有一位......”   只见女生从更衣室里匆匆忙忙地跑出来,慌慌张张地说:   “报告店长,我的工作服太紧了。”说完,只听见一声撕裂的声音,女孩胸前的纽扣掉落在地上,露出了里面粉色的内衣。女孩害羞的捂住了胸部,扯了扯短裙。   “哇,□□,极品~你觉得呢?”男人靠近琴生的耳朵悄悄的说。   琴生看见了那个熟息的面孔停顿了下,她正是自己的班长李彤,琴生想叫声她的名字有咽在了喉中,他自然也想正常男孩所想的,但是为了李彤的颜面,他刻意的转过了身,把男人一起拉了过来。   店长立刻把桌布掩盖在李彤的胸前,“这衣服是根据我的身材做的,你的胸器大小,我还没考虑到,下次给你定制一个大件的,这次你就先在后厨帮忙吧。”   “店长!非常不好意思!麻烦您了!”   “没事,刚才介绍到你了,你们向大家自我介绍下吧。”   “你们?”李彤突然发现了背着自己的男孩,“琴生!?”   李彤意识到被自己一直在意的男生看到刚刚的尴尬一幕,脸上红的像苹果一样。边跑向更衣室边叫道。   “我还是回去换自己的衣服吧!”   不久,李彤换回自己的衣服,到他们面前重新介绍自己。李彤向琴生说了自己的暑假计划,这只也她的第一个工作。   店长一声振奋士气的话语向他们喊道:   “我们的目标是什么!”   “专注为顾客提供更好的服务!”   “为什么!”   “因为专注所以专业!”   店长特意设计了这一个口号,为的是振奋成员带着更饱满的热情对待每一天的工作。店长把餐厅的大门打开,挂上了正在营业的牌子。   因为店长的梦想自己能像公主一样生活在宫殿里,所以店里的设施非常的像欧洲宫殿风格,一位天天得忙到很晚,店长也借此常常调侃自己不像是公主,更像是宫殿的管家。店里有一个足够大的地方来给音乐人员演奏的地方,那块角落就像音乐人的独奏舞台,台上还有一架纯白色的钢琴,店长称它“白色天鹅”,在顾客旺季的时候,店长每天都要邀请一位钢琴师来演奏。   每当琴生端盘经过那架钢琴时,都忍不住朝着看它一眼,钢琴师在弹奏的时候,不知不觉的把谱子给记下来,还不时地回去想象着那个谱子,跟着节奏凭空弹奏起来。在他的心里这是人生中最大的乐趣。   这天夜里,琴生9点下班,跟店里的人和班长告别后就回到了公寓,一路上琴生自娱自乐把刚刚的钢琴曲重新弹奏了一遍,仿佛黑夜就是他的听众,马路就是他的舞台。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宿舍门前,一个身穿黑色连衣帽的可疑的人在他的门前睡着了,他想看清楚那个人的模样,结果被刚醒来的可疑人一把推开,并慌张地说道:   “你是谁?”   “这个应该是我问你吧,你是谁?”   “我。。。我是这间房间的租客,但是没有钥匙。对了,我哥说他会给我钥匙,但是他还没回来。”   “你哥?你就是房东说的把钥匙交给你的人吗?”   “是不是他把钥匙给你了?”那个人窃窃私语道:“这个马大哈。”   因为那个人带着帽子和口罩把自己的脸都遮住了,琴生也分辨不清他是男还是女,听声音像个女生。   “你有什么证明,可以说明你是房东的妹妹?”   “我哥......我哥他......”   “那你说说你哥的生日。”   “让我想想,1990年10月5号。”   “对了,原来你真的的他的妹妹啊,不好意思。”   女孩将帽子往下扯的更低了,慌慌张张地说:“那就快把钥匙给我呀。”   琴生递给了女孩钥匙,立刻进入了房间并把们给锁上。琴生感到奇怪为什么把自己装的那么严实,现在可是夏天啊。   清晨,琴生开始了第二天的工作,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工作,对于每个上班的人都是日复一日如同机械般的运作着,要是说有哪里不同,可能只有真正喜欢自己工作的人吧。   这天店长邀请了一位刚刚回国的钢琴师,据说是在英国获得过许多奖项的著名钢琴师,因为这一天是特别的日子,店长的生日,他特意为自己请来她最喜欢的钢琴师,而老服务员们也开始为这一天晚上的宴会布置起了餐厅,给店长留出了一位单独的特别座位。由于餐厅演奏时分三个时段的,所以为了请到晚上演奏的剩下两个时段的演奏都被店长取消了。   平常的老顾客在这一天,专门为了店长的生日特意选择了晚上来光顾餐厅,他们像以前那样准备着自己的礼物,不得不说店长在这镇上还是小有名气的。一切看似顺利,所有人期待着晚上独特的演奏会。   直到夜晚的来临,众人都等待着那位钢琴大师的到来,店长接到了一通电话说得处理下私事可能会迟到一两小时。但是这么多人就等着和音乐一起庆祝,也答应好顾客们会准时开始的,正在店长着急的时候,在一旁的李彤告诉她:“店长,我们店里正好有一个同样会弹琴的人,而且不亚于一般的钢琴师。可以的话先请他来做开场,之后等钢琴师到了,在以他的钢琴曲做为今天圆满的结束。”   “你说的是?”   “琴生。”李彤紧接着说,“店长不要告诉他是我说的。”   店长惊讶的看着正在上菜的琴生,“原来着小男孩还有这才华,做服务员岂不是可惜了。”   店长立刻把琴生支过来,并要求他上台演奏,琴生开始是拒绝的,但是在店长一番的要求并以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要求他必须答应自己的请求。最终琴生还是答应了,虽说他在心里已经练习过无数遍,但是第一次上台演奏,而且还是那么多观众,难免会有些紧张,生怕弄巧成拙。   店长在顾客面前解释一番后,邀请了琴生上台演奏,顾客们也欣然接受并纷纷鼓掌。看着琴生蹑手蹑脚的走上台,店长在身后为他喊了一声加油。琴生这才意识到自己不能给店长抹黑。他深呼吸了下,慢慢的平静下来,为了稳住气场,他想用最熟息的钢琴曲来圆这场演奏,就选了爸爸留下来的谱子,也是他从小臆想弹到大的谱子。   演奏开始的几秒前,琴生调整了座位,挺起背,双手自然的放在了琴键上,随着心中的旋律,指间轻轻的按起了每一个真实的琴键,那种实在感令他陶醉在了起起落落的琴键间,他仿佛忘记了周围了一切,双眸凝视着他所看到的臆想世界,这瞬间他与钢琴融为一体。   店长和在场的众人纷纷都这首没有听过的钢琴曲深深的吸引,就像被吸入另一个世界,就像时间静止的世界,没有一个人说话,都摆出一副享受的模样倾听着从耳边流入心里的钢琴曲。   正在这时候,姗姗来迟的钢琴师也来到餐厅的大门前,碰巧听见了这首钢琴曲,不知为何他的脑海里不断地闪过一张张模糊的片段,心中被这个声音所揪起。他带着探索的心里,一步步接近声源,看到一个男孩正在弹奏着,眼角控制不住的落下了眼泪,这种难以用语言说明的感觉一直在他心中挥之不去。待琴声落下,大家纷纷站起鼓掌,他也激动的拍着手。   琴生听见他们的掌声,才放下了心,缓缓起身走下了台,给大家深深鞠了个躬。他看见在入口旁的一个黑发帅气的男子,才反应过来他就是今天店长请来的钢琴师,名字说是叫郑垣。今天亲眼目睹真正的钢琴大师在自己眼前,心中不禁波澜起伏。   店长在感谢琴生的精彩演奏后,将郑垣邀上台,大家看见这位不仅有颜值而且名气响彻国内外的钢琴师,纷纷鼓掌欢叫。沉默些许,郑垣以一首《卡农》开始了今晚的生日晚宴,大家边听边享受中欢乐的度过了这一个月圆之夜。   在宴会之后,大家纷纷离开,店长也如愿以偿的要到了签名,喜出望外。郑垣一直在意着刚刚的那首钢琴曲还有那个弹奏这首曲子的男孩,就向店长打听到关于这个男孩的事,也知道了薛琴生这个名字,最后他提出令店长更惊讶的要求,他提议想邀请琴生和他一并参加下个月省里举办的钢琴竞赛。他内心深处有一种执着,他将会是解开自己心结的人。   当天晚上琴生为郑垣的邀请欣喜万分,一回到自己狭窄的房间就一头埋进枕头,心想大声的叫出来,不由自主的发出了兴奋的叫声。不小心吵到了隔壁的人,他听见隔壁拍墙的声音就才发现自己叫出声。一晚上他想了很多,如果他毅然接受比赛的话,报名费用可能要他一个月的工资,但是如果拒绝自己就失去了一次靠近梦想的机会。在两面的纠结下,他决定打电话给妈妈,他为了不想让妈妈发现自己还在练钢琴,于是说成重要的比赛,即便是自己的固执给妈妈添麻烦也要参加。妈妈听了出乎意料的支持琴生做自己的事。   店长和郑垣的协调之后,决定将琴生聘用为演奏者,这样琴生有更多的时间练习,并且可以的到郑垣的指导,当然被音乐吸引的顾客也逐渐增多,大部分是为了瞅瞅被钢琴大师选中的男孩到底有什么样的能力。   就这样一个月的练习时间过去了,郑垣在指导琴生的过程中渐渐发现琴生独特的魅力,一个小小男孩,竟然有如此之高的音乐天赋,即使他的基础还在一般的学者之下,但是对钢琴的乐感与记忆遥遥把其他普通人甩在身后,看过一遍的乐谱就能完整的弹奏,偶尔还会自己即兴改编。这给郑垣意想不到的惊喜,都忘记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比赛前,郑垣看着琴生常常的刘海和普通的衣着思考了许久,之后先带琴生去了趟理发店,做了一个非常成熟的发型,琴生看着这样的自己都有点难以直视。随后又带着琴生去服装店买了一套礼服还有一双皮鞋,完型后的琴生跟之前相比简直就是一个像为成熟的孩子,一个像魅力十足的绅士风范。郑垣看着琴生形象的转变,目光都被他深深的吸引住。“大功告成!”郑垣激动亲吻了琴生的额头。   “干嘛这样啊,都不是小孩子了。”琴生羞红着脸,擦拭着额头的余温。   郑垣轻轻地将琴生推到自己面前,直视着他的双眼,微笑着说:   “你一定会迷倒在场的观众。” ☆、第十五章   郑垣是郑弦的亲爸爸,从郑弦一出生郑垣就一直看着他长大。而郑弦的母亲林璐涵是个当今非常受欢迎的影后,在剩下郑弦后,陆陆续续地接了一批批的电影,经常在外拍电影。所以不管是从穿着连体衣的婴儿时期还是到有点固执的青春期,都是郑垣一手带大的。   郑弦常常会向妈妈问起她和爸爸相识相爱的事,但是妈妈唯对此事只字不提,并且会有点生气的告诉他不要再过问了。郑弦自然会更加的好奇了,他决定不论怎样都要知道他们俩的事,就算是违背妈妈的话。   在一次小学的家长会上,班上召开了一次班会,班会的主题是“父母的那些事”,目的是想让孩子多了解父母,懂得感恩父母的爱。正巧称了郑弦的心愿,他在班会上把爸爸邀请上台,相互演讲了对彼此的事。   那时台上的气氛有点尴尬,郑垣完全不知道要在台上讲什么,因为他根本就没有和林璐涵的事,他们的相识完全是在自己某一次的遇难失忆后才开始的,他一直想了解自己的身世,到底是谁,为什么会被林璐涵救。但是林璐涵却不断回避他的问题,只说了他是自己即将要结婚的情人。郑垣就没有在追问,最后在林璐涵的要求下,两人最终结了婚。   为了圆场,满足孩子的期待,他巧妙的将自己失忆的事隐瞒起来,对他撒了个谎,说她们是从大学认识的。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平常的过去了,但是碰巧在家长会上看见了当年救了自己的搜救队的成员陈先生,陈先生在场看见郑垣,神情凝重,生怕被发现什么秘密一样。班会后郑垣找到了陈先生,再次地向他为那次救了自己的事致谢。陈先生一直无法直视他的眼睛,对他点了点头就走了。   郑弦和薛缘认识是在小学二年级的时候,当时的他们还同桌,在不断的相互逗玩中渐渐成为了好朋友,还常常互相串门。在对方的家里玩起过家家,薛缘总会抢着演爸爸的角色,还迫使郑弦穿自己的裙子演女生,为了能让游戏继续下去,郑弦不情愿地扮起女生,不得不说还真的有模有样,最后被薛缘的妈妈发现赶紧的拿来相机拍了几张精彩的镜头。每每回想起那件事的郑弦都难以启齿,证据都被拍下来了。   更巧的是,郑弦的母亲和薛缘的母亲还是大学时期的好姐妹,同样是因为那场地震分别。   当初在家长聚会上看到对方都感动的流下了眼泪,还说下次会去林璐涵家里瞅瞅她当演员获奖的奖杯和照片,不过林璐涵微微皱起了眉头,表情突然变得不知所措,在一番推脱后,还是答应了。当天晚上回去的时候林璐涵不知为什么突然要求郑垣去英国继续去深造,并以机会不多时间紧迫为借口,立刻给了他张机票。   “那郑弦怎么办?”   一脸疑惑的郑垣原本就有想继续深造自己的钢琴演奏,有说顾虑地说。林璐涵的眼光让他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我会给我的好朋友照顾,正好她也有一个孩子和郑弦同班,而且她家离学校近,会方便很多。”   她继续用固执的眼光看着郑垣,什么也没说就把行李收拾好,立刻把他载去了机场。虽然郑垣想反驳这荒谬的行为,但是看得出如果他不答应,林璐涵绝对跟他闹翻。就这样等到郑弦醒来发现自己的爸爸一声不吭的离开了他,而且自己有被妈妈交给了杜梅,对此他非常的生气。   过了大概有四五年,郑垣才从英国深造完回国。   郑弦对自己一声不吭就离开的老爸非常气愤,但是当他在一次看到自己的父亲时,心中又有种悲喜交加的感受,及时他背叛了自己的感情,也无法真正的做到恨,毕竟情亲是世上唯一无法割舍的东西。   自己父亲回来的事让他的内心兴奋不已,他把自己所有的照片和自己在学校里获过的奖项都拿了出来,向正在收拾东西的郑垣直奔而去,有一种想让父亲赞扬他的冲动。他反问着父亲是否想看看自己在学校的表现。   郑垣转过头,看着自己儿子一脸期待的表情.   “好啊,我儿子在学校是不是还是一样的优秀呢?”   “那还用说。”郑弦搓了搓鼻尖,有点自豪地说,“我可是学校里面最受欢迎的篮球之星。”   “很棒,不亏是遗传了我的基因。”郑垣接着说,“是不是有一群女生在追着你啊,虽然这张脸蛋很受欢迎,你可不能太花心咯。”   郑弦嘟着嘴。这句话虽说是正确的教导,但是在这气氛在这地点说出来,竟然令他感觉是在嘲讽他。“你才花心嘞。”   郑弦这一回来,冥冥之中令原本停止的齿轮再次地旋转运作。   “小弦,明天要不要去省里举办的一场钢琴比赛观看啊,爸爸要在现场当评委哦。”   “爸,你要当评委?”   “是啊,省政府组织的,规模很大呢,虽说是省赛,但是参加比赛的选手可是从全国各地都凑过来了,而且如果能在这场比赛胜出的人,还能得到一笔很大的奖励金和非常高的荣誉,搞不好还能上电视。”   “爸平时不是都是自己参加,对做评委都是拒绝的吗?”   “这次不一样,我看中了一位少年,他身上有一种非常吸引人的魅力,我想看看他能否在这么多高手中脱颖而出。”   “什么人会让这么伟大的钢琴师看上啊。”郑弦或许有点嫉妒爸爸口中说的那个人,忍不住调侃了下父亲。   第二天清晨。   郑垣很早的就穿好西装打好领结,在镜子前刻意的装扮了下,有神的褐色瞳孔,白皙的脸颊,红润的嘴唇还有一个帅气的三七分显得十分的年轻。正要出门时,他看着还在熟睡的儿子的大字型睡姿还有掉在地上的被子,悄悄的将被子捡起盖在了郑弦身上。这时感觉到动静的郑弦微微睁开了眼睛,含糊的问道:   “爸,你要出门啦?”   “嗯。”   “那好吧,等会我也会去看钢琴比赛的。”   “好。”郑垣轻声说完,就走到了玄关,穿上了黑色的皮鞋,逗弄了下身上的粉尘,就开门出去了。   大赛是在下午1点举行的,一直睡到12点的郑弦看见快错过比赛时才慌慌忙忙的起床,赶快地梳洗了下,就到楼下的餐厅吃了顿午餐。他怕走去就已经开始了,就立刻站在马路边叫了辆的士。   到达会场后,他下车抄捷径从花圃越过,不巧碰撞到了另一个人。他下意识地连忙向那个人道歉。抬起头才发现是穿着一身黑色连帽衣带着口罩的可疑人物。他想伸手将那个人扶起,却被一手掌拍开。“不用了。”   郑弦一听这口音立马分辨出她就是自己的青梅竹马薛缘,毕竟是他从小听到大的声音。他惊奇地叫到:   “薛缘!?”   “你怎么知道是我,亏我还扮成这样,我都快憋死自己了。”   “你也是来观看比赛的吧?”   “嗯,不过你要替我保密我出现过!”她强势地说。   “好好,你说什么都是对的。”郑弦知道自己是辩不过她也问不出什么,所以只好选择顺从。   没过多久,薛缘的手机响了。现在正是比赛开始的时间,两人匆忙的跑进了会场,看着人山人海的观众都已经找好位置坐下,他们也默默的在后排找了个空位坐下。郑弦向薛缘提起了自己父亲回来的事,还有自己会来观看都是因为父亲说的那个男孩,父亲总是口口声声的说他的天赋胜过其他人,是他见过的最优秀的钢琴学员。他的好奇心就一发不可收拾,今天一定要亲眼目睹那个人的面容。   大赛开始前,郑弦看着在评委席的父亲,他下颚靠着双手,双眼一直在看着台上的灯光,好像在寻找什么。在广播宣告第一个选手时,父亲的双手更加的紧握了,在听完一首首顶尖级的选手弹奏的钢琴曲,父亲的表情一直是一个模样,似乎没有得到满足。这时广播选读道:“有请下一位选手——薛琴生进场!”   听到这名字的时候,郑弦是瞪大了双眼,一脸比吃惊还要刺激,像是听到了一则重大的喜讯,他双手紧握着,眼光一直看着台上即将要出现的身影,时不时地咽了咽口水。   随着灯光的脚步琴生慢慢的走上了台,并面着观众深深地鞠躬,当他抬起头是,眼中被头上的灯光折射出闪烁着耀眼的光芒。   琴生以一身与平常大不相同的形象出现在他们面前,这时的薛缘和郑弦按耐不住了,两个人的动作默契地几乎同步,他们捂住通红的脸颊,做出痴情的表情。   紧接着琴生缓缓地走向了那架纯黑的大钢琴,要是问他曾有过最大的私心是什么?可能在他拥有属于自己的时间霸占一台高贵的大钢琴时就已经找到了答案。他这时的心情高兴地快要忘却自己还在赛场的台上面对着这么多观众的目光的紧张感。一口气吸进肺里充斥的尽是细胞跳动的声音,在吸进第二口气时,他找到了自己的冷静,用深情的眼神与钢琴对视,用轻盈的手指顺势抚摸过每一个琴键。在指尖经过最后一个琴键时有力的按下,发出一个对他来说是战争开始的符号!随即在场的观众都安静了下来,看着这位男孩的侧颜还有双手,沉浸在他营造的世界中。   评委席上的郑垣直到弹奏起的一瞬间露出了陶醉的眼神。下一秒音乐的盛宴开始,循序渐进的节奏把全场观众的心一步步引向了阶梯,抬头望去的尽头是一片金色的祥云。一声合音将云拨开,那头是一片辽阔的草原,人们站在草原上看着随着音色变换的四季,每个人都陷入他的世界,为眼前天真无邪的男孩所着迷。   此时的琴生闭上了双眼,双手任然在琴键间越动着,他在感受着同样的美轮美奂的景色后,无虑地笑了,那个笑容像个天真的孩子得到了自己满意的礼物时的模样,纯真的让人无法离开那个笑容。   经过几场的钢琴较量后,天色已经黯淡下来。评审结果出来了,琴生以98分的成绩排名第二,而距第一名仅仅只差一分,而这一分是一位老评委看见琴生的简历完全是个初学者刻意的扣掉,他坚持自己的观点付出更多时间的人才更加优秀。郑垣在一旁对这位老者说:“没有一个不努力的艺术家,用一张单薄的简历来判定一个人的努力的人,永远都不会了解优秀是什么。”   颁奖台上,琴生看着自己获得的奖杯还有奖励金,两眼冒出满足的星光,他用双手紧紧的报住自己的奖杯,沉稳地走上舞台的中央和其他人合影留念,站在他旁边的正是本次获得第一名的人,他叫王瑞鑫,是北京著名音乐大学里的学生,性格有点内向,在陌生人面前寡言少语,看起来非常的冷淡,因为他的演奏天衣无缝,就像作曲本人身临其境一样,所以他参加过无数次的比赛都是荣获第一,这次参加比赛也是顺便为了能来这儿旅游,并没有很强的求胜欲望。但是这一次,在听完琴生的弹奏后,他第一次感觉自己的求胜欲望再一次填满自己的胸腔,台上演奏的他几乎完美的将所有的音符精湛地演奏出来。弹奏完的最后一刻他流出不甘的眼泪,台上的他完全的败在了刚刚令人沸腾的钢琴曲,他感觉自己输了,输在了一个身份不明的新手,这种难以忍受的情感反而给了他一个动力,任何的行为都离不开促使进步的目标。   在那之后王瑞鑫把琴生做为自己的对手,一直盯着琴生,不管是在颁奖的时候,还是在跟着琴生离开会场的时候。琴生感到身后的一阵阵寒意,转身看见了比自己高出一个头的声影,强颜欢笑着说:“你好,要不我们交个朋友?”   瑞鑫还是一直盯着琴生看了许久,“那......”他想说什么却又无法开口的样子,伸出了右手,很正式地向他握手,一句话也没有说就转身离开了这里。   会场外,激动的二人组早就等在了门口,看着琴生走出来,立刻给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他们似乎瞬间变成了琴生的粉丝,不停的说着一堆令琴生摸不着头脑的话,琴生晕头转向地叫住了他们。   “停!你们一个个说,我一时接受不了两个人的信息啊。”   这时薛缘才停下,指着郑弦说:   “嗯哼,你先说吧。”   “你怎么来会参加这么大型的钢琴比赛?”   “我是被人拉来参加的。”   “是谁?”在郑弦问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父亲一脸欣喜的突然出现在他们身边。郑弦这才意识到老爸说的那个男孩就是琴生!郑弦追问父亲这一切的进过,父亲才托盘而出说,起先自己是被琴生的一首陌生的钢琴曲给吸引的,但是在和琴生相处的过程中逐渐发现了他的天赋,并想通过这场比赛让更多人了解到他。   “不说了,正好你们都在,我们一起为琴生庆祝下吧。”郑垣又提议道,“既然都是大学生,就不能浪费着美好的暑假时光,我们来场说走就走的旅行怎么样?”   琴生听到旅行两字充满了期待,因为他从小就和爸爸分别,家里只剩妈妈,别说旅行了,就连乘火车也是上学的需求才乘做过几次。他内心一直都想去看看外面的世界,想着是不是想书上和电视上介绍的景色一样,能不能看到稀有动物,还有刺激的过山车。一想到这他就兴奋不已,但并没有形与色,不想给别人的父亲填麻烦,毕竟旅游的费用非常高。   不知道为什么,即使琴生没有表现出来,郑弦依然能看透他的内心,就像心有灵犀的两人,被一种神秘的感情联系起来,为了能和父亲还有朋友有更多相处的时间,他积极的答应父亲的提议。薛缘自然不用说,不管要用什么方法,只要是和琴生搭上的事,向来不会拒绝,听到和琴生旅游的事更是暗暗自喜。   机缘巧合之下,两个不同身份的人,通过一架钢琴相识,也因钢琴相知。郑垣欢乐笑容的背后,却隐藏着更大的秘密。这个秘密像一个不断膨胀的气球,所有的真相都是一根不断推进的针。 ☆、第十六章   这次的旅游定在了我国的首都——北京!琴生向来只在电视上看到的神圣之都,没想到这一次可以亲眼目睹它的雄壮风采,更重要的是,可以跟自己的朋友一起去,这是他一生最想做的事之一。他相信自己一定会留下最美好的回忆。   这一天,他准备着自己几件衣服和一些日用品,加起来还没有一袋装满的苹果多,于是他选择了用自己从高中背到大学的蓝色背包装下这些行李。这背包是琴生刚上高一的时候,妈妈给他亲手做的,满满的储存空间,再加上耐磨的质量。而且还按照琴生喜欢的风格特制作的,书包的侧边还缝着妈妈特意为琴生设计的独特Q版头像,琴生看着和自己有点像,对它爱不释手,可以说是天下唯一的专属书包。琴生也非常的珍惜它,常常背着它到处走,有一次学校举行春游,琴生就是背着它去,回来的时候书包装满了一些奇特的石头和昆虫,妈妈常常笑着说:   “这还真的是你的百宝袋啊。”   收拾完琴生就跑去火车站等他们,发现才11点,提早了1个多小时,他就抱着书包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你真的是在哪里都能睡呢,怎么没有一点防备的心,可是会吃大亏的。”郑弦拍了拍琴生的肩旁说道,“快点醒来啦,我们要出发啦,瞌睡虫。”   听见郑弦的叫唤琴生立刻醒来,揉了揉睡眼,带着困意的他看着他们三个都围在身边,不好意思的笑了。   “我们走吧。”   或许是因为刚刚睡饱了,一路上琴生一直精神抖擞,看着车窗外辽阔的平原和整齐的布局,引起了他的好奇心,他一直睁眼看着那些从未有的景色,听着火车轮转动的声音,好像想把这一切收入眼帘。其他人都睡下了,他还是睡不着,想着给妈妈发个短信,告诉她自己和朋友来到了北京,还想告诉她这个暑假经历了好多不可思议的事,想把一切一切都向妈妈说。他将这些感受编了条信息,还附上了一张风景图,最后还说等以后一定会亲自带上妈妈一起来旅游。琴生兴奋的点了发送,没过多久,妈妈就回信说:“哈哈,看见你现在在外面生活的生活很好,妈妈就很开心啦。不过妈妈还是要唠叨一句,出门在外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要轻易相信陌生人的话,还有不要在外面睡着啦,一定不要睡,绝对不要睡,禁止睡觉!”   最后一句话直戳琴生,令他无力反驳。还记得小学的时候,在一次的班级出游过程中掉队,和班上的同学分开,迷了路。冷静的他一直相信着总会找到出路,结果往反方向越走越远,直到累了为止他直接在一棵大树下睡着了,琴生有一个一直改不了的毛病,就是一睡到饱,没有人叫他可能都不会醒来。那时琴生才不到10岁,林韵接到老师的电话后,一直在那个地方不断的喊叫他的名字,找了半天结果发现琴生还在熟睡,在晚点发现说不点就被大熊给叼去。为了不给妈妈担心,琴生给自己的手机设置了一些闹钟,一旦睡着也会及时提醒自己。   第二天清晨,火车终于到了目的地,大家带上行李出了拥挤的火车站,来到火车站前的广场休息了会,广场的周围都是高耸的大楼,还有大面积的绿色植物,来来往往的给人一种不同的气息,一口流利的北京腔调,让人感觉时不时就能唱出一两句京戏来。这儿的老人健步如飞,提着篮子带着孙子,到处逛着大街。对面的街头还有一个艺人在卖唱,歌词里充满着乡愁。每一个能到这儿的外地人有三种,第一种就是像琴生等人一样来观赏北京的游客,第二种是为了谋求生活的打工仔,第三种就是为坚持自己的理想而来这儿闯出自己的天地的北漂客。每个路过北京的人都有着自己的原因,但是每个从北京走出去的人一定是坦荡的。   为了能够在早晨目睹□□升国旗的样子,郑垣特意选择了里□□最近的旅馆。□□是北京最中心的地方,围绕着这个中心点,城市的层次按环来划分,每一环都有自己独特的景色。我国最著名的两所大学清华北大正是在4环到5环之间,不少的名人都是出自于这儿,可以说是我国的学者摇篮。   琴生一行人在放好自己的行李后就迫不及待的来到了今天第一个旅游的景点——□□。过了安检他们顺着地下通道穿过了马路来到了□□前的道路上,再沿着旁边的花圃直走,到达正门前的小桥抬头便是□□的头像,头像环绕的是气势磅礴的红色围墙。激动的琴生像个没有见过世面的小孩。   “我们可以在这边拍照吗?”   “当然,来我给你单独拍张。”郑弦高兴地说。   “好,麻烦了。”   郑弦听见琴生对自己客气的语言,感觉自己还是没有被他看成朋友,就嘟着嘴说,“我们都是朋友了,不要再对我说麻烦啦。”   琴生意识到自己确实有点太过于拘谨了,于是微微点了下头。他往后看了看主席的端详的面容,想着在□□前低头驼背的是对他的不敬,所以站得老笔直了。郑弦看着照片里的琴生忍不住为他的老实样哈哈大笑,“琴生,你太逗了。”   琴生带着疑惑的脸看着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好笑的事。   夏天的太阳还是很晒的,特别是中午,如果一直在太阳底下估计没有人不会中暑。这个时候的郑垣和薛缘正好买完帽子回来,每人一顶帽子,其中有一把跟伞一样的彩色帽子被郑弦看上。   “这个比较适合我。”   “这是我的,你戴太风骚了。”郑弦的请求瞬间被薛缘用刻薄的话语拒绝了。   “没想到你的口味跟我一样风骚。”   “不,你更胜一筹。”   琴生看着他们彼此的幽默对话笑着说,“哈哈,你们的感情真好。”   他们买完门票走进午门,仿佛进到了另一个世界,看着各种当年普通百姓无法看见的宏伟殿门,还有幽深美丽的后花园,琴生心中有着说不出的感觉,唯有感叹手巧的古代匠人造就出这样美丽的建筑。他们坐在后花园的亭子里,在粗壮的古老松树的树影之下。成片的草丛围绕在亭子周边,星星点点的花儿散落在其间。在他们的头上是精美的木雕,刻的是几条威严的飞龙,被中池塘折射的阳光照得闪闪发亮。   观赏过故宫的美景后,我们又去了装满着国家的瑰宝的国家博物馆,哪里的贵重物品让他们大饱眼福,不管是古代挖掘出的古老器物,还是近代的开国典礼的名画,亦是外交收到的贵重礼物,它们都是我国最宝贵的情谊与精神。确实在观赏的过程中发现了各种有趣的石雕,四人一起朝着石雕一起露出了诡异的笑容,并拍成照片,路过的行人看见他们的可疑笑容都绕过他们。   因为不想错过任何景物的他们坚持徒步把一环走边,精疲力尽的他们饿着肚子来到了王府井小吃街尝遍了各色的美味小吃,其中有一个非常令人胆怯的小吃烤蝎子,三个男人看着锋利的蝎尾都不敢尝试。薛缘却一点都不怕,而且非常好奇,铁了心要买一串尝尝,在咬下半口时,觉得非常美味,想着给他们也尝试下,当然知道他们都不会吃,所以想吓吓他们。薛缘拿着蝎子串凑近他们恶意地说:   “谁要来尝一口美味蝎身啊?”   “你放心,我就算哪天穷的只剩吃土也不会尝的。”郑弦对薛缘摆出禁止靠近的姿势。   薛缘渐渐靠近琴生,也想吓吓他,看着他呆萌的受惊表情。出乎意料的是,在薛缘拿着串串靠近他的嘴巴时,琴生将身体往前倾,一口把她吃剩的那一半咬去,不带咬的一口气吞了下去。吃的太快的他不小心噎着,不停地锤着胸口。这时的薛缘的脸顿时红得像熟透的苹果一样,若无其事的转过头小声的说:“好吧,看来我中毒了。”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带着疲惫又有点满足的他们回到了预定的酒店休息。三个男人睡在一间双人间里,薛缘则是单独一间。他们在酒店的走道分别后,各自回房间。   当天晚上,琴生问起了郑弦他和薛缘的关系,郑弦沉默片刻,迟缓地回答他:   “我不想对你有所隐瞒,怎么说呢,我以前有想薛缘告白过。”   “啊?”琴生瞪大眼睛一脸吃惊。   “听我说完,可能是在气氛的推力下,原本和女朋友刚刚分别的我,找薛缘倾诉,我才发现原来我一直有一个能够使我掏心掏肺的人,我渐渐的迷上了她的侧脸,说了一堆连自己都羞愧的话后,强行吻了她的脸庞,结果招来一顿暴打,差点没让我去整容。”他接着说,“她告诉我‘你醒醒吧,你真正喜欢的人并不是我,不是所有朋友都能变成恋人,我只是你的朋友,不会再往前进一步了,要是你敢越界,你就永远不要在找我倾诉了!’真的,我没想到她会生那么大的气,后来我也渐渐明白了,我对她的情感只是向哥哥疼爱妹妹的感觉。我很庆幸她能将我打醒,这件事后,我明白了一个道理:朋友是依靠的渡口,恋人是起伏不定的海浪,而自己则是乘风破浪的小舟,终究还是要回到大海。”   听完郑弦的毫不保留自述,琴生认为自己才是为爱蒙蔽了双眼的罪犯,起先还想着如果他们相互喜欢的话,那自己要怎么办,该不该横刀夺爱。最后显然是琴生多疑了,但看着郑弦的真诚的表情与自己黑暗的内心相比,心里多了几分罪恶感。知道后其实心里是有点高兴,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深知自己说什么也都是为了自己的私心。最后他回了一句简短的话,“这样啊,晚安。”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户照到床上,郑垣早就起床去厕所梳洗,经过旁边的床时以为郑弦的被子绝对又掉地上,于是转过头来,他看见了床上的两人还睡得很沉稳,很神奇,难得郑弦的被子好好的盖在身上。琴生想抱着枕头一样紧紧的连同被子一并把郑弦抱着,双手双脚都搭在郑弦的身上,嘴都快吃到他的头发了,亏郑弦不感到热,还睡的很香。看见着场景,郑垣微笑着轻声的说到:   “真像两兄弟。”   这一天的目标地点是北京的欢乐谷!琴生从小在电视上看到游乐园的娱乐节目,一直想着自己哪天也能去玩,还拉着妈妈执意要一起去,但是在那种穷乡僻壤的地方别说游乐场了,连广场都只是很小的一块地,妈妈看着琴生羡慕的表情露出了无奈的微笑说:“等琴生长大了,个子超过妈妈,就会带你去玩。”琴生显然不知道这是哄骗小孩的话,即使不喜欢纯牛奶的苦味,任然一个劲地喝起了纯牛奶,也因此长高了不少,就是没长肉,和他妈妈一样瘦。逐渐长大的琴生也渐渐明白了自己家里的境况,为了不给妈妈增加压力,从不会提任何任性的要求。   一进大门,一处处的假山真石头,穿着布偶装的人在孩子面前摆弄着有趣的姿势,还有高耸的刺激游戏设施,一切像童话般的场景,深深的吸引着三人的目光,他们第一个计划做一次过山车,看着前面长得像条龙的队伍,还是下定决心排在了最后。眼看着一波波的人坐上了过山车从山洞飞驰而出,他们都是兴奋不已的。直到轮到他们,爱冒险享受刺激的郑弦和薛缘二人组马上抢了第一排的座位,而琴生和郑垣则是坐在他们后面。   琴生虽然想跟薛缘一起坐第一排,却对未知的刺激有些恐惧,所以选择和郑垣一起坐在一排,通过大人来找到自己的安全感。出发前看见郑垣对自己的微笑地说:“要是怕的话闭上双眼,还有我在你身边。”   他第一次感受到像父亲一样的爱,是他这么多年一直想寻求的一种丢失的情感。小时候,常常问妈妈自己的父亲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妈,爸的脸是方的还是圆的,身体是不是想健美的人那样有肌肉,还有他是不是非常非常爱妈妈?”妈妈听见他这些问题一般都是以幽默的语言带过,但最后总汇露出幸福的笑容。他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个笑容,那种没有任何怨言的表情。   几年前的一场地震引起的煤气爆炸把家里所有的东西都烧毁了,琴生只能通过自己幼年模糊的记忆来回忆爸爸的温柔。有几次在梦里清晰地看到爸爸的模样,但一醒来就忘记了自己做过的梦境。或许是心里的渴望,他有一瞬间感觉郑垣似乎是自己爸爸的转世。这是他一厢情愿的猜测,要是有爸爸,是不是就是这种感觉呢?   过山车开始缓缓地滑动着,穿出山洞,一幅一览无遗的游乐园全景映入眼帘,片刻之后长长的过山车储蓄好动力,下一秒砰的一声以飞快的速度开始了这场刺激的视觉与触觉的旅行,过山车按轨迹不停飞旋着,第一次感受到圆心力的作用。琴生这时已经不再感觉畏惧了,他睁开双眼紧紧的握住手柄,有一种想大声叫出来的冲动。   当过山车到达终点的时候,琴生第一个下车,伸展着身子,面朝他们笑着说:   “第一次做这么刺激的事,我很高兴能有着这么一群到处游玩的朋友,谢谢你们。”   “不用客气,反而能遇到你,才是我们最大的荣幸。”郑垣同样高兴的说,他直视着琴生的脸庞,像是引力的作用,无法离开他的笑容,他看到了记忆中残存的些许片段中那个人的影子,到底是谁呢?他反复地询问自己。兴许他是一时的起兴想挖掘这个男孩的天赋,但一切没有他所想的那么简单,任何的引力都是伴随着微小的波动。   逛遍欢乐谷后,他们驾车来到了中国最著名的景点——长城,□□曾说过一句令所有中国人都铭记在心的话,不到长城非好汉。人人都把他做为中国人特有的标志。他们开车到长城的入口,一路上看着蜿蜒的“长龙”,好奇心使他们发出惊叹的声音,待车行到停车点,三个兴奋的小孩陆陆续续的下了车,往长城跑去,从小道登上长城,望着一片苍茫的树林,心潮澎湃。   他们起先兴奋地不不断往前跑着,他们看见身旁往回走的人个个都是上气不接下气得,为活蹦乱跳的自己稍稍感到那么一丝丝的自豪。长城的道上非常得抖,就像在爬山一样,要不是有扶手在,恐怕难以登上去。琴生在看着风景的同时,也一直在意着走在前面的薛缘,想更加接近她的时候,一阵人流涌来,只见薛缘差点倒过身来。   “小心!”   琴生立刻上前想将她扶起,由于惯性的作用,他们一同倾斜,琴生见势将薛缘拉入自己的怀中,保护她免受撞墙的危险。最终如他所料脑袋磕碰在墙上,没想到会这么的疼,眼泪自动的充满了他的眼眶,为了不让他们担心,他忍着疼痛,右手揉了揉后脑勺,若无其事地问薛缘,“没有受伤吧。”   “嗯,没有,谢谢你。”   听见郑弦在前面的叫唤,薛缘拉着琴生的手跑了过去。她小小的动作,顿时令琴生忘却了疼痛,心里暗暗自喜,想着果然爱要用疼痛换来的才会觉得甘甜。   “还在傻笑,我都看见了。”明明没有表现出来,郑弦却似乎能看透他的内心。他偷偷的靠近琴生轻声说道,“不过你的脑袋没事吧,看你后脑勺都快肿成包了。”   “不会吧,哪里?”   “这里。”   “哪?”   “你的发旋下方,一块大大的包!”   “嘘!”琴生提醒他不要太大声,“你帮我揉揉吧,确实怪疼的。”说完郑弦将手掌轻放在琴生的头上,慢而有力的揉着他的那块包。这时薛缘和郑垣听见刚刚他们的声音想过来看看发生了什么,机灵的郑弦瞬间左手伸出靠在琴生的肩膀上,右手继续揉着他的头发,淡定的回答说:“没事,看着琴生的头发像绵羊一样柔软就忍不住摸了,哈哈,你们继续走,不用管我们。”   天色有点暗沉,似乎快要下雨了,他们才意识到自己已经走了很远,他们就地返回,这时的琴生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干别的事了,只顾着原路返回,不停的喘着气,脸颊也不断的冒出汗来。自从高中以来琴生很少运动过,几乎每天都是三点一线,在学校和家里往返,因此体力也下降了不少,爬长城这座上,令他用完了所有的力气,想着还有回去的那段路程,就感觉像快要睡着的自己有不得不做完面前空白的卷子。   眼看快要到原来的地点,琴生累的蹲在地上,连抬头的力气都没有。   “拉住我的手!只剩一段路,坚持走完吧。”郑弦似乎感受不到疲惫的样子,薛缘的体力也是出奇的强,早就等在了入口,让琴生一下振奋起来,靠着郑弦的牵引终于回到了车上。   “我可以提议件事吗?”薛缘说。   “什么?”   “我有的朋友他的爸爸在北京开了一家温泉,暑假她到爸爸的温泉馆里帮忙,正好就在这附近,所以她联系我们一定要去他那玩玩,可以给我们免半价哦。”   “她邀请我们一起吗?”   “嗯。”   “那好啊,正好也累了如果能泡泡温泉缓解下疲劳感觉非常棒。你说呢?爸爸。”   “没问题。”郑垣把手搭在方向盘上,转向郑弦。“说到温泉,有一年夏天,我和你妈妈到日本游玩的时候也去过一次呢,那时候还小,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郑弦正在用双手系着安全带。“那个时候的记忆有点模糊了,还是有点印象。”   随即他们开车到达了薛缘说的那家朋友爸爸开的温泉馆,连接到大门前的地板是大大的鹅卵石组成,一块一块的摆的整整齐齐,小径的两旁是矮小的竹林,在玩外就是隔着模板的露天温泉了,抬头能清晰的看见蒸腾的白雾。站在门前的是一位气质成熟的女人,她穿着灰色的工作服,露出服务式微笑。她盘起的头发像个日本姑娘一样,身高比薛缘还要在高一点,不过有一点令琴生注意的是她时不时地看着馆里的坐在藤椅上的男人年纪大概有40来岁,那个男人手中拿着报纸很悠闲的抽气起了烟。   等到他们快到大门前时,那个女人才发现我们。她的笑容瞬间变得不在僵硬了,就像看到可以让她放开心情开怀的人。   “薛缘!”她朝着薛缘招手。   “终于见到你啦!”薛缘上前握住她的双手,高兴的说。   “暑假的前一个月一直想找你聊聊天呢,我在这儿都快无聊死了。”   “我这不是特意来看你吗。”   “先不说了,让他们这么站着也怪不好意思的,快点进来吧。”她说,要是没有看见薛缘身后的人,可能要聊好一会。她的名字叫刘景馨,是薛缘小学到大学一直的好闺蜜,每次她们提及她们刚认识的时候,都以一句“那时特别逗。”来形容。景馨刚上小学时脾气特别的倔强,经常霸占别人的东西,还不还给人家,弄哭了许多小朋友。那次她盯上了班上沉默的小女孩薛缘,想欺负她,于是天天缠着薛缘,写字的时候强了她的笔,以为薛缘会哭,没想到她直接用手沾着墨水在纸上写起了大字,还拿着乌黑的双手靠近景馨想要回铅笔,吓得她跳起来跑了。但是景馨还是不放弃,接二连三的想捉弄她,没想到薛缘次次都反过来吓唬她。   直到有一次,景馨被自己欺负的那个小男生的哥哥威胁时,路过的薛缘勇敢的跑上前替她解围,辛亏那时杜梅看见自己的女儿不见立刻去找她,最后气势汹汹的把那个男孩的哥哥吓走了。看着还在哭的景馨,薛缘凑近她的耳朵悄悄地说,“一个人很容易被盯上的,要不,我们做朋友吧,两个人就不会被欺负了。”她伸出柔软的小手将坐在地上的景馨拉起,手牵手随妈妈一起回家。   “爸,我的朋友来玩了。”   坐在藤椅上的男人站了起来,把剩下一半的烟往烟灰缸里弄灭掉,“欢迎,很早就听见馨儿说你们要来北京玩了,看你们的神色疲劳,是不是爬长城去了?”   “对啊,叔叔。”薛缘说。   “都进来把,我已经安排好你们的房间了。”他侧过头,弯着腰,摆出请进的姿势。他们陆陆续续地往里面走去,郑垣是最后一个进过他的身旁,他抬起头,余光自己看了他一眼,顿时整个人僵住,神情变得格外的慌张。景馨看着自己的父亲心神不宁,她发现以前他露出这种表情只有在那次家长会上,还有翻看以前的旧照片时才有的。   在景馨的眼里,父亲是一个非常伟大的抗灾救援的军人,当年在那场地震中,父亲拼死救了不少人,还得到国家颁发的“人民英雄”的称号,他在每次的救援后都会很兴奋的向女儿讲述自己的英勇事迹,他告诫自己的女儿,人有一点和动物不同的地方就是在于,人有着一颗怜悯博爱的心,即使是和自己毫无血缘关系的陌生人,只要陷入危险,第一个想的是怎样救助他们,最后换来他们一个真心的微笑就觉得很满足。   受到父亲影响的她也变得有正义感,她崇拜着自己的父亲,打从心里的尊敬。只有一次例外,那次也是最后一次的救援,就是在18年前的震惊全国的大地震,他同样奋不顾身地前去灾区救援,那时每救出一些人,在身旁的记者就为他和那些被救的人拍照,最后还做成一个相册送给父亲。但不知道为什么,那一次回来,她的父亲什么也没有说,只是一脸懊悔的看着她,嘴唇还在颤抖着。   “爸爸以后不会在做救援的事了。”   “为什么?”   “我违背了自己。”只是一句简短的话语,对她来说确实深奥的语言。后来父亲为了能让自己放松就来到北京开了一家温泉馆,看着客人泡完后出来的表情,他心里有些缓和。不管怎么样他依然以他人的笑容做为自己生活的动力,在他女儿的眼中,他永远是伟大的。为了探究到底是什么改变了爸爸,她曾做了不少的调查,也发现了一些线索,只是缺少证人。一个个谜团一直在她心里徘徊着。   景馨将他们带到了更衣室前,将店里提供的换洗衣服递给他们后就离开,继续回到大门前,再次露出专业的笑容等待着客人。   三个男人脱下衣服后,向露天温泉奔去,郑弦光着身子跳进了池中,溅起一阵阵的水花。向来单独洗澡的琴生,一下子在一群人面前光着身子一,使他感到有点羞涩,于是用围巾挡着□□蹑手蹑脚的走向温泉,迅速地进到温泉中。“不用这么害羞,大家都是成年人了,让我们来坦诚相待吧~”郑弦说完一下把琴生的毛巾夺过来。   “郑弦快点给我拿过来。”有点紧张的琴生按着郑弦的肩膀想站起来抢那块布,在湿润的空气中,琴生的左手从郑弦的肩膀滑下,一直到郑弦的正中央,第一次碰到别人的蛋蛋,那种有点像碰到皮球的感觉。吓得琴生后退几步,尴尬不知所措的表情在他的脸上浮现,他立刻蹲下,将头埋进水中。   “没想到我们家琴生其实这么的心急啊,我的第一次被男人触碰那里的感觉就这么的没了,你要怎么负责?”郑弦拍了拍琴生的头,露出恶意的微笑。“我得去向薛缘告状了。”   “你别说。”琴生抬起头,水珠从他的眼角边流下,无辜的看着郑弦,“我不是故意的,况且你不会真的出卖我吧?”   “哈哈!”郑弦看见他一脸恳求的表情,忍俊不禁地说,“但是你得答应一欠我一个人情,我就原谅你了。”   “好。”   夜晚,温泉馆寂寥无声,人们都陷入美好梦境,竹林的叶子沙沙作响,温泉的水依然流动着,身在房里的人儿犹如身处幽静的树林一样。这时的薛缘和景馨正躲在被窝里聊着各种话题,这种兴奋感令她们彻夜难眠。   “薛缘。”   “嗯?”   “我之前有跟你说过我爸爸的事吧?”   “对,你说他是你最敬佩的人。”   “是的,现在不会变,将来也不会。但是,我身为他的女儿却一直无法解开他的心结,我感到非常的失败。”景馨流露出悲伤的眼神看着薛缘,缓了缓沙哑的喉咙说,“我想找到我爸爸辞职的原因。”   “我相信你会的。”   “在我这么多年的调查中,我发现了一个令我爸爸感到畏惧的共同点。”   “是什么?”薛缘惊奇的问道。   “我发现我爸爸在怕一个人,而那个人正是我爸在最后一次救援救出的人......”她停顿了片刻,“那个出现在当年合影照片上的人......就是郑弦的爸爸。”   “什么?”薛缘吃惊地说。   “对,我一直想问清原因,但是爸爸一直守口如瓶,生怕被人知晓什么,但我知道如果再没有解开困惑的话,我爸他会一直愧疚。所以我想通过郑弦问起他爸爸的事,你能帮我吗?”   “当然。”   “谢谢你,我的朋友。”   那晚景馨辗转反侧,老想着困扰爸爸的秘密,想着爸爸解开心结时的笑容。   翌日清晨,薛缘将琴生和郑弦叫来把那件事跟他们说如实说了一遍,郑弦惊讶道。   “什么!?我都没听我爸说过还有这事,他竟然是被叔叔救回的。”   “嘘,小声点,我们正要调查这件事的□□。”薛缘捂着他的嘴巴,竖起食指,靠近嘴边,轻声说。   郑弦把手拿下,“那我们要怎么做?”   “像景馨所说的,如果发生了什么事一定会留下证据,而他爸爸写日记的习惯正是我们要找的证据。”   “日记在哪?”   “叔叔的书房,但是他一般都是锁着的。”   “那怎么办?”   “没事,景馨已经把她爸爸支开了,钥匙就在柜台最下方的抽屉里。”   说完,他们三个偷偷地拿着钥匙溜进叔叔的书房。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一个大大的办公书桌,周围都是书柜,书桌前招待客人的茶桌茶椅,光是从书桌右边的古典式窗户照射进来。桌上还有一个金色的花雕玉瓶,插满的是各式各样的鲜花,杂乱的味蕾散发着一种独特的花香,这种香味令人怀念,回忆起以前的事。   听景馨说他爸爸把重要的东西都放在一起,可能在书桌的某个地方。他们翻遍了所有的书桌两旁的抽屉都没有发现那本相册和日记,只剩下中间那个锁住的大抽屉,薛缘有记起景馨提到她的爸爸老了之后经常忘事,会重要的小物品放在一个显眼的地方。已经过了十几分钟,还不知道叔叔什么时候会回来,他们提心吊胆地继续寻找着钥匙,郑弦把注意力放在了书柜上,一个经常翻看的地方空出了一块地方,他伸手摸到了一个盒子,打开盒子一看,是一把金黄的小钥匙,他们兴奋地尝试打开中间的大抽屉,果然是这一把。   抽屉里,表面食一些关于温泉馆营业的文件,往下翻发现一本破旧的相册和一本厚厚的日记。   破旧的相册个人感觉拿起来就会散架,郑弦小心翼翼地用双手捧着那个相册,不停的翻阅着里面的照片,都是以前灾难的照片,老旧的照片里展现的尽是一些无法令人直视的场面,里面的背景是一片废墟,地上渗有血迹,但是照片中的人却是另一种风景,他们的眼中充满着对生的期望,还有重获生命的笑容。   翻阅的过程中,琴生也凑近头看着。突然一张人物的旧照从相册里掉落了出来,一个女学生的照片,似乎有点眼熟,琴生捡起照片,仔细审视了一凡,大吃一惊,“这个不是我的妈妈吗!?”   “琴生你过来看,这里还有一张小片的报纸登的是寻人启事,上面就是那个照片的人,等等,那个寻找的人很像我爸爸。”   “给我看一下!”琴生惊慌失措的拿过那张小片的报纸,一字一句看过去,发现这就是当年妈妈去寻求公安局时的照片,那寻人启事的标题写着“爱夫下落不明,请求广大人员帮忙寻找!”下面就是自己的父亲年轻时的模样,在那个报纸地下的照片里又看到自己的爸爸和郑弦的母亲还有叔叔站在一起的模样,于是知晓了着背后的秘密,还有父亲对妈妈的背叛,他含着泪水回忆起当时的情景。   那时是爸爸和妈妈的结婚纪念日,早在大学的两人就热恋上并生下了我,当初双方的父母都极力反对这个荒谬的事,要要求把我打掉,毕竟当时的封建思想是不允许未婚先孕,认为这样违背了道德。两人执意不打,并且坚定地说,如果被分开的话宁愿了解自己的生命,也要在一起。两方的父母都被迫无奈得答应他们的要求,并立刻举行了婚礼。   琴生才三岁的时候,他们在结婚纪念这一天约定去著名的虎山登山。谁都没有想到这一天发生的事,地震突然袭来,大地摇晃的厉害,眼看琴生就要掉落山崖,爸爸为了救琴生自己却踩空跌落了悬崖,在地震平缓后,妈妈立刻跑到山脚下寻找,竭力撕破喉咙喊叫着爸爸的名字,未果。灰头灰脸的母亲又去警察局登记了寻人启事,后来有一个救生人员说发现了一具尸体,正是照片上的人,还拿出发现尸体时的照片给妈妈看,但是未经过确认,他们擅自把尸体火化。未见爸爸最后一眼的妈妈泣不成声。   也是那个时候,一切都变了,他们母子为了谋求生活搬到了一个偏僻的山区里生活,妈妈看着幼小的琴生决定不再失落,决定独自一人将琴生养大。刚到那个上去的时候,妈妈没有能力赚取金钱,开始是生活在一个无人的破旧帐篷里面。后来逐渐熟息环境后,妈妈选择去打鱼买,每次收赚取一些微薄的收入,为了琴生能够吃饱,她常常对琴生说,“你吃吧,妈在外面吃过了。”“妈吃你剩下的就好。”这两句这么矛盾的话语,在琴生听来是多么的扎心,他想留给妈妈多一点食物,故意说自己吃饱了。   琴生总能见到她忍痛揉着被鱼刺伤的手腕。也见过她在寒冷天气冒着冻伤去集市叫喊卖鱼的模样。在夜晚的被窝里,琴生用他的温暖柔软的小手紧紧握着妈妈满是冻疮的手。   在社会保障的不断改革,当地的政府关注到他和妈妈的情况,于是每个月补助他们250元的保障金。妈妈是个聪明的女人,发现当地的人民很少自己做衣服,都是从外面买来的,借此妈妈兴奋的做回了自己原本的职业,开了一家服装店,生活慢慢的变好,为了买一个房子妈妈平常对自己都是省吃俭用的,对琴生的生活的花费却没有减少。在进过几年的坚持,妈妈买了一栋小小的房子,建起了属于自己的家,但是妈妈的身形却已是瘦弱不堪。   琴生脑海中这些刺心的回忆犹如海浪一样,再次重重地拍打着他疼痛的神经,他看着照片上父亲的模样,再看看郑弦沉重的表情。   “这算什么啊!”琴生咆哮着。   “为什么爸爸背着妈妈过上了幸福的生活!”琴生大喊,“这么多年妈妈受的苦到底算什么啊!”他眼里控制不住的泪水如同装满水的水桶倾倒在地上,一泻而尽,郑弦露出茫然失措的表情,站在琴生面前。   琴生转过身,将照片重重摔在地上,朝门口跑了出去,眼泪任风吹干,这么多年终于找到了妈妈一直在思念的人,却已经是成家立业,身为人夫的男人,他背叛了母亲的信念。   “让琴生一个人想想吧,这样或许会减轻他心里上的压力。”薛缘阻止了想要去找他的郑弦说,“至于你怎么面对你父母自己做决定吧,我该做的都已经做了。”   隔日,眼见快到开学的时间了,他们回酒店收拾了下行李。   路上他们没有说过一句话。埋怨和血缘,在他们俩的心头不断地环绕。每当郑弦想要跟琴生搭上话,却被他刻意的回避了。这次的矛盾如同掉在大海里的针,难以寻找到解决的方法。 ☆、第十七章   新的学期开始了,他们不得不回到学校继续着他们的课程。琴生这学期开始学习《JAVA》的算法编程了,老师告诉他们在社会工作上计算机语言是每个程序员必备的生存手法,其中数j□□a语言最为常用,许多的编程多多少少都会涉及到j□□a的算法,但是书上的终归是别人的知识,老师要求我们利用课余时间将这门理论熟息一遍,以便上课更好吸收老师所实践的。   教琴生专业课的老师姓卢,是个地道的东北女性,一口东北强调,在一群平舌音的学生中显得独特,因为结识了她的南方爱人,特意搬到南方来住,但她的性格里没有被包养的观念,坚持要在这个地方重回旧职担任起大学老师。她对待课程非常的敬业,常常备课到深夜两三点,只为的是能够教好自己的学生,让他们毕业到社会上不会迷茫,希望学生们都能找到一份工作谋生。她本人也非常的幽默,记得上学期有两个学生故意翘掉她的课,哥们王子峰舍身冒险替他们点到,最后圆不下去,被老师用风趣的处理方式教育了一番,惹得众人大笑。   “张建!”老师左手捧着点名簿,右手拿着笔说。   “到!”王子峰爬在桌上喊道。   “李大鹏!”老师接着点。   “这!”他用手捂住嘴,发出比刚刚更粗矿的声音。因为是连续的名字,卢老师一下子发现声音都是一个地方发出来的,于是往那个方向看了下,因为那里只有一个人,周围都是空位置,所以被卢老师一眼看穿。   “王子峰!”   偏偏在第三个名字的时候,王子峰举起了手,这下被老师逮个正着。但是她没有立刻揭穿王子峰。而是又从头念了一遍刚刚那三人的名字,王子峰靠他惊人的百变声腔又发出不同的声音,惹得全部偷笑了起来。大家都以为她会向辅导员告状抓回,没想到她把王子峰亲自请到她的身边。   “子峰,老师听说你有三重人格都在上着我的课,老师是不会偏袒人和一个人格的,所以你得负起做三人份的笔记哦。”老师微笑着说。   卢老师的言外之意是想让子峰回去教会两个没有来的同学,在那之后没有人敢再翘掉她的课,反而还吸引了许多其他专业的学生专门来听她的课,久而久之,卢老师变成学生们的中心人物,很受学生的喜爱。   当初因为生活所迫的琴生偶然地选择了这个专业,无意间认识了许多有趣的学生,也找到了自己未来的目标,刚开始接触这个互联网的专业令他有些不知从哪里开始学起,在老师的逐渐引导下,不说强制变为自己的兴趣,至少不为自己之前的选择后悔。如果再问起他是否适合这个专业,他会坚定的回答,我愿意并努力去适合这个专业。谁都不会知道下一秒将会发生什么,只有不断得为下一秒的未来不断做铺垫才是身为大学生所该做的。   大二的开始,学生们纷纷按照学校的规定选起了第二辅修课,相当于学生在大学里会多一门辅修的证书,将来选择的道路有多了一个。考虑到学生们在一年的学习之下会意识到自己真正感兴趣的专业,这项规定也是学校为了留给许多学生另外一条道路,得到了很多的学生的支持。得知能够辅修第二专业,琴生坚定的选择了钢琴的专业,在他的内心深处还是有一个小小的执着,哪怕只是看着,回味着梦想在自己眼前不断的片段。   刚选完钢琴专业做为自己的辅修,他就兴奋地跑去那熟息的练琴房里,利用空闲时间,独自一人弹奏起钢琴,环绕在琴房的袅袅余音不断的潜入他的内心。他又回忆起暑假经历过得那些美好回忆,还有令他无法勇敢面对的惊天的秘密——他的爸爸竟然还活着,并且自己最亲密的朋友竟是自己的同父异母的兄弟。他停下手中律动的琴键,眼中露出忧郁的神情。他想着自己该怎么做?告诉自己的母亲,自己的爸爸还活的好好的,叫母亲重拾旧爱,然后要拆毁别人完整家庭?还是选择接受这个荒谬的事实,承认自己的亲兄弟,独自一人背负着这个秘密,不告诉任何人,直到死去?现在他和母亲的生活已经不像当初需要日复一日地外出累死累活地做第一产业的渔民生活,有一个带着翠绿的花园的小家,还有一个爱他的妈妈。他无法做出抉择,徘徊在这个充满谎言的世界里。   有很多因素促使着琴生再次去找郑弦对峙。最大的一个,是他想要知道这些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爸爸为什么没有去找妈妈。他不想被来路不明的片段证据指使自己意味怨恨他,不想让妈妈接受这样接受一个不明理由的背叛。因为自己长大后不能时刻陪着母亲,留下母亲独自一人生活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妈妈说过,她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要为她担心。可是即使这样,他还是不放心。想起寒假时候妈妈说过的一句,“我还是深爱着那个人,即使他已经不在了。”他下定决心,得再一次去和郑弦见面。   说实在,琴生有点妒忌郑弦,同样是一个父亲,他生在了一个无忧无虑的家庭,有爱他的双亲,没有经历单亲的痛苦,也不用为将来的烦恼,完全是一自由自在的富贵公子,而自己只是一个身份卑微的普通人,没有了父爱,也无法真诚地面对自己的梦想,自己深爱的兴趣。   在很多方面,郑弦都比他好的多。他意识到自己变得非常黑暗,丑陋,自私。他讨厌充斥着负面情绪的自己,告诉自己不要和他人比,每个人都有自己生活的权利,没有人可以剥夺,不管生活的好坏,只要对自己重要的人还在,这一点就足够了。   太阳快要下山了,天空在朦胧的晚霞的衬托下显得格外的美艳。他沿着学校后山的小路步行,将一些思绪抛在脑后,那是一条直通山顶的小径,路边熙熙攘攘的野花野草和高大的树林交织在一起,松鼠在树枝间自由飞行,晚归的鸟儿叼着事物在巢中喂养着喳喳叫的幼鸟。在拐弯处还有一个写着,“勿扔垃圾!”的木制标志,上面还有小孩的爱心涂鸦。   琴生登上山顶,发现一棵高大的松树从小培养的爬树技能促使他爬上树,爬到一根粗壮的树枝,拍拍枝上的细沙就坐下了。映入他眼里的是学校的全景,蜿蜒的校外海湾上一对对渺小的情侣在谈情说爱;操场上的人儿还在慢跑;还有学校娱乐场所里传来同学聚会演唱的嘈杂的歌声。他独自一人在寂寥的树林中看着这一切,仿佛与自己无关。   再次回到期待已久的钢琴课上。之前的钢琴教师因为多次被学生举报教师道德上的问题,于是被学校开除,后来让Lina替课上了有一学期,但是一个人应付不过来,于是要求学校再聘请一个钢琴教师。   就在前几天学校面试几个有一定的钢琴底料的人,总共有4个面试者,考官有三个,其中一个正是Lina。她仔细地观察每一位参加面试的人,认真地写着评审的报告,其中令她感觉非常良好的是一位成年男子,他在短短30分钟的考试中将乐理毫无差错的填写出来,可以看出他对钢琴的乐理达到无所不知的地步。   最后一场测试是钢琴地即兴演奏,没有给他们准备的时间,考察他们的应变能力,第一个面试的人紧张地弹起钢琴来,过程中一堆的错误,在演奏的途中,就被三个评委喊停离开。接着演奏的两个人虽然不是那么的熟练至少把基本的谱子弹奏出来。直到最后一位面试的人,正是那位男子,他深呼吸后,仿佛变了一个人,演奏的是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他弹奏开始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为他精湛的弹奏技巧震惊到,过程没有一处错误,评委沉醉在他的琴声里,他将贝多芬的《命运交响曲》淋漓尽致地表现出来。   Lina已经默认那个男子无疑会被录取,没想到最后投票处的结果是另外一个人,在打听清楚后,原来那个被选出的人有一个学校领导亲戚做为后盾。Lina她认为能没有什么比浪费一个人才更值得愤怒的,于是不顾后果地擅自把结果当场撕毁,在场的人一脸惊讶。   “我们通过决定将你录用,你叫......”Lina面向那个男子,仍然保持着微笑地说。   “郑垣。”   “很好,你明天就可以来学校上课了。”   做出这样激动的行为,Lina被校长叫去解释情况。她多次向校长说明那个男子的才华,并把面试的视频重新展示在他面前。校长同意为此事查个水落石出。经过一番调查后,发现那个领导是校财务处的一位老师,私自以工资为威胁买通了另外两位评委。校长得知此事严肃地把那位领导批了一顿,用降职做为惩罚,换来公正。   翌日清晨,微风,些许喧闹。   美好的暖阳晒在正走向教室的学生,他们带着愉悦的面容去上自己选的辅修课程,面对自己真正的兴趣,他们流露出的是真正的渴望,渴望能够深入接触自己说喜爱的事物。   “起立!”Lina整理着自己的教学材料,不紧不慢的说道,“今天,我要给你们介绍一位新来的钢琴教师~”   还没见到新老师时,学生们就在台下支支吾吾地开始讨论起新老师。琴生还是坐在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对这个话题并不怎么在意,他更期待的是今天要教写什么,自己能否学会。不过令他更在意的是坐在自己前方的郑弦还有坐在第一排和其他女生讨论话题的薛缘。   “过来吧!”Lina面朝门外叫道。   一位身穿黑色西装,面带笑容地男子挺着背,端庄地走向讲台,他那充满成年男子的沧桑感和这个年纪所没有的帅气面容令在场的女生叫出声音,面对他们得叫喊,他客气的向他们点下头。   “大家好,我叫郑垣!今天开始是你们的钢琴课老师!”   话音未落,琴生立即转过头,大吃一惊。一个伟大的钢琴家,本应继续在全国各地发展自己的个人事业的人,竟然会屈尊就卑来到这个小地方担起钢琴教师。他的教学无疑比任何普通的钢琴老师都要令人兴奋,这时的琴生似乎忘记了他背后的身份。   坐在前面的郑弦正在转动着水笔,任由水笔飞出,砸到前面同学的后脑勺,露出同样吃惊的表情,显然郑垣没有向他提及这件事   整整一个星期,琴生和郑弦没有说过话,从那个真相衍生出来的像绷带似的将他们缠绕在一起,同时又封住了他们的嘴。接着,郑垣在台上写上了自己的名字,之后他开始了今天的钢琴课。课上他一直看着琴生的一举一动,看见他双眼中渴望更多的知识,还有对弹奏钢琴的欲望。这令他非常高兴,还在店里的时候,他曾一度请求琴生可以和自己一同去参加全国各地的钢琴比赛,但是琴生拒绝了。   “谢谢叔叔,如果要我在自己的事业和亲情中做选择,我会选择亲情。”琴生一点都不犹豫地回应他的要求。   “你终究要离开你的亲人独自生活,我相信你父母一定会为你而骄傲。”   “我只有妈妈一个人,正是因为她会答应我一切请求,所以我才害怕哪一天她瞒着我牺牲她的一切来满足我的梦想,而自己甘心做为垫脚石。”他有点哽咽的说,“您教会了我很多我想知道的,我很感谢您,但是只有这一点我无法跟我妈说。”   郑垣用衣袖擦着快要流出的泪水,为琴生说的话感动,沉默了很久才重新说话。“你是个好孩子,能够为母亲着想很好,我尊重你的选择。”他说。   下课了,琴生一直看着郑弦的背影,想要和他谈谈,但不知道怎么开口,趴在桌上思考了很久,下定决心的他想叫郑弦,他不敢开口,只是生出左右,轻轻地拍了下他的肩膀。   郑弦回过头看着眼神飘忽不定的他,拉着他的手走到了一个没有人的角落。“这些天我想了很久,发生那种事,我不知道该怎么做,一直想和一谈谈,却总被你躲过,这次终于可以面对你了。”他说。   “我......我也是,但躲避你我不是有意的。”才发现郑弦和自己有着同样的想法,他想说的话顿时涌上心头。   “你想先对我说些什么吗?”   “我思考了很久,我没有办法在真相和谎言间做出抉择,我只想知道爸......叔叔他为什么当年没有去找我妈?”   “我们想到一起了!”郑弦兴奋的说道。   “还有。”   “还有?”   “我想要你帮我一个忙。”   “你说,不管什么我都会帮你的。”   “我想要让叔叔他做抉择,要是他真的已经把我妈忘记了,我不会告诉我妈我说知道的一切,但是如果他还记得我妈,有什么迫不得已的原因的话,我会选择把真相告诉她。只是......”   “你不用担心,我知道你要说什么,我不会怪你,也不会怨恨任何一个人,我妈那边我会协助处理好的。”郑弦仿佛已经下定决心要面对她妈妈可能是个背负着隐瞒真相的罪名的恶毒女人,不管怎么样,他相信自己的诞生是为了和琴生相遇。可以为了他随时准备面对一切残忍黑暗的事,他们身上流淌的是无法割舍的情亲,还有做为朋友的羁绊。   “我有个自私的请求。”   “什么?”   他突然沉默了,没有回答,他好像非常得渴望有这么一个可以完全交付的亲人一样,将自己的额头缓缓地向琴生的胸间靠去,听着那个和自己相同速率的心跳。   晚上,郑弦的宿舍灯是黑的,他回家了。大学是禁止学生擅自回家,特别是节假日的时候,因为他们害怕学生出事,而有怪在学校头上,因为学校有义务在学生上学时期看着他们的生命安全。但郑弦不管这些,他还是从门口保安的眼底下溜出校外,他回到家,发现爸爸正在打着电话,谈论着什么,他没有听清楚。郑弦想直接面对爸爸说出他心里所想的一切,他谨记着琴生的请求,答应一定会问到。   郑弦轻步靠近,快接近门锁时,他听见了爸爸电话里的对话,是医院打来的,说一些有关于医学的专业用语,但确确实实地听见了“三年一次的全身检验”,他感到疑惑,到底检验些什么,以前爸爸去过一次,是在他发烧的时候和她一起去的,那时还小加上正处在高烧的状态几乎没有什么当时的记忆。他想打开房门的时候停止了,或许医生能知道点什么。   第二天,郑弦非常早地起床,发现爸爸已经离开了房间。他溜进爸爸的房间,看看有什么能够做为调查电话里的医生的信息。他不停的翻着桌上的资料,发现里面有一份装着爸爸的病例的蓝色盒子,打开盒子的紧扣的铁制纽扣,他发现里面装的是一些几年前爸爸体检时的病例报告,上面写的是一些人体的元素含量和一些精神的检测。其中发现一个名叫“脑神经抗生”的名称令他好奇,他搜索了网上的解释提到,这种病是在脑部收到严重的动荡是流下的后遗症,它会导致患者的脑部记忆神经混乱,也就是记忆错乱和失忆是两回事。它是可恢复地慢性疾病,他的恢复时间少至一年多达数十年,甚至可能到即将死去才会恢复。   这些信息给郑弦带来了一些猜想,或许爸爸现在正处于脑部记忆神经错乱,误把当年救出自己的妈妈当做自己的情人,又或者他记忆中把自己和亲人的死的事记忆错乱,认为他的妻儿在地震中死去,而自己活了下来。为了探究到底发生了什么,郑弦按照病例底下的联系方式找到了专门为爸爸治疗的李医生。 ☆、第十八章   他来到一所省里最中心的医院,这栋医院大概是全省最大的医院,大理石做成的大门上刻着是个大字,“潭风医院”。走进医院的大门,映入他眼里的是来来往往的病人,有住着拐杖的白发老人,有裹着绷带的年轻人,还有正在母亲怀抱中发着高烧的小孩;进到医院内部,少了些喧闹,空气中夹杂着浓重中药味,这种味道有点刺鼻,他捂住鼻子继续往前走。到了一个牌子上写着“脑科诊所”的房间,他打开半掩的门,里面是一位身穿白□□用大衣的老者,他端正得坐在凳子上,翻看着那本老旧的书。   “您好,请问......”他说。   “你有什么事吗?”老者侧过身看见门口的男孩说。   “您是李大兴医生吗?”他往前走了两步。   “对的,你看起来很精神,不像有什么疾病,找我是有什么事吗?”李医生摘下老花镜,仔细地打量着站在自己面前的男孩。   “嗯,你认识郑垣吗?”   “你是?”   “我是他的儿子郑弦。”他急忙的解释道。   “哦,他有提过你。你爸爸是我这儿的病人。”李医生邀请他坐下来,沉默了一会说,“我猜你是想问关于你爸的病例吧?”   “没错。”他点点头说,“您能告诉我有关于他的事吗?身为儿子想了解真实的他。”   李医生打转着眼珠,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曾几何时,他被郑弦的母亲叮嘱过绝对不能透露关于郑垣的事,他一眼就看出来他的母亲一定隐瞒着郑垣脑部受伤前的秘密。即使如此,他依然想治好自己手中的病人,在对郑垣的治疗过程中,他发现了郑垣的记忆正处于一种特殊的情况,他处于“完全失忆”的状态,这种特殊的失忆是由于脑部中受到冲击后产生的记忆障碍,就像水坝一样将水堵住,下流的水逐渐干枯。   李医生还算是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医生了,他想将郑垣的病治好却一直没有找到好的方法,知道最近翻看的一本古老的医书上发发现了曾经也有过这种病例,而治好这种病的方法对他来说比较困难,书上提到,使患者恢复记忆的方法只有让他重新接触自己最重要的东西,刺激他的脑部神经,神经一旦通畅,他就会自然而然地回忆起之前的记忆。就像一把钥匙打开封藏已久的宝箱。因为他对患者的身世毫无头绪,也无从下手。碰巧这把钥匙自己早上门来,重新给了他治好这种病的希望。   “你的父亲在你还没出生的时候一直是在我这边治疗,他的伤是在一场地震中造成的,当时他在病房治疗好身体的伤后曾一度不明原因的哭了很久,但是自己却不知道在哭什么,我们猜测可能受了什么刺激,那种一直想回忆起之前的事却后想不起来的痛苦。”李医生说,“在他外部的伤痊愈后,我们检查过他的身体,奇怪的发现,他脑部记忆的区域里有一块白色的黏体。这个黏体将他大块的记忆给遮住,通俗地说就是记忆被隐藏了。”   “然后呢,我妈没有带爸爸去治疗吗?”   “你妈当时并不在意这件事,反而有点高兴,说‘忘记以前的事,我们以后再慢慢地创造’。”李医生感到疑惑,接着说,“我当时说可以的话有可能会恢复记忆,但是你妈立刻反驳说不用了,我也就没有再过问原因。后来你爸爸自己找到我,请求为他治好这个特殊的病。我便问了他一句,你知道你身边的女人是谁吗?他说,‘我不知道,但是她告诉我她是我的恋人,将我之前的事告诉了我,看她真诚的眼神,我也没有再多说什么。’,突然了解到背后的秘密没有我们表面想的那么简单,于是我答应为他治病。”   得知此事的郑弦有点畏惧继续探究下去,要是一旦父亲恢复了记忆,自己的妈妈岂不是要被爸爸当成骗子,爸爸可能一辈子都不会原谅妈妈。他不断反问自己,这样做对吗?真的好吗?   他回忆起小时候的事,自己为什么会如此的熟视无睹呢,从头到尾,那些迹象一直在他的眼前。妈妈从来都不会提起她和爸爸的事,没有之前的和爸爸的照片。他想起那时翻看着父母的相册,照片里的爸爸没有真正的笑过,连结婚时也是板着一张无所谓的表情。唯一能令他露出笑容的是弹钢琴的时候,那时的他仿佛卸下一切压力的包裹,沉浸在自己创造的世界里。即使在自己眼前装的很相爱,他感觉的到爸爸的眼里根本就没有妈妈的存在,每次在一起用餐的时候爸爸一直露出的不是相聚的欣喜而是对自己的生活感到怀疑。   李医生把他的书放到郑弦面前的桌上,用食指指着书上他划的一句话,“使患者恢复记忆的方法只有让他重新接触自己最重要的东西。”李医生重复的念了一遍。他希望郑弦把父亲认为最重要的东西找到。“记住要想恢复你父亲的记忆,需要不断的促使你父亲回忆起这个重要事物衍生的记忆,最后有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令他恢复之前的记忆。”   他纠结着他做这件事的后果,一条即将终结他生活的路,带上一个真相,一个意外的亲情。爸爸的另一个儿子。自己的兄弟。“我希望你能帮助我。”他再次回忆起琴生向他说的一句话,看着琴生坚定的眼神使他顺势答应琴生的要求。如今他有点后悔了,他皱起眉头,忧心忡忡。尽管最终发现妈妈说过很多谎言,但还是不希望看见妈妈被爸爸讨厌。   他再次回忆起琴生微笑的面容,看着阳光落在他的双眸里,他哥哥的脸。琴生曾经将他视如知己,以前不曾有过的感觉,日后也不会为他人产生的感觉。虽然琴生刻意的回避他,但他依然不想了断这种关系。他不想想母亲一样说谎,哪怕只剩下母亲,他也不想违背知己的感情。他想保护琴生。   “好的,谢谢您。”郑弦朝他点点头,心里不再犹豫,坚定的告诉他。   周末,郑弦来到琴生的宿舍发现没有人在,想着琴生绝对会在那个地方,于是他来到了琴房,果然发现琴生还在琴房里弹着钢琴。对他来说琴生的爱好无非两样,钢琴,薛缘。从认识琴生的那一天开始,他凭着他们俩独特的感应,发现琴生对薛缘有意思,只不过一直不敢表现出来。他深知琴生不会给任何人添麻烦的善良性格,所以有时还为他和薛缘牵起了红线。   “嗨!”他走进拍了拍琴生的肩头,兴奋地说。   “郑弦?你怎么会在这?”琴生说。   “不要管为什么啦。”他说,“我来这是想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   “我打听到我爸的事了。”   “你快跟我说说。”琴生期待着他接下来的话,有点激动地说。   “你不要激动,冷静听我说。”郑弦将站起的琴生有按在了座位上,不紧不慢地说,“我向给我爸治病的李医生那边问到了一些消息,他说我爸得的是一种叫‘脑神经抗生’的病,简单地说,我爸其实没有以前的记忆了。”   郑弦没有全部讲出当时发生的事,刻意隐瞒了自己妈妈所做的一切,他不想让琴生对自己的妈妈产生抗拒感,另一方面为了维护妈妈的尊严,他还扭曲了一个事实,说自己的妈妈是救了爸爸的恩人。   “所以他是没有我妈的记忆对吗?”   “是的。就像你之前猜测的那样,他根本就忘记了自己的身世。”   “那有什么办法能让他恢复以前的记忆?”   “李医生有提到‘使患者恢复记忆的方法只有让他重新接触自己最重要的东西’。”郑弦看着琴生的眼睛说,“只有你知道他最珍惜的东西。”   “我?”   “对,上次我爸有跟我提起在餐厅遇见你的事,那时他一直说无法忘记你弹奏的一首钢琴曲,就好像以前经常听过一样。”   “钢琴曲?”琴生努力地回想着,意识到不会不是那首爸爸以前为妈妈所作的钢琴曲,他不敢确信是不是那个,半信半疑地说,“‘My lover’?”   “这个是我最初发现你的时候所弹奏的那首吗?”   “对,这是我爸爸给爸爸做的一首求婚的钢琴曲。”琴生说,“但是那个谱子早就在几十年前的地震中烧毁了一半,我弹奏的只是前半部分。”   “剩下的一半就有原作者来补充吧。”   “你有什么办法吗?”   “嗯,我们可以把我爸约来,你和他两个人一起弹奏!”   琴生吃惊的看着郑弦,和自己亲爸爸一起弹奏是他小时候一直想做的一件事,但他担心自己能否和爸爸弹奏好这首曲子。况且他面对失散多年的爸爸连一声“爸爸”都无法在心里说出,真的有能力和他一起弹奏吗?这时飘在他脑海里是妈妈的身影,她对一直挂念的人的幸福表情。沉默片刻后,他吞吞吐吐。   “好。”   接近黄昏,郑垣刚刚下课,正要坐上最后一班教师车的时候,郑垣突然出现在他的面前,二话不说地将他拉着他的衣袖。“跟我走。”他说。   云里雾里的郑垣被带到了钢琴房门前,等他反应过来,看见琴生正在琴房里弹奏着那首一直环绕心头的钢琴曲,一阵悲伤感再次涌他心头,他慢慢地靠近琴生,靠近不断发出鸣叫的钢琴。他发现琴生的旁边空着一个座位,是特意留给另外一个人坐的,再三犹豫的他一直站在琴生的身旁。   郑弦推了爸爸一把,用眼声示意着他,使他坐在那个位置上,和琴生一同弹奏着陌生又熟息的钢琴。这时琴生故意留出另一旁的琴键,看了郑垣一眼,一副渴望的眼神。他顺着旋律接上了钢琴曲的演奏。   有一股记忆迫使他继续弹奏下去,每一根手指有力的触碰着琴键,溅起的音符冲击他的脑海,好像有一扇通向记忆深处的大门出现在他的面前,他在强而有力的曲子里不停地寻找着那把钥匙。   琴生眼看快要弹奏完上半部分的钢琴曲,渐渐地慢了下来,郑垣也跟着节奏慢下来。随着最后一个休止符的响起,他顿时豁然开朗,一张张如同照片的底片的画面从他尘封已久的记忆里流出,那首为他深爱的人创作的曲子不断的促使他的手指继续弹奏下去。   惊讶的琴生看着身旁的至亲继续弹奏下面的曲子,他双眼跟着他的手指,加上很久之前的回忆,和他一起弹奏着没有谱子的钢琴曲。在接下来的曲子里,琴生充满对爸爸的回忆,时间停留在那个温馨的时刻,阳光从窗户照射在褐色的木制地板上,他和妈妈坐在暖呼呼的地板上相互依靠着,静静地在一旁闭上双眼聆听爸爸为他们弹奏着这首曲子。   郑垣则是深情地流下了眼泪,渐渐恢复起之前的记忆。第一次对林韵一见钟情的场面,那时他正在大树上享受着午后时光,林韵和她的两个好朋友来到树下正吃着点心,他目不转睛的从树枝上看着充满纯洁无瑕的笑容,听见自己的心脏不停地跳动着,那一刻他深深地陷入恋爱的陷阱。   第一次向她告白时羞红着脸的场景,准备了三四天的他,在兄弟的催促下毅然决定鼓起勇气去告白,那时还没有花店,他只好自己去后山上摘了一堆带着刺的玫瑰,没有手套,直接□□着手去将每一朵玫瑰摘起装在自己的衣服里,小心翼翼地捧回家做了一束鲜花,手上还流着一丝丝的温暖的血迹,一脸痴情的他早就忘记疼痛感,包裹好玫瑰的他迫不及待地跑到她的宿舍面前,大声叫唤着她的名字,整栋楼的人都听到他的声音,林韵羞红着脸跑了下去,一把接过玫瑰,给了他一个深情的拥吻。   第一次决定将对她的感受做成曲子送给她的时刻,身为钢琴专业的他,想通过自己的钢琴来向自己的恋人诉说内心最真挚的感情。在创作到一半时,他和她过夜,也是那时,琴生出现妈妈的肚子里。之后双方父母得知他们未婚先孕的事后大发雷霆,两人不顾流言蜚语,他坚定地说:“既然他们说要结婚才能怀,那我们就结婚吧。”大学里的婚礼,所有人都为他们欢呼!孩子也顺利的在临近国庆节的时候的诞生了,看着母子两都安全的他激动地说不出话来,替她接生的闺蜜也是替他们操碎心。   第二部分的曲子正是在那样的喜悦激动的心情下创作的,他将自己对妻子和儿子的爱毫分不差地写进谱子里。音符里有他流下的感动的泪水,还有甜蜜的回忆。他许诺为甘愿她们付出所有的一切,想保护她们直到自己老去甚至不能走动。   他还在弹奏,他意识到已经过去了十几年,然而自己背叛了她们母子,抛下了她们独自生活,他能够想象母子在一片废墟中无助的样子,自己的儿子不断地哭着喊着爸爸,自己的妻子冒死去寻找着自己的下落。最令他感到深深地罪恶感是他竟然和别人建立起了家庭,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他怨恨自己,希望如此罪恶的自己能够被她们母子报复,用一把尖锐的匕首刺在心上,自己能面对着他们说最后一句话,“我依然爱着你们”。然后死去,请求用死来换回她们的一句原谅。   林璐涵,他妻子的闺蜜,郑垣不知道她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背叛自己的闺蜜?为什么要迫使他背叛自己的妻子?为什么没有告诉他真相?然道她已经知道了一切,她决定不惜任何代价隐瞒着秘密,只为看到自己的妻子的痛苦的样子?   想到这一切,郑垣以为自己会恨透他现在的妻子,会将怨恨转移到她的身上。但他没有,面对这么多年和她相处的情感,她发现璐涵是一个优秀的女人,她不会依靠任何人,独自做着自己的事业,要强的她从来没有在郑垣的面前哭过或者是责怪别人过,确实她帮助了自己很多,这也是无法改变的事实,他做不到怨恨自己身边的任何一个人,不是因为软弱,而是他那无法释怀的情感将他完全地封闭。如今他只有两件事要去做,第一件去找自己的现任妻子道谢,第二件是与自己深爱的人相见把自己这么多年的苦衷向全部向她诉说,不想求得她的原谅,只求能将自己剩下的生命交给她。   钢琴声渐渐销声匿迹,他转过身紧紧地抱住坐在他身边的男孩。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他不知道要用什么语言来描述自己现在的心情,只是一味爬在琴生瘦弱的肩头上,不想让他们看见自己狼狈的模样。   在琴生眼里他没有了大人该有的风范,像小孩一样为了破碎的玩具而哭泣。他伸手抚摸着郑垣的头发,那和自己一样柔软的发梢,微弱的光芒下变成褐色的样子。   “这应该要对我妈妈说的。”他轻声细语,“我已经苦过了一段时间,但妈妈的苦却是一辈子,所以我希望你能够对我妈妈说这一句话,之后你做什么我都不会阻止你。”   “你妈妈......她现在还好吗?”   “挺好的,不过最近有一个叔叔看上了妈妈,想要进一步发展来着。”   “什么!”他又哭又笑地说,“那她是不是......”   “她拒绝了,因为她心里已经装着一个人,没有其他精力再去爱另外的人。”琴生直视着心神不定的郑垣沉重地说道。   “是吗,这样啊。”郑垣变得轻松了许多。   “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妈妈会变心,你自己做出最后的决定吧,不要再让妈妈关在你的世界里了。”   琴生蹑手蹑脚地走开。现在他明白妈妈为什么会一直无法忘记这个人了,她根本不是看上他的脸,她看中的是他的心。   隔日早上,郑垣向学校请假说是回家处理私事。就在他正要上车之前,他感谢自己两个儿子为他说做的一切,他指着自己的心。“我这里一直装的也只有一个人。”他说。两个儿子站在校门口看着,自己的父亲渐行渐远,其中一个向他招手道别,另一个静静地凝视着他的离开。   等到他离开后,琴生侧身看着郑弦。“你不会恨我吗?”他说。   “我曾想就此收手,但是一想起我还有一个等待着我的人,我选择继续。”他说,“我不会恨你,更不会恨任何一个人,那是他的决定,我尊重他。”   郑垣驶过大桥,穿过隧道,到正在南京拍戏的璐涵那儿去。璐涵住的房子是节目组安排的一栋欧式房子。等到达她所在的地方时,天色已经黯淡下来。听说自己的丈夫特意来看她,他觉得把那天的戏都退掉,早早在家里煮好晚饭等着他的到来,高兴地不知道得用什么表情来面对他。她穿着一身红色的连衣裙,胸部的别着一朵金丝编织的花,加上她本来就苗条的身材,对于普通人来说就像可望不可即的仙女一般。   她刻意营造出烛光晚餐的浪漫氛围,静静得等待着心爱的丈夫归来。这时从门外传来一阵门铃的响声,她喜出望外,立刻跑去开门。打开门,她看见自己的丈夫正直视着她,兴奋地跳过去,紧紧地抱住了他。“欢迎回来!”她说。   “我们先进去吧。”他有点冷淡的说,“今晚你很漂亮。”   “谢谢~我太激动了,都忘记你还没吃呢。”她拉着他的手走进玄关,达到她布置的餐桌,“看,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晚餐。”   “谢谢。”他再次凝视着她的双眼说,“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件事,你不用这么特意为我准备这么丰盛的晚餐。”   “这些可都是你爱吃的,丰盛点不好吗?”她微笑着,端起了酒杯,递给郑垣,“让我们久违的喝醉一场吧,明天我可以不用拍戏,你能陪我下吗?”   “听着,我得先把我心里的话告诉你。”郑垣放下酒杯,严肃的说,“我知道我的身世了。”   “什么?你有什么身世啊,不要尽瞎想些有的没的,你现在过的不好吗?”她有点焦虑,“来嘛,我们今晚不要谈那些事了。”   “你必须听完我接下来说讲的。”郑垣抓住她的手,“我知道自己是谁了,一切一切的记忆都已经恢复了。”   “都说你是瞎想了,会不会旧伤又刺痛你的神经了,我们得再去一趟医院看看。”她慌慌张张的接着说。   “林韵,你认得吧?”   “什么林韵啊,我不知道,她是谁啊?”   郑垣看见她一直回避自己,有点气愤,伸手捧着她柔软的脸颊,面对的自己的眼睛。她那羞红的脸热得发烫,眼神还是不敢和郑垣对上。   “她是你大学里最好的朋友!而我是你朋友的丈夫!”他说,“你知道一切的对吧,故意对我隐瞒到底有什么好处?”   “啊!什么啊,你肯定是记错了!”她咆哮着,“你为什么要去想以前的事,然道我对你不好吗?现在的生活不好吗你不要忘记你还有一个孩子!”   “对,我是有一个孩子,还跟他分别了十几年!还有一个一直等我回去的妻子,她一直在惦记着我!”   璐涵听到这,发现自己已经无法再隐瞒下去了,于是痛哭,将手中的酒杯扔向一旁,大声地叫着喊着。“我求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都十几年了,我们都相处了十几年了,你都没有爱过我吗?你要抛弃我和你的孩子到那个已经习惯你不在的妻子那边吗?像伤害她一样无情的伤害我吗?你说啊!”   “我这次来就是为了告诉你我的想法,我想对过去弥补那些我一直错过的人。”   “我不听!你必须留在这,哪也不能去!”她大喊。   “我已经决定,我得去找她,向她陈清一切!”   “这么多年了,我只想知道你有没有爱过我?”她喊尽一切的痛苦,看见郑垣那个不会再改变的眼神,她冷静了下来,发出深沉又悲痛的声音。   “这些年你对我的好我都看在眼里,我知道你是一个非常优秀的女人,没有一个男人不会被你迷倒,我也是,但那种情感和爱不同,在我失忆的时候,心一直是空的,但是现在它一直装着一个人,而她就是你最熟息的人。”他的话就像是对心里的那个人说的,话里充满着重新找回爱的幸福感,“所以我想对你说的话只有一句:我们就这样吧。”   “不!我不会离婚的!”   “璐涵,你知道我真正爱的人是谁,为什么放不下我呢?”   “因为我爱你啊!从在大学你就一直爱着你,我认识你的时间比她还早,爱的比她更久。为什么你从来都不看我一眼?”她仿佛流下了最后一滴眼泪,“为什么!”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怎么爱我,但我已经有一个我深爱和深爱我的人,不会再爱其他人了。”   “不要再说了,我不想听这些。”她再次把郑垣的那个酒杯拿起说,“既然你已经下定决心了,我想我在说什么也挽救不了我们的感情了,最后只想和你喝一次交杯酒,可以满足我这个小小的请求吗?”   郑垣看着她悲伤的神情想要安慰她,于是按照她说的,端起酒杯和她喝了一杯。片刻之后,他觉得周围变得摇摇晃晃的,一位是酒量不足的原因。“对不起,我想去躺躺。”他摇摇晃晃地说。   直到他闭上了双眼,才意识到自己被下药了。璐涵端着酒杯走到他面前轻声的说道,“辛亏我想和你共享一晚的性生活专门下的强烈的□□药,没想到会跟你发生这么多事。”   原本想和他享受的璐涵顿时放弃接下来的事,这会她在意的事是为什么他会恢复记忆,他和林韵见过面了吗?一直想着这些问题迫使她想去一探究竟,随后她温柔地将倒在地上的郑垣拂回了床上,深情的看着他的脸庞。   “为什么你就不肯爱上我呢?”她不断重复这句话。   翌日清晨,她第一时间来到多年不见的闺蜜所住的地方。因为是明星,生怕惹上什么麻烦,于是戴上白色帽子和一副黑色的太阳镜,来到林韵住处的周围逛悠着。   就在看见林韵回来的那一刻,她想上前去叫她,没想到被一群混混给围住。“哟,这位小姐打扮的这神秘是不是很漂亮啊。”陌生男子抽到她的跟前,将她困在角落。   其他的男子在一旁猥琐地笑着,露出参差不齐又充满着臭味的牙齿。“来跟我们玩玩吧,做点刺激的事,好久都没有发泄了,今儿正好逮到一只羔羊。”   璐涵向来都是被保护的弱女子,面对这些恶棍她不知所措,眼看那只肮脏的手就要碰到自己的胸部,她大声的喊着,“救命!”但是在死胡同里隔着回声,她的叫喊显然是没有用的,她第一次感到这么的无缚鸡之力。   “你们在干什么!”胡同口的拐角处传来了粗矿的声音,出现在那头的是一个男人的身影。他怒气冲冲地向他们叫喊。   “你们在不放开那个人,我会给你们好看!臭小子!”   “呵,就凭你一个人?”小混混们仗人数多猖狂的嘲讽他独自一人没有任何武器就贸然出现在他们面前。   男子看着他们没有想放开的意思,还有站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女人。他放下办公包,扭动着脖子疏松着筋骨朝他们踱步走去。其中一个混混看着他靠近冲了上去,想给他重重一拳。男子看着拳头的方向躲过这一拳,并瞬间从背后抓住他的手臂重重一扭将他制服在地。其他人见势一起冲了上去,男子不慌不忙地和他们三个对抗,虽然被伤了脸部,但是还是把他们一一打到在地。那几个混混哀嚎着跑掉了。   璐涵刚晃过神,看见眼前救了自己的人为自己受了伤,平常自己拍戏的时候时不时也会受伤的她,随身带着跌打药,于是立刻从她的包中拿出急用的药替他涂抹伤处。“谢谢你,不知道你叫什么?”她说。   “我叫李阳,能问下小姐的芳名吗?”他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仔细地看了下女人的面孔,惊讶的发现她竟然是自己非常喜欢的女演员林璐涵,“啊!你不就是林璐涵吗?”   “你认识我?”   “当然,电视上的最佳女主角众所皆知啊。”李阳兴奋地说道,“我可是你最忠实的粉丝呢!你演的每一部戏我都有看过,不过你最近不是在拍一部叫《爱的不是我》的电视剧吗?”   “哦......嗯”听到他对自己的行程都了如指掌,一看就知道是那种特别缠人的粉丝,她的感激之情瞬间低落,她之前也被同样的粉丝骚扰过,之后她变得非常的讨厌这种死缠烂打的粉丝。可是她突然意识到自己不就是自己讨厌的类型吗?对明明知道无法得到的爱还始终不肯放开手。   “你在这附近做什么呢?需要我帮忙吗?”   “嗯,你认识林韵......”她想着他是这边的居民说不定认识自己要找的人,想通过他打听到有关,她随后仔细想了想不可能那么巧打算放弃这个方法,“算了我想你也不知道。”   “林韵,是住在附近的那个女子的名字吗?”   “对,你知道她?”她惊奇地说。   “是的,实话不瞒你,我原本是她的追求者。”   “嗯?追求者!”林璐涵这下心里有有点不爽,怎么哪里都能遇到喜欢林韵的人,于是有点气愤的说,“你不是我的粉丝吗?不是喜欢我吗?”   “那个跟这个不同。”   “有什么不同?”   “对我们粉丝来说,你是受万众瞩目,令我们崇拜的精神寄托,但是那仅仅只是一种憧憬的感觉,不会想去爱,更不会想打扰你,能够默默地支持你,看着你不断地进步,我们就心满意足了。”他稳重的语气里带着肯定,“而喜欢的人是能够将自己寄托一身的相伴之人。”   听到他这一番话,璐涵顿时感到自己可能就像他所说的粉丝,对永远走在自己前方的郑垣有着深深的爱慕,那或许就像可望不可即的事物,她无法做到像李阳一样无私的奉献。“或许你说的是对的。”她说。   “但是林韵拒绝了我,是我单方面执意追求她。”   “为什么?”   “因为她一直深爱着一个人。”   她知道他说的那个人,正是自己横刀夺爱的男人,可是最后她又得到了什么?一个看似温馨的家庭,还有一份假情假意的爱。到最后她什么都没有留下,她觉得自己是生活的失败者。她低着头哭出声。   “别哭啊,我是不是哪里伤害到你了,你可以打我,我马上闭嘴不再说。”   “不是,你说的都对。是我的错。”   “不不,是我的错,你怎么会错呢。”他看着林璐涵的哭不知所措,“我们要不先到对面的小店铺坐着,这样蹲在地上会脏了你的衣服的。”   “不过你的办公包不要了吗?”   他这才发现自己的办公包被刚刚那群混混顺手牵羊偷走了。“啊!我加班做的文件啊,你们这群该死的混混!下次不要让我看到你们!”   随后他们就在店铺外的一只做了下来,李阳进店铺买了两个冰棍。“拿,这个给你消消气,不要在哭啦。”他递给她一根剥好的冰棍,露出天真的微笑。   “谢谢。”   “对了,你刚刚要拜托我什么呢?”   她边含着冰棍,边说,一口外星语令李阳摸不着头脑。“你可以帮我问下林韵,问她对一个叫璐涵的朋友是这么看的。”   “她是大明星的朋友啊!”   “以前是,想在不一定了。”   “交给我吧,我会很乐意帮你这个忙的。”李阳拍拍胸口自信地说。   随后她把加了李阳的微信,叮嘱他到时开启语音和林韵谈话。李阳一个劲地朝他点头,答应她会做到。   紧接着,他就走到了林韵家门前拜访她。林韵也礼貌地将他接近家里,摆出茶具招待他。“李先生,你有什么事吗?”她问道。   “不要这么客气,叫我李阳就好了。”他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窗外正在那着手机随时准备的璐涵。   “我来到这是想再次问下你以前的事,比如说你是怎样认识那个人,还有你对以前朋友的感觉等等。”他有点紧张,生怕她拒绝,“要是你跟我说了,我就不会再来打扰你,但是偶尔来看看还请你不要拒绝。”   “哈哈,我当然不会拒绝你来访的,不过很好奇你为什么想知道我的过去?”   “就是我突发奇想,想给自己找到你拒绝我的理由。”   “好吧。那我跟你说些我在大学里的事吧,我的家乡是在福建内部的一个繁华的山区上,当时那个是福建最富饶的资源供给地,所以比较发达,我就是在当地的大学上学。那时我由于我的孤言寡语,遭到一些人的针对,常常被她们做为欺负的对象,但也是这样我在学校结识了一群能随时替我站出来的好姐妹,她们是我一辈子最珍惜的人。”她在茶里加了几块糖。   “你最珍惜的朋友是?”   “有两个,一个高个霸气的女生叫杜梅,还有一个和我一样寡言少语但比我美丽几倍的林璐涵。”   “林璐涵,名字非常甜美呢,她是个怎样的女孩呢?”   “我和她是在一次班级聚会上认识的,一个声音很甜美的女生,那时我和她是坐在一起的,因为她很害怕和陌生人讲话,所以我们志气相投,久而久之就聊起了话,不知不觉变成了好朋友。”她回忆起往事,总会流露出一种令人怜悯的神情。她喝了口茶。“我到现在一直都有一个最令我感到对不起她的事。”   “什么事?”   “我知道她很喜欢一个男生,那个男生正是我的丈夫薛峰。”   在屋外听见这事的林璐涵感到非常吃惊,她其实早就知道自己非常喜欢薛峰,这才意识到当初薛峰拒绝她的告白后说的一句话,“因为你的朋友的要求,我才答应和你面对面谈,非常抱歉,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实在不好意思。”她猜测那时他说的那个朋友就是林韵。   “我在知道自己的朋友和自己喜欢的是同一个人后,决定放弃追求他,因为璐涵比我跟配得上他,不仅仅是美丽的外表,而且她对于薛峰的爱深深地超过了我。我选择退出,默默地在背后支持着他们。”她说到这露出了懊悔的表情,“但是在薛峰向我告白的时候,我知道我错了,错在没有跟自己的闺蜜勇敢地说出自己喜欢的人。她自从那时开始再也没有跟我说过话,我知道她一定恨透了自私的我。”   “我想她那时应该也知道那个他喜欢的人真正在意的人是你吧。”   “我不清楚,但我有一点敢肯定,我后悔当初没有向她承认自己喜欢薛峰,我也后悔自己在没有在她失恋的时候陪伴在她身边,如果能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毅然选择你寻找一直蹲在树林里哭的她,好好地安慰她,然后用幽默的方式跟她说,‘我漂亮的公主,你的仆人正想伺候你就寝,等你再次醒来你的悲伤就会消失啦~’,然后等她冷静下来,我会给她一个鸡毛掸子负荆请罪,求她原谅自己喜欢上她曾经喜欢的男人。”   “哈哈,什么啊,你还是没变,总会想方设法地讨我开心。”璐涵边听边笑。等她冷静地回想起林韵为她所做的一切,流下了眼泪。“我才是那个得负荆请罪的人,我才是狠毒的仆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 ☆、第十九章   9月26日,这一天是琴生的生日。以前都是妈妈一个人为他庆祝生日,还记的还没买房的时候,尽管那个时候买不起蛋糕,妈妈还是亲手做了一块小面包插上一个蜡烛,完成一个简陋的生日蛋糕,琴生看到妈妈为他做的蛋糕高兴地流下眼泪。这次在大学里琴生第一次独自过着自己的生日,那天依然有课,专业课上,他打算在下课后为自己买一个小小的蛋糕犒劳自己,想着怎样庆祝自己的生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这时被卢老师看见了,但她没有将琴生叫醒,她偶然知道这一天是他的生日,于是悄悄用j□□a写了一个小程序,发给了在座的同学,一个想老师的小人正捧着大大的生日蛋糕给正在睡觉的琴生,程序的画面类似超级玛丽。   同学们看了都知道了这天是琴生生日的事,接着画面中出现了一行“祝琴生生日快乐!”的字样,卢老师带头和同学悄悄地策划着今晚邀请琴生参加自己的生日party。班长积极地回应老师,将她在暑假偷偷跟踪琴生录制的钢琴演奏视频发给每一个同学的电脑,同学们在看见视频上帅气的琴生,纷纷拍手小声地叫好。大家都被他弹奏钢琴的模样吸引,都纷纷地加入了为琴生举办的庆祝宴会。   夜晚,琴生被同学被叫到教室,在进入教室前同学们要求他蒙住双眼。他照做后,被同学拉倒教室的正中央,卢老师早就带着同学们准备着唱起生日快乐歌。听到歌声的他惊奇地摘下布,一个大大的蓝色蛋糕上放满了水果,上面还插着专门用巧克力制作的“琴生生日快乐”的字样,蛋糕周围环绕着一个个正在燃烧的小蜡烛,在黑暗的气氛里显得格外的耀眼。   琴生有种说不出的惊喜,高兴地看着大家为他准备的蛋糕,听着大家为他唱的生日歌。歌声刚落,班长上前说:“琴生快点许愿吧。”   才从感动的神情反应过来的琴生,闭上了双眼,将手掌闭拢靠近自己的嘴唇,默默地许下了自己的心愿。他感谢大家为他所做的一切,不知道该怎么答谢他们的真诚相待。等到灯开启的那一瞬间,他露出幸福地笑容。“谢谢你们!”他说。   他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蛋糕,第一次和同学老师一起过生日,第一次许下了这么长的愿望。要是用一个词来形容他此时此刻的心情,那就是他常常挂在嘴边的“谢谢”   生日宴会结束后,同学们结伴而行,相互倾诉自己的想法,这让他回忆起高中的时候,他和他的同学一同在星光点点的夜空下谈论着自己的未来。他很怀念那时的朋友,大家分开有一年多的时间。他一直想在看看他的老朋友,想再和他们走过那条路,再次和他们说说自己的理想,这次他不再犹豫,会跟他们说:“我的理想是当一名钢琴师,而我喜欢的专业是计算机。”这两者并不冲突,因为它们都是自己的思想,都是自己对未来的一种期望。也许有那么一天他工作感到疲惫,他就能够静下心来,弹奏着自己的钢琴,做一个短暂的钢琴家,来取悦自己的精神,缓解自己的疲劳。任何一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但真正去实践想法的人并不多。而他决定向那些少数人看齐。   同样是这一天,郑弦和薛缘两人早就期待着能为琴生庆祝生日,但是这一天他们课程几乎从早上的专业课排到晚上选修课,所以他们计划晚上去琴生的宿舍为他庆生。然而琴生是在男生宿舍,薛缘一个女生是被禁止进去的。   “薛缘,要不你扮成漂亮男孩子混进去,我的衣服可以借你哦。”郑弦带着调侃的语气建议道。   “鬼才想穿你衣服。”薛缘信心满满地拍着胸口说,“我早就想好怎么进去了。”   “你有办法啦?”   “是滴,我打算从宿舍后面的墙上翻上去,一根绳子就能解决的问题,不要小瞧我的爆发力好吗?”   “哈哈,我敬你是条女汉子。”郑弦向她伸出大拇指。   “你们!就是说坐在后排的那两个!”晚修课老师一直盯着课堂上竖起书鬼鬼祟祟的两位同学,“现在是上课时间,你们在谈论什么呢?还有能不能拿我上的书挡下,你们是想让我颜面丢尽吗?”   班上的同学全部看着老师指的方向,在被发现后他们羞耻地拿着两本根本和这门课不着边的书遮住了自己的头,弄得全班哈哈大笑。   下课后,薛缘因为有个论文要交于是叫郑弦先去。等到薛缘交往论文后急急忙忙地赶过去,路上碰见了惊慌失措的李彤,因为和李彤有过一面之缘,她知道李彤是琴生班上的班长,于是问她发生了什么。   “李彤?你怎么了,这么慌张?”她问。   “琴生被一个穿着黑衣服蒙着脸的人给打晕了!”李彤抓着她的衣服说。   “什么!他现在在哪?”她表情变得严肃,握紧了拳头,连忙问道。   “他被那个人带走了!我吓得腿软,不敢追上去,请你救救他!”李彤声音有点微颤,神情惊恐。   “你先冷静下,想想你认不认识那个人,他往那个方向去了。”她抓着李彤不断颤抖的手,想让她冷静下来。   “我......对了!我看见他在那个角落掉了一张卡!”李彤指着对面的一处草地。她没有再说什么,立刻跑去找李彤说的那张卡,李彤也跟了过去,发现是一张校园卡,上面的照片有点模糊,但是旁边的字体还是也可以清楚看到“华楠风”三个字。   李彤惊讶的看到这个正是自己班上的同学,平时没有怎么说话,和班上的同学也合不来,常常旷课。李彤将自己知道的信息一五一十的说给她听,还提到那个同学因为家里近,都是回家,不在学校住。她在李彤口中打听到那个叫华楠风的粗略地址后,立刻跑起来。   另一方面,正蹲在琴生宿舍门口的郑弦准备着庆祝的礼物。他接到薛缘给她打来的电话。“怎么,你快来了吗......”他兴奋地说。   “不要管那些东西了!你快点出来,琴生遇到危险了!”薛缘慌张的说。   “他在哪里?”听到这个消息使他非常震惊。   “那个荣誉酒店附近的民房里,具体不知道是哪所,到那边在说!”薛缘挂断了电话。   他和薛缘相处这么多年,知道她是宁可被欺骗也不想对别人撒谎的人,加上她快要哭出的声音,他立刻意识到琴生是真的遇到危险了。他立刻对下手里的礼物,马上向薛缘说的地点跑去。   华楠风他个子不高,留着一头遮住左半边脸的刘海,有的人意外的可以从他那头发下看见一副被烧伤的脸,还有白色的眼珠,令人感到一阵恶心,在加上他脸上原本就有点歪斜的嘴巴,和他挑衅的话语,常常被同学做为校园暴力的对象,因为他的恶作剧,没有人会同情他。就在不久前和班上的同学发生了一些争执,被同学辱骂他是个歪嘴的丑八怪,没人要的孩子。他从那时起好像变了一个人,之前还会恶作剧,令人偶然注意下,这次他变得沉默,常常翘课,还不断拒绝老师的帮助,连老师都拿他没办法。   后来老师发现同学在班上辱骂他的事,于是在课上大发雷霆。“你们管好自己的嘴!别人在丑,也不管你们的事!”老师刚开始有点气愤地说。   但是老师知道自己用这种方式教育他们,自己就跟那些辱骂别人的学生没有差别了,她冷静下来,向同学们道歉,坐在椅子上语重心长地跟他们讲起他的故事。   从老师的口中他们知道了他的事,那个令人悲伤的故事。他是个本地人,家里有她的母亲和父亲。她的母亲很漂亮,但是有一个她想摸也摸不掉的黑暗史,她之前的职业是一名□□,但是这也是有原因的,她从小生活在一个单亲家庭,父亲好赌博,但是运气也差,常常输光家里仅剩的钱,回来就拿女儿出气,殴打她,她被打倒吐血,被打倒全身上下没有一处是完整的,但她没有反抗,她知道自己是逃不出父亲的手掌,她承受着和同龄人不曾有的痛苦。在家里破产后,被自己的父亲卖给黑暗组织以□□为生。   在她的世界里是没有未来可言,直到她爱上了一个常常光顾自己的客人,她第一次感到自己还有一点生活光芒,她迷醉他在没有避孕工具的情况下怀上他爱人的孩子。完全不知道这事的男人,在最后要撒手不做的时候发现了她已经怀上自己的孩子。在她一番苦苦的追逼下,男子拿她没辙,由于自己是单身,也没有其他的阻抗因素,他顺其自然的娶了她。   在男人答应和她的婚姻后,她从此和之前的职业断绝关系,一心一意的照顾自己的孩子和丈夫。可是她以为这样的日子会一直继续下去,没想到的是丈夫在外面遇到了新欢,对她的态度一日比一日差,因为那个男人想要离婚,去和他的新欢过生活,但是她一直不肯,即便她接受他的婚外情,愿意一辈子苟且地活在他的厌恶下。   她的丈夫还是没有放弃,他的眼里的她是一个阻碍自己的石头,他开始变得焦躁。原本她以为能够从暴力的手里挣脱,但是没想到自己永远都离不开那个阴影。一次他喝醉酒,回来不明理由的发着脾气。   “这些菜这么这么难吃啊!喂猪的吗?”男人眼里不只有愤怒,还有不屑。他一气之下把菜盘摔在地上,继续用充满酒气的嘴不断的辱骂她的人格。她默不作声,只是默默地收拾这地上摔碎的盘子和留出的菜汁。他越来越气,脸涨得通红,活像随时爆炸的□□;他看见桌上用来压在菜盘上的棍子,伸手拿来,紧紧的握住棍子的底部,朝着弯着腰收拾着水票的她打去。   这时华楠风听见妈妈的叫喊,跑到客厅,看见正举起棍子的爸爸,立刻跑上去挡在妈妈面前。   “不要打我妈妈!”他大喊道。   “小兔崽子,你以为我不敢打你吗?”他没有停下正在挥动的棍子。眼看就要向她的儿子打去,她立刻见孩子拉进自己的怀里,保护着他,挨着一次重重的棍子。还小的华楠风不停的哭着,他的小手紧紧的抓着妈妈的衣服。爸爸还是没有停止。   这时在一旁烧开的水壶发出了一阵笛鸣,谁也没有想到,她的丈夫竟然对她讨厌到想至死她的地步,那声笛鸣变成了最恐怖的威胁。他立刻上去提起烧开的水,缓缓地向她走去,她这瞬间意识到自己错了,自己不该拒绝他要求,不应该让自己的孩子受苦。她咬着嘴唇,更加紧地抱住自己的儿子,独自承受着对自己所做的一切的惩罚。   华楠风看到自己的妈妈快要被滚烫的水浇到,奋力挣脱妈妈的手臂,一头栽进热水,导致左边的脸部受到烧伤,左眼也是在那时失明。他疼痛地大喊大叫。这时她的底线完全烧断。   “你不是要离婚吗!”她咆哮着,“我们马上离!今后永远不要在接近我们了!我们会滚出你的视线!”   话音未落,她立刻带着受伤的儿子去附近的医院。在病床上的他用着微弱的声音不停地问着妈妈,“爸爸为什么要赶我们走?”   看见儿子脸部血红的伤,她克制住情绪,忍住自己的眼泪,哄骗着他,“爸爸已经不是爸爸了,所以我们不能再呆在那个家了,以后妈妈会照顾你的。现在什么都不要说,睡一觉就没事了。”   在上大学后,华楠风也渐渐了明白了那时候的事,但也在他的心里留下了无法抹去的痛苦和伤痕。   水滴的声音,地板嘎嘎做响的声音,还有微弱的脚步声。迷迷糊糊间,琴生看见了一个人的面孔,停留,又走开。那个人坐在椅子上望着他,嘴唇上下动着,那个人在说些什么,他没有听清。   片刻之后,琴生才恢复了意识,发现自己的脑袋隐隐作痛,他想动的时候,却看见自己的双手和双脚被粗大的麻绳绑住无法动弹,他愈是用力,勒得愈紧。好在他的嘴没有被堵住,眼睛还能看清楚自己的周围。   一名男子。熟息的面孔,穿的是自己学院的服装。琴生仔细看着他在黑暗中露出的面容,左脸上的烧伤,令所有人都感到恐惧的脸,但是他没有表现出害怕,如果做了厌恶的神情,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琴生,你是叫薛琴生吧。”男子用沙哑的喉咙提到他的名字,这时他才反应过来,这名男子是自己班上的同学。   “华楠风?”他疑惑的说。他在思考自己为什么会被他带到这里,他没有一丝的线索,因为他很少和他接触,几乎没怎么说过话。他看着楠风的眼神,是空虚的,他的眼中看不到任何的东西,包括自己。   “你为什么把我带到这?”   “为什么?”他对这个问题没有绝对的答案,“你问我为什么。”   他不停地转动着手里的小刀,眼睛跟着小刀旋转,露出可怕的笑容。琴生看见他的行为有点不正常,内心有点恐惧。他意识到和他对话根本没有用,继续想着要怎么挣脱这根粗大的绳子。   “全班都为你庆祝生日是不是很开心啊?”他有点不爽,将刀子重重地插在了桌上,“你说为什么?我没有办法回答你这个问题,只是想这样做罢了。”   在琴生看来,他显然陷入极度的失常状态,他嫉妒着琴生,怨恨着同学。这让琴生回忆起他在班上做的一些恶作剧,把女生的发圈摘下,做为弹弓用揉成一团的纸射在黑板上,他想方设法地引人注目,但是没有同学会正眼看他,无视他的行为。   “我也想被他人注意,我想他们看看我,发现还有这么一个同学是他班上的一员。”他想找一个人把所有的他内心想的事都说出来,但是没有人会去看他,甚至畏惧他的面容,他有点忧郁,沉稳地说着他一直想说的话,“他们以为我那么经常做恶作剧是为了什么?把我看成班上的怪物,远离我。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为什么上天对我这么不公平?到底是为什么!”   “楠风你知道,你知道名字中带有‘楠’是意味着什么吗?”琴生没有等他回应,接着说,“它有着稳重的意思,我想你妈妈一定希望你不管面对什么都可以沉稳面对。我知道你经历了很多我们所无法想象的事,我也很抱歉没能都注意到你的疼痛。”   “你自然可以轻松的讲这些话,我有什么可以跟你比?你有朋友,有天赋。而我什么都没有!”他说到这,就像是失控的飞车,一个劲的向琴生靠近。回忆起以前的家庭暴力,他更加怨恨,想要发泄束缚已久的自己。他抓起琴生的头发,用脚猛得向琴生的腹部踹去。收到重击的琴生疼痛的吐出了口水。他没有停手,活像发疯的动物,胡乱地向琴生的脸部用拳头打去。“你告诉我,为什么我那么用心引起他们的注意,却被他们辱骂?只是因为我丑吗?可是又不是我希望变成这样的!他们什么都不懂!可是你什么也没做就能受到他们的爱戴,还专门给你举行生日宴会!”他大喊。   谁没有苦过呢?从小失去爸爸的保护,露宿在外,他和妈妈吃尽了苦头,可是琴生没有喊过一句不满的话,连饿地快要晕厥的时候也没有喊饿,这一切没有人知道,他默默地承受!他想起书上看到过鲁迅写过一句话,“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沉默啊。沉默呵。”而楠风选择了中间——在爆发中灭亡。   “你有考虑过做出这些事的后果吗?”   “我知道!既然活在他人的冷嘲热讽下,还不如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这些事真的是你想做的吗?”琴生咳嗽着,“我知道你其实被迫的,现在收手我们还可以做朋友,我不会说出去的。”   “我已经没有回头的道路了!你会死在这,而我会被人枪毙。”他用他那嘶哑的喉咙喊着。稍后,他将琴生待到浴室里。浴缸早就装满了益处的水,刚刚的水流声就是从这里发出来的,他想淹死琴生!   随后,被推进浴缸里的琴生奋力的挣扎着,水从他的喉咙灌进体内,肺被撑满水的胃挤压着,鼻中冒出了水泡。一切的痛苦他都可以忍受,但只有一件事他无法抛弃,他现在只想着一件事,他要是死了,妈妈该怎么办?   窗外有动静,砰得一声,窗户被打破了。郑弦从窗户跳进了房里,迅速向唯一亮着的地方跑出。“琴生!”他叫喊着。   浴室,一个人正在用力按着浴缸里的人,他正在挣扎!郑弦怒目瞋视,迅速跑过去将那个那个人推开,把水里的琴生抱起。   “琴生!快醒醒!我在这!”   琴生没有反应。   “快点睁开眼啊!”   琴生依然没有反应。   “哥!”他第一次这么叫琴生,在得知琴生和他是亲兄弟的时候,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他是独生子,没有兄弟姐妹,他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很羡慕那些能叫哥哥姐姐的人,他们有着自己所没有的感情。在他知道自己有一个哥哥时非常高兴,就像多了一个自己能够依托的亲人。他很想叫琴生一声“哥哥”,但他不敢。只要他承认了这个兄弟,就意味着他会失去一个朋友。   现在他不得不承认,他想要一个兄弟!他不想自己的哥哥死去,他奋力地叫喊着他一直没说出口的话。他想起游泳课上老师教他们的溺水救援的方法。他一腿跪地,另一腿屈膝,将琴生俯卧于屈膝的大腿上,借体位迫使吸入呼吸道和胃内的水流出。接着他用左手手托着琴生的下颚仰起头,右手捏住琴生的鼻孔,深吸一口气,贴近琴生的嘴唇,两嘴对紧为昏迷的琴生地进行人工呼吸。   随着一声咳嗽,琴生将胃里的水吐出。回复意识的琴生看起来非常虚弱,两眼似乎看不清眼前的面孔,只是听着有人在呼唤着什么,片刻之后,他沉重的眼皮才微微打开,看见楠风双手紧握着小刀,正要刺向某人,他立刻上前用背部挡下那一刀,温热的鲜血从他的背上流下。他疼痛得再次昏迷。   郑弦拿起坏掉的碰头向那个人砸去,猛得将他踹飞在墙上,由于头部撞到墙角,他昏了过去。郑弦立刻将他抱起急匆匆地跑了出去,和叫来警察的薛缘汇合,乘着警车向医院的方向快速行驶。   夜晚的医院静得可怕,将琴生送进急救室后,忧心忡忡的两人在急救房的门外一动不动的等待着。“琴生不会有事的。”郑弦看着发抖的薛缘,拍了拍她的肩膀说。薛缘顿时在郑弦的面前忍不住哭出了声,仿佛像一个无助的迷路小女孩一样。   医生联系了他的家人,唯一的亲人。听闻这事的母亲连夜坐车,这会还在路上不停地为儿子祈祷着。郑弦也联系了他的爸爸,同样是琴生的父亲,他带着话里带着哽咽跟父亲描述了这一晚发生的事。郑垣到达医院的时候看见两人无助的表情,紧紧抱着他们。“一定不会有事的。”他说。 ☆、第二十章   手术过后,琴生被安置到一间单人病房,他还在昏迷,不过神色比刚进急救房里轻松多了。医生告诉他们,他们即使止住血,将伤口缝合,手术很成功,不过需要两三天的恢复时间。   听到这消息的他们也放松了许多。“你们先回去休息会,我留下照顾琴生吧。”薛缘请求他们。她为自己没能即使救出琴生感到自责,想留下来照顾他。虽然郑弦和郑垣都想留下,但是被薛缘执意的要求回去,于是他们放心地交给薛缘打算第二天再来。   他们走后,薛缘伸出右手温柔地抚摸着琴生的脸颊,左手握住他的手掌。在气氛的促使下,她靠近琴生的额头,掀起他的刘海,轻轻地吻了下。“你这么这么没有防备呢?没有人是绝对的善良,每一个人都是随时产生邪恶念头的凶残动物,包括我。”   第二天早上,琴生的母亲来到了琴生的病房,看见薛缘正趴在床边睡着,她踱步靠近,看着儿子的缓和的神色,才放下心来。这时薛缘醒来,看见阿姨的身影,立马起身,跟她说起了昨晚发生的事。林韵抱住了她,靠近她的耳边轻声说:“谢谢你们为琴生所做的一切,能遇到你们是琴生最大的福气,我替他再次谢谢你们。”   带着鲜花的郑垣在门口意外看见了一直想见的人,他停住了,看着十几年不见的妻子,她黯淡的黑发里飘起几根银白色的头发,昔日的面容已经被时间的刀划伤了脸庞,疲惫的眼神里透漏着沧桑感。最刺痛他的是她早已瘦削的身材。他深知这些年她独自一人用瘦弱无力的手臂捧起整个家庭,为了养育着自己的孩子,为了能够过上饱食的生活她付出了她的一切,一切只因为自己的失踪。   他想起当年答应过给她一个幸福的生活,那句话如同匕首深深刺入自己的心窝。这些年自己都做了些什么?和另外一个女人结婚,剩下一个儿子,做着自己的事业,享受着那该死无忧无虑的生活!   “林......韵。”他心里重复着几百遍的名字,到真正叫出来,他还是有点畏惧,害怕自己被她无视,如果她能够打自己骂自己反而能让自己好受一点。   她缓缓转过头,待她看见眼前自己一直思念的面孔时,时间仿佛停止在这一刻,她不敢相信,也不曾期望过自己能再次看见那张面孔。她想跟进一步看清他的脸,于是想他一步一步缓慢地走进。她伸手想再次触碰那张脸,想要保住他,想要跟他重逢!   “爸!”就在这时,郑弦跟上爸爸的脚步来到病房门前。   林韵突然意识到那个早已不是自己的丈夫,不停地告诉自己他已经死了,已经在当年的地震中死了!   “对......对不起,我认错人了。”她用颤抖的嘴唇发出不敢相信而有不得不接受的语气。   郑垣抓住她的手,激动地说:“你没有认错!我是薛峰啊。”   “不对!你不是!”林韵大喊,她无法接受这个事实,无法接受自己的丈夫和别人已经有家庭的事实,她摇摆着手臂,想挣脱郑垣的束缚,“让开!”   林韵使劲全身的力气挣脱,向门外跑去。郑垣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林韵!”他顺利地叫出她的名字。   “不要跟着我!”她迅速地躲进一间空病房里,把门反锁,无力的蹲下,失声痛哭。她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如果他结婚了他的对象是谁?那个喊他爸爸的孩子的母亲是谁?这些疑问一直在她的脑海里打转,她还是无法接受。这么多年了,自己无时不刻的在想着他,和琴生露宿街头,拼命的打工赚钱,只为了不想让已经失去的他担心。而他却已经将母子狠心的抛弃,她内心里充满着不甘。   “林韵,我知道你还无法接受我,我也不求你能够原谅我,但是只请你不要一个人承担着痛苦,你出来骂我也好,打我也好,就是不要一个人哭了好吗?”他痛苦的敲着门,“求求你,我知道我无法弥补十几年你们母子经历的痛苦,我一直恨我自己太懦弱,没有去主动去找你们。一切都怪我!你出来好吗?我好想再看看你,多听你向我抱怨这些年的痛苦。”   “对不起,我,不想你看到现在的面容,你会失望的,我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活泼的女生了,我现在是个老女人。”她带着忧伤自卑地说,“你现在已经有家庭了吧,那个孩子很像你年轻的时候,很帅气,他的妈妈一定长得很好看吧?”见到这她忍不住擦拭着不断流出的眼泪,好像河水一样流不尽。   “不要在纠结怎么弥补过去了。我不希望打扰到你现在在的生活!所以请你回去好吗?”没等他回应,她接着说。   “我不会离开,你不出来的话我会一直等你,等你听我的讲关于这些年的事。”他在门外蹲下,仰着头迫使自己不再流泪,“我会等你,一直,从今往后会一直等,等到你肯见我一面,等到你老了,我也老了。我们可能还会像以前还没在一起的时候,两个人紧张得都没有说过一句话,但是心里一直装着对方。”   许久,两个人都在调整自己的情绪。直到林韵能勇敢面对接下来他所说的一切,她打开了门,看着坐在地上的郑垣,她决定不再哭泣。   随后他们来到了医院楼下的花园,走在充满着鲜花的绿道上,谈着各自的事。   “我一直没有去找你,都是我的脑部受过伤,失去了以前的记忆,就在前不久才恢复的。”他看着她的侧脸,“我在恢复记忆后一直想去找你,但我知道如果没有结束现在的感情,将会伤害到两个人。”   “你现在在的妻子是谁?”   “你认识的人,她以前是你最好的朋友。”   “我的朋友?”   “林璐涵。”   从他口中说出这三个子的时候,很奇怪,她没有感到嫉妒,比起他说是一个来历不明的女人的名字要好的多。但是她也想到了这背后隐藏的秘密,璐涵她一定的为了报复自己当年的所作所为,才故意隐瞒了这一切。璐涵应该感到怨恨才对,恨透那个抢自己男人的朋友,所以璐涵做的这一切在林韵的眼里是应该的。林韵到头来还是没有办法恨她。   “这样啊......这些年来她给你很多帮助吧,我当年就一直说她才跟你是天造的一对,果然还是在一起了啊。”   “那个是在我还没恢复记忆之前,在那之后,我已经跟她说清楚了,我真正爱的不是她......”   林韵仿佛知晓他接下来说的话,立刻转移了话题。“琴生知道他爸爸还活着吗?”她插进郑垣还没说完额话。   “知道,就是他弹奏的那首我当年为你创作的钢琴曲,我才能恢复记忆。”他提到琴生变得非常兴奋,“你知道吗?他像我一样,对在钢琴方面有着惊人的天赋!”   “可是我都没看过他弹奏钢琴啊?”   听到这句话,郑垣恍然大悟,琴生一定是为了不给妈妈添麻烦才向妈妈隐瞒的。如果琴生说出他喜欢钢琴,林韵一定会想方设法的满足他。但是琴生弹奏的时候看起来就像练过无数遍才有的手法,他感到疑惑。   “琴生一定是不想给你添麻烦吧,这一点,你们母子真的很像呢。”   在南京拍戏的璐涵也接到儿子的电话后赶来探望琴生,路上她正巧碰见了林韵和郑垣。   “璐涵!”林韵大声叫唤道。   “你怎么来到这?”璐涵惊讶地看着他们,思考了一会才发现到什么,“琴生是你的儿子?”   “嗯。”   璐涵看到在一旁的郑垣牵着林韵的手,才发觉所有的事已经被林韵知道了,事到如今,她只好硬着头皮走到林韵的跟前请求她的原谅。   “一直以来,我欺骗了你,抢走你的男人。”她哽咽着说,“对不起,我为当初对你做的事感到抱歉。”   “说实话,我一点也没有怨恨你,我才是后悔当初没有去找你承认自己的想法。”她将手搭在璐涵的肩头,深切地说,“我一直想跟你说,‘我喜欢的人就是薛峰。’希望你能够来参加我的婚礼,还有希望你能够原谅我,我们继续做朋友好吗?”   “我们一直是朋友。”璐涵激动地抱住林韵,“你不要老是迁就我啊,我会得意忘形的。”   “还有我想谢谢你,能够再让我再次遇见薛峰,看见他安然无恙的面容,真的很谢谢你。”林韵又回想起刚认识她的时候,两个人第一次为同一个喜欢的男生一起背地里奋斗这计划怎么样告白的场景,林韵在背后支持她写信,但是璐涵却不知道该写什么,于是两人一起断断续续地完成了那封信,那份信里也装有自己对薛峰的感情,了解薛峰的喜好,喜爱他的笑容。那时她们真的很开心。   自从昏迷开始,已经过去两天了,琴生依然还是没有醒来,郑弦着急的在病床旁边等着,面对着琴生自言自语地说起他小时候的事。“哥,你知道吗,我一直以来都想要一个兄弟,每次独自在家里的时候,常常想象着如果有一个兄弟,就可以天天和他玩了。直到遇见你,发现我一直以来的兄弟,我非常......”   这时琴生突然清醒过来,听见有人在说话,他睁开眼看见郑弦一脸忧伤,还有听到他说的这番肺腑之言。“非常什么?”他说。   “非常幸福。”郑弦突然发现琴生说话了,高兴地扑上去,“你终于醒啦!”   “疼。”琴生捂着背后的隐隐作痛的伤。   “啊!忘记你还有伤了。”郑弦立刻起身,“你知道你昏迷的时候谁在一直照顾你吗?”   “谁?”   “薛缘。”   听到这两个字的时候,他条件反射,心跳加速。   “伤好了之后,要好好谢谢人家。”郑弦凑近,“你的小情绪都表现在脸上了。”   琴生立刻将头埋进被子,“好了,别在调戏病人了。” ☆、第二十一章   等到琴生出院,他听说发生了很多事,爸爸和妈妈再一次的和好了,楠风因为精神的失常被送进精神病院。还没等琴生反应过来,周围的关系都逐渐的变化了,变得不再陌生,充满了色彩,他知道自己要做一件事,了解楠风绑架自己的原因。   他从郑弦的口中听到,楠风的母亲早在一个星期前因为艾滋病去世了,然而楠风一直没有告诉老师,他拒绝接受一切的帮助,一如既往地去上学,或许是在那时他的精神开始变得有些失常。在与他的对话里,他说的那些事,一定是他爆发的原因。如果同学们能够多给他一点关爱,或许就不会发生这种事。   琴生来到那个夜晚自己被绑架的地方,周围已经围起禁止靠近的胶带,琴生穿过那些告牌进到房间里面,看着充满灰尘的地板还有好几天没有处理的垃圾,房间散发着一股发霉的味道,只有但是有一间房间是干净的,他好奇地走进那个房间,发现里面的气味跟客厅完全是两个世界,一股香水味。   从房间里面的布局可以看出是一个女人的房间,这一定是楠风在母亲去世后天天来她的房间打扫的缘故吧。桌面很干净,还有一个相片,照片上是他和他的母亲,两个人的笑容很像。他的母亲在拍照时可以将她的双手护着楠风,就像没有安全感的母亲竭力地在保护自己的孩子一样。   琴生拿起摆放在桌子上的照片,发现相框的角有一张纸露出,他打开相框的背后,发现信封里面装着一份信还有一张□□,他顺势打开了那封信。里面是一个不会写字的人的潦草字迹,下面有一个署名,“最爱你的妈妈”。   这才发现是楠风的母亲生前写给他的信。他尽可能一个字一个字地看过去,信上写着:   亲爱的儿子:   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妈妈可能已经不在了吧,对不起,没能陪你长大,看你结婚的时候。妈妈虽然没有文化,不会写字,不懂得写信,但是还是想把妈妈的心传达给你。   首先妈妈要向你道歉,没能给你一个和他人一样的家庭,每次看见你羡慕别人的孩子有爸爸妈妈牵着的时候,即使你没有说出来,妈妈也知道你对父爱的渴望。有一次你问起爸爸还爱妈妈吗?我打了你,我意识到自己对那个男人的恨,在你身上发泄。我后悔了,我不该那么的愤怒,更不该打你,看见你哭的时候,我的心也疼。我不想你想我学习,不要去伤害任何一个人。   在看见你渐渐的长大,考进了大学,妈妈替你高兴,我的儿子非常令我感到自豪。但是每一次看到你回来都会带着伤,你说是跟同学发生争执打架,我只能语重心长的告诉你要和同学好好相处。为了了解你在学校的生活,曾问过你的老师,老师将一切都告诉我了,她说你是被欺负的,他们嘲笑你的脸,常常捉弄你。妈妈听了之后非常的心痛,为了不让你再受欺负,妈妈恳求老师帮助,要她多多关心下你。   在得知自己患了无药可救的疾病后,我哭了一整夜,我不是畏惧死亡,反而它给我了解脱,但是我一想到你今后只剩下一个人,我变得害怕,害怕离开你,不能再保护你。妈妈很想再活下去,想继续看着你的笑容,你就是妈妈唯一的依靠。病魔一天一天得折磨我的身体,我深知自己的愿望是不可能实现。于是我想最后再看你一眼,看见你安阳无恙的模样,看着活蹦乱跳的你。   妈妈这一生过得非常的累,但是直到你的出生,给我带来了阳光。妈妈希望你能健健康康的长大,然后结婚生子过上幸福的生活,这是妈妈最后的心愿。我希望你积极向上,乐观开朗。能和别人相处得快乐,不要去厌恶自己的缺陷,世界上没有什么是公平的,上天给了你缺陷,一定会在别的地方弥补你。你要学会用感恩的眼光看待世界,一切就会变得不同,嘲笑你的人,你也不用放在心上,因为他是再嘲笑着自己丑陋的内心。   妈妈赚的钱不多,平常省吃俭用,全部合起来也只够你四年的学费,我为你弄了一张□□,钱都存在这里,密码是你的生日。妈妈只能帮你这么多,剩下的妈妈相信你能够独立生活,毕竟一眨眼你已经是个成人啦!不要为妈妈的死哭泣,我希望在天上看着你的笑容,这是我最后的小小要求。   很高兴能和你成为母子,如果有来生的话,妈妈一定会好好疼爱你。   最爱你的妈妈   琴生抹着眼泪,将信折好重新放回信封里,连同照片一起带上。他打算去精神病院找楠风谈谈,将这封信交给他。   他相信这封信里的内容会传达给楠风。等他来到精神病院的时候,看见楠风正蹲在门口,一脸空虚的望着远处。他走到楠风的身旁,问候他的身体。   “楠风,你好些了吗?”   他没有理会,依然看着远处的风景。琴生直接进入话题。“你的母亲要我带给你一个东西。”他说。   这时楠风的注意被“母亲”两个字吸引,转过头看着琴生。一个曾经被自己伤害的人出现在面前,他有点惊吓,以为是来报复他。没想到他递给自己一个相框,上面是和妈妈的合影。他接过紧紧抱着相框,就像抱着母亲的小孩。   “里面有一封你妈妈给你写的信。”   楠风照他说的打开了相框,看到一封信,立刻把信封打开就像发现宝藏的探险者用激动的双手取出那张信。他低着头,仔细地看着那潦草的字迹,他想起当初教妈妈写字时的样子,那时妈妈突然要求要写字,他感到奇怪,虽然说着不会教,最后还是每天抽出一点时间教她写字。每次教完一些字,妈妈总会挑灯在深夜里独自写着什么,当初以为是在练字,没想到从那个时候妈妈就开始写这封信了。   每一个字都是她用心的写下,信里装满了一位母亲对儿子的期望与爱。他花了整整了半个小时,才把那封长长的信看完。瞬间,他看着相片哭嚎,毫无保留地哭了出来,眼泪低落在纸上,弄湿了那个潦草的字迹。哽咽不停的他一直想说些什么,最后还是清楚地说出了一句话。   “谢谢。”   得知琴生已经出院,李彤带头买了一束鲜花准备替全班送给琴生。她捧着鲜花和阮树等人一起来到琴生宿舍楼下,在远处看到回来的琴生,他们兴奋的叫喊着他的名字。琴生看见他们的身影立刻向宿舍跑去。   “琴生!欢迎回来!”他们递给琴生一束鲜花一起说道。   “谢谢,让你们担心了,抱歉。”   “说什么呢。你能回来我们就很高兴了。”阮树原本微笑的脸变得严肃,“楠风那家伙,被我看到不狠狠揍一顿不解气啊。虽然以前就看他不怎么爽。”   “他不是故意的。”   “他都拿刀刺你了,你还为他说话,一定是有意的。”   “我们都不了解他的经历是不会了解他做出这件极端的事的。”琴生继续说到,“我没有替他辩解,只是希望你们不要去恨他,多去跟像他一样的人讲讲话。”   “我才不理解你的大道理嘞。”阮树看着他说,“不过,你没事我们就放心了。”   “这束话是我们全班出费买给你的出院礼物。”李彤羞红着脸说,“你不介意的话就收下吧!”   琴生接过花束时不小心碰到她的手,顿时脸红的想苹果一样。   “那......那我没事先走了!”她说完就跑开。   在一旁的薛缘看见后,悄悄地跟了上去。她们跑到学校图书馆旁的红色亭子里,薛缘拉住了李彤的衣袖。   “等等。”薛缘急忙说道,“我有话想跟你说。”   李彤停下了脚步,回头看着在自己眼前的女孩,她被那银白色的发梢吸引着,在阳光的照耀下,那银白发色的头发散发着五色的光芒,非常美丽。女孩喘着气,鲜红的嘴唇不停的颤动着,长长的白色睫毛下,那个白色的瞳孔映射着是美丽的景色,活像一只天使。   “我记得你叫薛缘吧。”   “是的。”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我就直接说白了吧。”薛缘带着她坐在了亭子的椅子上,“你喜欢琴生对吧?”   “你...你...你在说什么呢。”她再次顶着羞红的脸,“我有表现地那么明显吗?”   “听着,我想拜托你一件事。”薛缘用她白色的瞳孔认真地看着她。   “什么事?”   “我希望你能让琴生喜欢上你。”   “什么!?”李彤慌张地说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就是表面的意思。”   “喜欢怎么可能强求得来,我还没跟他告白过呢,再说他喜欢的未必是我。”李彤用食指在座位旁边画起了圈圈,凭着女人的直觉说,“你是不是也喜欢琴生?”   “没错。”薛缘的表情变得犹豫起来,眼皮微合,低头看着地面。   “那你叫他喜欢上我?”李彤有点嫉妒地说,“你为什么不去跟他说你对他的感情呢?”   “我没有办法回应他。”   “为什么?”   “因为我会忘记他,将他忘得彻底,或许就在这几天,又或许在下一秒。”薛缘抚摸着自己的发梢,用沉重的语气说,“就算我能和他在一起,也陪不了他一辈子。所以我决定放弃他,但是我想在忘记关于他所有的一切之前看到他幸福的样子。”   “那你还是喜欢他的对吧?”李彤有点不甘,“喜欢这种感情不是说断就能断得彻底。你说你会忘记他,但是却忘记不了你喜欢他的情感。”   “我......”   “好吧,我决定了,我决定去向他告白!”李彤用几天几夜的时间终于决心说出自己的心意,“不过他要是喜欢的不是我,我可能会很伤心,但我还是尊重他爱着他人的权利。”   “我还有一个请求。”   “什么请求?”   “如果,我那一天忘记了他,可以麻烦你叫我立刻去看日记吗?那本日记就在我书桌的抽屉里最底层。”   “你太奇怪了,我哪知道你哪天会忘记,又能那么得碰巧遇上你。说不准你会把我当成无敌变态的可疑跟踪狂呢。”   薛缘只是笑了下,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就像她说的一样,如果自己忘记了一切,周围的人就像陌生人一样,自己又能相信谁呢?聊完这个恋爱的话题后,李彤看着眼前的天使依然一脸忧愁的样子,她站起来,背对着她离开了亭子。   第三天,在课上的时候,李彤想通过同学递给琴生一张纸条,不过一个是第坐在一排第一桌,一个坐在最后一排最后一桌。中间隔着一条斜对角线的长度,令她感到绝望。   这时碰巧被老师提问到黑板解答,她有感到希望来了。于是在解完答案后,李彤位置往另一头走下讲台,蹑手蹑脚的从最后一排走过,顺手丢给了琴生一张纸条,然后迅速的从最后一排往第一排跑去,若无其事的坐回了自己的座位。老师一脸懵逼地看着李彤顺畅地完成一场遥远的回位动作,然后继续开始自己的课程。   接过纸条的琴生也一脸疑惑的打开了纸条,上面空白一片,感到更加的疑惑了。   回到位置的李彤惊奇地发现自己写好的纸条竟然还在桌上,她看了看桌上的纸条又看了看琴生疑惑的脸,感到无比的尴尬。她露出一副受不了笨拙的自己的表情。她一旦下定决心的是绝对会完成,于是她再次举手。   “老师!我想改一下答案好吗?”   “额......好吧。”   李彤只是涂掉答案有写了一遍,“想了想还是不改了,打扰了!”说完她再一次绕过了整个教室,有把一个纸条向琴生丢去,这次不幸地砸到他的脸,令她感到无比的尴尬,不好意思地跑向出了教室。   “李彤你要去哪里?”老师一脸惊奇地问她,但是她已经跑远了。   琴生打开纸条,将“下课来找我”四个字,看成了“立刻来找我”。   “老师,李彤有点不舒服,我去带她到医务室。”琴生说完这话跟着李彤跑了出去。班上鸦雀无声,片刻之后,老师回过神,拿起手里的教科书。   “好了,我们继续讲这道题吧,这里的X......”   “李彤等等!”琴生跟在李彤的身后叫唤道。   听见琴生的声音,李彤立刻停下,转过身,向琴生鞠躬。   “抱歉,我总是这么笨拙!”   “没事,我不会在意的,所以你找我出来是想要说什么呢?”   “我想跟你说......”她断断续续地说,“我想跟你说,其实在开学看到你的时候,就知道你是跟我一个班的学生了;在你第一次考了第一名的时候,我看见你非常的兴奋的叫喊了一下,我也非常高兴;还有在班级联谊玩游戏的时候我也是一直在看着你;还有,你在暑假参加钢琴比赛的时候非常帅气,我在听完你弹奏的那一瞬间感动的哭了,我知道你非常的努力还有善良,所以我对你非常的着迷。所以,我想说的是能否请你跟我交往!”   认真听完这么一大串的告白后,琴生脸红了,他第一次受到女生的告白,有点不知所措,想着要不要答应,答应后又要这么做。但是有一个问题进入他的脑海,“我是不是喜欢她?”这个问题他在这一瞬间反问了许多遍,最后浮现在他的脑海里的是另外一个人的身影,她是他心里的天使。想到自己喜欢的是薛缘,他如果接受李彤是对她最大的不负责任,良心使他不想这么做。   “那个,班长其实我心里已经装着一个人了,所以装不下你对我的感情。非常对不起,我不能接受你的告白,相信你这么好的女孩一定会找到比我更好的人!抱歉!”琴生也向李彤鞠躬,等他抬起头发现李彤早就不见身影。   老师看见哭丧着脸的李彤又回到教室,爬在桌子上发出阵阵□□。老师急忙到她桌前,俯下身问她。   “你怎么啦?”   “老师......我那个来啦,呜呜~心好痛啊。”李彤放声哭了一会,意识到全班都在盯着她一个人看,顿时停下了哭声,又冷静地对老师说:   “老师,我那个又走了,没事的,您继续上课吧。” ☆、第二十二章   睁开双眼,满屋子的阳光,照射在粉红的的桌布上,照到衣柜的手柄,从银白色的手柄折射过来的光芒不断地发出波浪似的条纹,一直流入她白色的瞳孔里闪闪发光。她可以看见空气中不断漂浮的灰尘,渺小又自由。   “啊,今天又得去医院一趟了。”   躺在床上的薛缘无奈地生出白嫩的手臂,苍白得令人发慎,她将手臂向上举起,张开五指遮挡着那束耀眼的光芒,就好像是虫洞里害怕阳光的虫子一样看见光就变得无力,只能在一旁静静地等死。没有人会注意那种弱小的生物,渐渐地它的死将会被人们遗忘,从世界上消失。   薛缘走到客厅,看见正在做着早饭的妈妈,还有趴在沙发上翻看着书的薛小方。她坐在弟弟的旁边,听着他自言自语地讲着童话里的故事。   “从前,有一个公主,她有一个烦恼,就是她很容易忘事。她常常忘记自己穿过的礼服,忘记自己吃过的甜点,忘记自己见过的人,所以她为此感到苦闷。国王问她,‘女儿,你在烦恼什么?’,她回答说,‘父王,我为什么常常忘记周围的事呢?我不想忘记令自己高兴的事。’国王点了点头,安慰她说,‘女儿,这样不是很好吗?在你忘记令自己高兴的事的时候,你也忘记令自己悲伤的事,然后在你再一次经历高兴的事时,你又会有新的高兴心情,而那些悲伤的心情就会被掩盖。’   公主反驳道,‘如果将所有的事都忘记了,我也会忘记父王你啊。’国王笑呵呵地说,‘我还记得你就好了。’看见自己的父亲这么的开朗,公主却一点也不开心,因为她明天就要和心爱的王子结婚了,而她依然会忘记自己试过的礼服,不停地试穿,直到仆人提醒她才发现自己忘记的事,她非常的悲伤,她害怕忘记深爱的王子,忘记和王子相爱的时候。   直到婚礼的这一天,公主真的将所有的事都忘记了,连自己的名字都想不起来,她对奇怪的婚礼,对陌生结婚的对象感到害怕,她逃离了婚礼。”   “这个童话真的很悲伤呢。”薛缘对自己的弟弟感叹到。   “不会的,姐姐。因为它是童话啊,童话的结局都是完美的,我喜欢这个结局。”小方看着忧郁的姐姐露出微笑,想替她打打气。他回过头接着看着手里的童话书,念起接下来的故事。   “逃离婚礼的公主来到了一个没有叶子的荒芜森林里,她遇到了一个女巫。女巫面带微笑,拄着拐杖对公主说,‘这位美丽的公主啊,你是不是再烦恼自己忘记的事呢?’公主惊奇的看着满脸皱纹的女巫说,‘老奶奶,你怎么知道我想的事?’女巫哈哈大笑,‘因为我是无所不知的女巫啊。’公主有点开心的问女巫,‘你知道怎么使我回复记忆吗?’   女巫从她怀里拿出了一瓶神奇的药水递给公主说,‘你只要一滴不剩地喝下这瓶治百病的药水,你就能回复记忆,但是你之后必须亲吻你心爱的人才能奏效。’公主高兴地结果药瓶说,‘我知道没有什么事是绝对的,我需要付出什么代价吗?’   女巫见到这么明事理的公主又笑了,‘你果然是个聪明的公主,你说的是对的,这药有它的副作用,就是在你回复记忆的时候会剥夺升上所有的黑丝素,你将会变成白发苍苍的女人,要是你能接受就尝试一下吧。’女巫说完,变成一股白烟消失在公主的眼前。   公主思考了许久,她思考着自己一直生活的每一天都是陌生的世界,那样跟装饰在鱼缸里的金鱼又有什么差别呢?她想记起爱她的父母,她记起自己深爱的人。公主在下定决心后,一滴不剩地和下了那瓶药水。公主又跑会城堡,看见一直在等待她的王子,深深地给王子一个拥吻。   在公主吻下去的那一瞬间,她的头发逐渐变白,在到眉毛,眼睫毛,直到她的瞳孔全部都变成白色的。公主透过镜子看见了自己的身影,一个白发苍苍的女人,她又有点后悔了,她担心王子会因此抛弃她。   王子看着公主的模样,还有她不停遮掩着自己的的头发的动作,王子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离开,而是上去抱住正在害怕的公主,王子在她的耳边轻声地说,‘不要害怕,我美丽的妻子,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爱的是你的心。你现在的模样就是我心中的天使般的模样,我爱你。’   白发公主和王子从此过着每天幸福快乐的日子,不会因忘记而烦恼。”   “如果现实像童话一样就好了。”薛缘小声的自言自语。   “姐姐,我觉得你就像发白公主一样,一定会找到自己的另一半,然后他会和姐姐结婚,成为我的姐夫。”弟弟微笑着,将童话书合上,蹦蹦跳跳地跑出去完。   看着小方天真无邪的笑容,薛缘也露出欣慰的笑容。   “可是你不知道公主不仅仅失去她身上的黑色素,还有她短暂的生命。”薛缘紧紧抓着沙发,眼神透露着无限的悲伤。   吃完妈妈做的早餐,和妈妈挥手道别,随手将门关上。她走到里家不远处的公园,看见在玩着沙子的两个小孩一直在笑,看见一对情侣正手牵手坐在绿荫下,还有孤单的老人牵着自己的狗走在街道上。她将手插进口袋,这时才发现自己忘带之前的病例本,她停下脚步想回去。就在她停下的时候仿佛又忘记了什么,于是直接向医院走去。   “薛缘,你最近是不是经常忘事?”身穿白色衣服的老妇人拿着新的病例本递给薛缘。   “我不知道,我竟然还有旧的病例本。”薛缘对医生说的要带上之前的病例本感到疑惑。   医生似乎意识到,薛缘的记忆已经不是想以前一样仅仅是忘记有记起来的那么简单。医生看着一脸疑惑的薛缘,无法向她解释她已经失去对病例本的事,但又不得不告诉她已经开始进入记忆缺陷的阶段了。医生思考后觉得不能再用这件事刺激她的记忆神经,于是默默地打算告诉她的家人。   “薛缘,你最近感觉怎么样?”   “除了头会像以前一样时不时地产生疼痛感,最近不知道为什么全身都开始有些疼痛。”   “那你都是什么时候会疼痛?”   “嗯,让我想想。”薛缘用手掌摸了摸脑袋说,“好像是在刻意想些过去的事的时候,全身就就像被麻痹一样,疼痛感就会从身体的内部逐渐扩散。”   “这样。”医生又陷入沉思,“我建议你先不要去想之前的事,忘记了就忘记了,我这会在想想办法,找找关于这种特殊的病因的解决方法,知道了吗?”   “好的,麻烦您了。”   薛缘起身告别了医生,走出了听诊房。   在薛缘刚出生的时候,所有人都感到非常的惊奇,历年来首例接生出一个全身毛发都是白色的婴儿。在医生的要求下,对婴儿取了一点血液,发现里面几乎没有黑色素,并且基因的形状也有点奇特。正常人的基因是螺旋状双链状,但她的基因却是笔直双链状。而且她非常的聪明,感觉早胎儿的时期就已经学会讲话。那时刚刚出生的她并没有大哭大闹,反而露出微笑,似乎为自己的出生感到高兴。之后在她的成长中逐渐发现她不想同龄人的小朋友一样活泼,反而很冷静,遇到什么危险都能够自己想办法。她的种种行为令父母和医生非常的惊奇。   直到她18岁成人的时候,父母发现她经常忘记事情,于是带着她到医院检查。医生看见检验结果再一次被这种奇怪的事震惊。薛缘的记忆细胞开始衰退,不仅如此,其他的细胞也开始和记忆细胞共同死亡。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薛缘的寿命是常人的一半左右,也就是说普通人一般的存活年龄是在80到90岁之间,而她迈入死亡的时期提早到40到50之间,或许更早。这也意味着父母会看着她离开自己。   得知此事的父母非常的悲痛,为了不让女儿知道他们故意隐瞒了存活年龄的事,只是将她会失去记忆的事告诉她。   薛缘又回到家里,这一趟短短的路程令她感到疲惫,一到家就躺在了沙发上,看着天花板上摇晃的吊灯,她觉得非常困。   “姐姐!”薛小方拿着更他差不多大的相册蹑手蹑脚地走向姐姐,他将相册放在桌子上。   “怎么了,小方?”   “姐姐,这个相册是你放在柜子上的吗?”   “不清楚,大概吧。”   小方翻开相册,看见很多姐姐的照片。   “上面有好多姐姐的照片呢。”小方看到其中有一张小时候姐姐在幼儿园和郑弦玩耍的照片,照片上姐姐用满是泥巴的小手吓哭了郑弦,被幼儿园老师拍了下来。   “姐姐小时候好可爱。”小方转过身看着姐姐,拉着她的手说,“姐,你来陪小方一起看嘛。”   想睡一觉的薛缘被小方的叫声吵得睡不着,无奈可何地陪弟弟看起之前的照片。她突然发现照片里有一个张是和郑弦和他的爸爸还有一个黑发男生的合照,她指着这张照片,一直看着那个男生,却记不起他是谁。   “姐姐,你怎么老是看着琴生哥哥呢?”   “琴生?你认识他?”薛缘好像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似的,反问着小方。   “他不是姐姐的朋友吗?上次还来我们家一起你的过生日来着,我还说他慌张的表情很像小仓鼠呢,可是被你说了一顿。”   “哈......是吗。”薛缘听到小方说的事后,才意识到,自己生日那时候的记忆已经消失殆尽,她变得惶恐。   这时郑弦来到薛缘的家门前。前几天薛缘就开始请假,为了跟上课程,她特意叫郑弦把上课的笔记给自己复习一遍。一直独自待在家里过着周末生活的小方听见门铃声后,好像小狗看到骨头一样兴奋地跑去开门。   “姐!郑弦哥哥来找你了。”   郑弦带着笔记本来到了客厅,看见薛缘一直翻看着相册。   “薛缘,你在看什么呢?”   薛缘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走过来,用食指指着相册里那个偶然拍到的那个男生的笑容的照片。   “郑弦,你认识这个人吗?”薛缘带着好奇地表情看着他说,“我弟说上次他有来过我家,我猜可能是你的朋友,长得挺可爱的。”   一脸吃惊的郑弦看着薛缘好像在问一个陌生人的样子,紧张地说:   “薛缘,你忘记他了吗?”   她摇了摇头。   “他是你一直喜欢的人啊!”   听到这句话,薛缘并没有感到非常惊讶,反而很冷静。   “我......确实有点喜欢他,但是刚刚的事,你怎么说一直呢?”   郑弦的神色变得更加慌张,双手搭在薛缘的肩旁上,直视着她的双眼。   “你真的不记得他了吗?”   “你很奇怪哎,怎么说得我暗恋他很久的样子,我可能最近又开始忘记一些事了,但是我还是记得你们的啊。”   郑弦变得不知所措,他无法看着琴生被薛缘忘记,不断地告诉薛缘当初嘴边一直挂着琴生,和琴生参加联谊,还有去北京旅游的事,她都毫无感觉。感到绝望的他犯下笔记,打算离开。   “喂,你的笔记不要了吗?”薛缘拿起笔记想还给他,却被他气得骂了一顿。   “那是你叫我替你抄的笔记啊!笨蛋!”   周一早晨,薛缘来到学校上课。她特意绕过正路,从教学楼后的那条小径穿过,直接到教教室里。正在她想要越过草坪的时候,一个人叫住了她。   “喂!看什么看,说的就是你呢。”李彤气势汹汹地走来,边说边靠近她,“你不知道小草也是有生命的吗?你感受过它们在你的鞋子底下受尽□□的感觉吗?你以为它们喜欢SM当个受虐狂啊。”   薛缘被骂的哑口无言,她语言里有点幽默又带着刺,令薛缘哭笑不得,只好低着头向她道歉。   近视的李彤凑近一看,才发现自己骂的是薛缘,正巧她还在为前些日子自己的感情被琴生甩出十万八千里而悲伤呢,正好这个幕后指使者出现在她的面前,她就把自己的小怨恨撒在她的身上。   “原来是你啊,我本想感谢你给了我勇气去向琴生告白来着,结果,你猜怎么着?”   “我叫你去跟琴生告白?”薛缘说,“我怎么会指使你去跟那个男生告白呢,明明自己喜欢他。”   “不要给我装失忆......等等,失忆?你不记得你跟我说的事吗?”李彤用怀疑的目光看着她。   “对不起,我没有印象了。”   “好,先不管你有没有印象,我还没说完呢。结果,他拒绝我,说他已经有喜欢的人了!你知道我那时像哭得死去活来的小媳妇一样,被班上的人嘲笑吗?最后我相通了,即使他拒绝我,我也不想放弃,宁可做他的粉丝,也要跟着他,我一定会找出他喜欢的那个人的!”她几乎是一口气说完前面长长的话,“然后,你说你不记得以前的事吗?”   “对。”薛缘被她通红的圆脸加上瞪大的双眼,吓得不停地朝她点头,“我还跟你说了什么吗?”   “你叫我转告失忆后的你立刻回你家把你书桌的抽屉里的那本日记翻出来看。”   “日记?”   “是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反正你赶快回去看你的日记就是了,你只告诉我这么多了。”   “可是我等会还要上课。”   “你都失忆了还上什么课啊,上过又忘记你还不得再上一遍,快点回去看你的那个什么日记啦。”李彤回想起那时她恳求自己的眼神,好像恨不得把自己关起来的眼神,着急地推着她。   校门前有一颗梅花树,每年在季节交替的时间它会开一次花。这会路过校门口的人都会看见树上一个个含苞待放的花蕾,花蕾从花心到花根的颜色从鲜红色变成浅粉色,在暗褐色的花枝的衬托下变得格外的艳丽,就像羞红着脸的少女,展现着千娇百媚的姿态。   被李彤执意的要求回家的薛缘经过梅花树下,抬头望着那些花蕾,心情变得有些轻松。她的目光无法移开,被粉色吸引着。薛缘从小就喜欢带着粉色的事物,在她的眼里粉色是所有颜色中最温柔的颜色,但是在逐渐长大后,她发现粉色变成了他人刻意抵触的颜色,人们认为粉色太幼稚,一点都不像成熟女生该有的。一次她背着粉色的书包到学校,被同桌的男生嘲笑道,这书包粉里粉气的太恶心了,凭她不服输的性格自然地给了同桌一巴掌,随后被班主任教育了一番。他人的眼光就像小偷一般偷走起她的喜欢粉色的心情。为了顺从这个荒谬的世俗观念,她不再把自己喜欢粉色的事说出来,将所有带粉色的东西都藏了起来。   “薛缘!”   一个男生的声音从远处传来,她转过身看着那个男生,一头乌黑发亮的头发,一双腼腆的目光,还有稚嫩的脸蛋。是照片上的男生!她的心有些慌乱,激动地说不出声音,只是一味的看着他朝自己跑来。   “薛缘,你怎么在这?”   “我......”她的喉咙像是被空气噎住,无法说出口。   “对了,那个我有话想跟你说。”琴生的眼神变得飘忽不定,红色的嘴唇不停的蠕动着,手指抓着衣角。下一秒,他将双手合拢,放在背后,稍微往下身子,一脸羞红地说:   “我想了很久,不管你会不会回应我,我还是想把自己一直放在心里的话告诉你,不留下任何的悔恨。”   他边说着,边把手插进的口袋。   “第一次在火车上无意地撞到你,那时我的心无法控制变得膨胀,它几乎快跳出我的心窝。还记得你开学在学校里的一个课大树下唱歌的时候,你的歌声触动了那个不知名的心情,我原以为它是仰慕,可是后来我发现,那其实是爱慕。   在我知道你和我是在同一所大学的时候,晚上一直在想你的事,就算是睡了,梦里也不停地在想着你,想着怎么样跟你有更多的接触。那之后,我一直在学校走着,只为了能再一次碰见你。”   薛缘静静地听着他回忆起之前的事。虽然她都没有这些记忆,但在他的描述下她仿佛又回到了当初和眼前的男生相处的过程,内心开始躁动。   “直到在钢琴选修课上碰见你,我的内心再一次掀起了波浪,能和你在同一个班级你学习真的太好了。就算模拟了很多遍和你讲话的情景,一看到你我还是不敢上前,还是你主动跟我讲了第一句话。就在和你几句简短的对话后,或许是我一厢情愿,我感觉更接近你了。   转眼过了一年,在和你相处的过程,我渐渐地了解到你的事情,了解到你的性格,还有弹奏吉他的天赋。我被你的清脆甜美的歌声吸引,变得不知所措。我知道我只是众多喜欢你的一个,我还是想我把我的感觉说给你听,我喜欢你,想更加地了解你,想和你相处,如果你不嫌弃,可以跟我牵着的手,走过一生吗?”   薛缘被这些话语戳中内心,每一句都令自己非常感动。她想给他一个拥抱,想告诉他自己也喜欢着他。但她没有,在她的精神世界里有种抗拒的力量,促使着她拒绝。   “那个,我们还不大熟息。”她脱口而出,“我还有事得先回家一趟,抱歉。”   “不大熟息”四个字瞬间给琴生泼了一盆冷水,他的心情在这一刻失落,就像吃了一大盘的苦瓜,说不出的苦在他堵塞在他的心头。眼里的水分变得酸酸的,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女生面前落泪,一个劲得抑制着自己的情绪。   “啊,这样啊。抱歉,占用了你一些时间。”   “对不起。我先走了。”薛缘看着他苦涩的表情,心就像被什么揪住一样,那样得疼痛。   薛缘立刻跑回了家,到自己的卧室里,不断地翻出抽屉里的东西。在最底下找到了那本日记。她身体开始变得刺痛,即使医生说尽量不要回忆之前的事,但她还是努力地想回忆起之前的她到底想告诉她什么事,那阵刺痛从她的身体开始侵蚀她的脑部。   她似乎记起了一些片段,变得非常紧张。打开了那本粉红色的书皮,第一页是写给自己的前言:   我知道,自己,剩下的日子不多了。   我写这本日记的目,是想保存一份感情,一份对某人的深深的感情,我不会妄想称这份情感为爱,因为爱是永恒的,而我没有永恒的时间来表达这份爱。我的爱仅仅是一份短暂的喜欢。   接下来的日记,我希望能给失忆后的自己看,里面我曾经有过的实实在在的感情。最后,我有一个小小的恳求,希望自己能认认真真的看望日记,然后按照最后一页的话去做。   2016年9月9日   这是我开学的第一天,我第一次遇见琴生的时候,在火车上和他的座位仅仅隔着一排的我,我一直一直注意着那个不知道名字的男孩,被他的一举一动吸引着。看着他侧着身子一个人看着窗外的时候,我被那张深沉而忧愁的侧脸吸引;看着他因为有点困而不小心撞到玻璃窗的时候,我被他一脸慌张而尴尬的表情吸引;看着他饿到独自发出咕咕的叫声的时候,我被他想吃事物又抗拒的搞怪表情吸引。   直到火车到达终点站的时候,他因为睡觉错过下车,问我也因为看着他错过下车。再发现车门快要关上,我和她匆匆忙忙的提着行李向同一个车门跑去,我们撞在一起,他向我道歉,那时我第一次清楚地听到他的声音。我又被那个成熟温柔声音吸引,因为害羞,我没有和他说过多的语言。   我知道自己总有一天会忘记这种声音,会忘记今天的自己和他相遇的经历,所以我决定开始把和相处的一分一秒都写成一本日记。我很害怕,害怕我把他一点一点地忘记,哪怕多给我几秒也好,请不要躲走我的记忆,这样比离开他更痛苦。   2017年5月22日   今天是我的生日,另我出乎意料的是郑弦竟然把琴生邀请来参加我的生日。当我看到他的时候,高兴地快要尖叫出来。   那时郑弦向我说了一句话,“既然喜欢,为什么不去追求?”我想告诉他,我巴不得立刻向他表达自己的心意,巴不得上去拥抱他。但是我没有资格,一个随时会把他忘记的人,又有什么资格去向他表白。与其闯入他的生活,最后在看着自己把他忘记,不如一直看着他,在我忘记之前,还能够通过这本日记回想起自己对他的感情,这样就足够了。   我把重要的情感给保存在日记里面,把它们慢慢积累起来。   2017年6月6日   今天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但是确实我最不想忘记的日子。早上,我和琴生一起在一间教室上课,我很开心。为了更加靠近他,我这次和他一同坐在了最后排,中间虽然隔着5个人的座位,我还是能看见他上课时认真的样子。   课间,他离开了座位,桌上留着一本笔记本,好奇心使我情不自禁地走到他的座位前,我没有去翻看那本笔记。是一阵风帮助我翻开,我特感谢这一阵风,让我看见了笔记本里面一生都忘不了的内容。笔记本上是乱涂乱画的五线谱和音符,在那些音符的下方,我看见了他端正的字迹写着:薛缘。是我的名字!我感到非常幸福,原来他对我也有点意思。   那时我又开始慌张了,如果被他喜欢,我又不能回应他,我不想这样,求求上天不要再捉弄他的情感了!我不想给他一段不好的回忆,如果能让他忘记我吧,我愿意牺牲我的生命。   我在那个时候就已经开始忘却记忆了,我想,我最后可能没什么能够让我留下关于他的记忆。我也开始渐渐接受自己记忆衰退的事实了,我不奢求什么,我只要他能够记住我,我就已经很幸福了。   ......   日记的最后一页,是一句简短的话:如果你忘记了这些,请你离开他的身边吧,不要去打扰他的生活!   看到这里,她仿佛身处在深海里,沉重的水压令自己无法动弹,周围是一片漆黑,摸不到尽头,也叫不出声音。她只听到自己的哭泣声,不是因为身体的疼痛,是她的心在哭泣。她抽打着自己,怨恨天上把她记忆夺走,怨恨无力反抗的自己。   “为什么!”她泣不成声,“为什么要让我经历这样的痛苦啊!让我遇见了自己喜欢的人,最后又无情地把他从我记忆里抽出去。”   她倒在了床上,重重地拍打着床铺。“啊!我然道不能有自己的感情吗?不能过着和普通人一样的生活吗!只是因为我与众不同的白发吗?我不需要!”   她用手臂擦拭着自己不停流下的泪水,蜷缩着身子,捂着脸,哭得像小孩一样。   楼下的杜梅听见女儿的房间里巨大的动静,放下手里的活,走道楼梯口,想继续走上去,没想到女儿却走下来了。看到女儿一双红肿的眼皮,焦急地问道:   “发生什么事了?”   她没有回应,只是收拾着自己的东西,将它们都放入自己的行李箱。片刻之后,她用沙哑的声音对母亲说:   “妈,我要辍学。”   “什么?你要辍学?到底怎么啦?”   “我开始忘记之前的事了。”她淡淡地回答。   “对不起,是妈妈让你受苦了。”杜梅神情顿时变得惊恐,含泪抱住她,“你不要离开这,还有妈妈记得你啊!”   “妈。”薛缘再次哭了出来,“如果我把你们都忘记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待在这个家。让你们看到一个完全陌生的我,现在的我会很伤心啊!”   “不会,妈妈会让你生活得更好,不要离开好吗?”   “妈,你不要再求我了,我已经决定了,我想到奶奶那生活,一个人呆着,不会为任何人烦恼。”她喊道,“我才是要求求你不要再让我眼睁睁地看着我忘记你们,然后喊你们叔叔阿姨的模样!”   她收拾完行李箱,拉着它走到了玄关,回头看着不停喊着留下来的母亲。她含泪微笑着说:   “妈,谢谢你。” ☆、第二十三章   课上,窗户角落的位置。琴生还没有从刚刚的失落回过来。   “二师兄,你在发什么呆呢?”坐再一旁的郑弦看着久久没动过的琴生无奈地问了一句,“你到时说说话啊,不要板着一个猪头脸啦。”   琴生侧头看着郑弦,二话不说地靠在他的肩膀上。被一旁的女生看到,小声尖叫着,又拉着另外一个女生悄悄地说着什么。   “喂喂,别都看见啦,会误会我们的关系的。”   “有什么关系,反正我们是亲兄弟,靠一下又不会少快肉。”他小声的跟郑弦说,“我刚刚找薛缘表白了。”   “她拒绝你了是吗?”   琴生抬起头有点气愤地说:   “你早就知道啦,还故意问我。”   “不,我是在你说‘表白’的时候知道的。”郑弦皱起眉头,变得有些严肃,“放学后,到教学楼的天顶,我有话想跟你说。”   “什么话啊,在这说不好吗,还搞气氛啊。”   “你是想我说到下课,不用听课了吗?”郑弦重重弹了下他的额头说,“是有关薛缘的事。”   琴生闭着双眼摸着额头,有点惊奇地说:   “知道啦。”   放学后,他们来到了屋顶。郑弦找了块空地,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琴生靠在他身旁并肩坐了下来。   “我接下来和你说得这些话,你不要太惊讶了。”   “什么啊,这么神秘。”   “薛缘,她,忘记有关你的事了。”   “啊!”琴生吃惊得大叫,“那早上,她跟我说‘不太熟息’的那个时候就已经忘记我了吗?”   “估计是。要怪就怪你表白的时机不对,是不是被当成陌生人一样的被忽略了。”郑弦看着他一脸失落的样子,“所以,我现在就是想告诉你这件事,还有我记忆中她的故事。”   琴生笔直地坐着,侧耳认真听着接下来郑弦说的事。在他的口中,琴生听到了一个完全和印象里不同的薛缘,她热情开朗,待人如知己的一面。   薛缘和郑弦是在幼儿园的时候就已经认识了,后来郑弦又被妈妈寄在薛缘家里生活了一段时间,他们可以算是从小相处到大的青梅竹马了。在被郑弦寄放薛缘家里的时候,他常常被薛缘当作小弟一般的使唤,在他的眼里小时候的薛缘非常想个大人,有一次,他进过了一户养狗的人的家里,那只狗竟然被有被绑住,逃了出来。正巧放学经过那里的郑弦碰到了那条一脸凶相的恶狗,他吓得不敢动,双腿发抖得站在原紧紧地抱着书包,那只狗没有靠近,只是绕着他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还朝着他叫了一声,吓得他哭出了声音,眼看就要被狗咬到。   这时薛缘听到他的哭声赶了过来,拿着木棍气势汹汹地将恶狗吓走。最后拉着还在哭的郑弦走回家,路上她安慰着郑弦的,为了不让他哭泣还故意激怒郑弦使他分心。那件事后郑弦受到薛缘的影响变得勇敢,不会轻易的哭。他也很感谢那时薛缘冒着自己可能被咬的危险出面保护他。   就在薛缘上高中的时候,郑弦也经常到她的家里玩。常常聊到晚上吃饭的时候,薛缘妈妈叫他留下吃饭。那个时候薛缘变得健忘,开始忘记一些事。一次他问起薛缘的弟弟去哪了,她竟然回答说,她没有弟弟。但是以为薛缘在开玩笑,但是一番的质问之后才发现她真的忘记自己有弟弟的事。   她的母亲为了不让她知道自己开始遗忘的事,等到她弟弟上完补习班回来,故意向她说谎,将她的弟弟说成是寄养在家里的一个远房亲戚的小孩。那时还特意叫他不要说出真相。郑弦眼看着她将自己的亲弟弟忘记,就觉得将来她会把所有一切的人事忘记。果然,现在把和琴生经历过的事忘得一干二净。   听完郑弦的漫长的一番话后,他们觉得一起到薛缘家里看看情况,想着要找到什么办法解决这个事。于是,他们当天晚上一起约好到薛缘的家里,结果发现薛缘已经离开了家。   她的妈妈将一切告诉了他们,说起薛缘的父亲家族的事。他们惊奇的发现,原来这种病是家族遗传的疾病,而且都是家族里面的第一胎才会有这种情况。   薛缘的父亲薛木年是家里最小的孩子,比他辈份大的还有四个姐姐,而他的大姐已经把所有的事都忘记了,现在独居在他的家乡——白凤村。他家族里所有忘记往事的人的最终的归宿就只能回到家乡度过剩余不多的日子,因为他们将会忘记一切,忘记自己的出生,忘记自己的亲人,最后只记得自己的痛苦,在受尽病痛的折磨后孤独的失去。   薛木年的母亲还是家族的族长,为了照顾家族里所有被神明抛弃的人,一直守在家里,跟那些每天都忘记昨天发生的事的人一起生活。薛木年的童年是在家乡度过的,他对这些人这些事都已经习惯了,就在他成年到外面结婚的时候,也告诉了自己的妻子。   杜梅听后也默默的接受这种事的发生,但在薛缘出生的那一刻看到她一身白色的毛发,还是被震惊到。虽然薛木年一直提议将第一胎的女儿送回家里给自己的母亲养,不然最后伤心的是自己,但是她坚决的不同意,她哭着求着薛木年,最终才把薛缘留下的,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又有谁能够将自己的肉分开呢?   在杜梅发现薛缘开始失忆后,为了能让女继续过着开心的日子,她为女儿付出了许多,不管是在她忘记弟弟的时候,还是在她忘记爸爸的时候,她都忍着悲伤接受她,即便最后她将自己忘记。   最后杜梅还是瞒不住她,只能以泪洗面地看着她独自离开,孤独地回到乡下生活。杜梅告诉他们之后,他们依然不放弃薛缘,决定要去乡下找到她,找到解决问题的办法。在郑弦和琴生离开的时候,含着泪要求他们一定要把薛缘带回来。   “麻烦你们转告薛缘,她的妈妈一直在家里等着她。早点回家和家人团聚吧,不管她记不记得我们,我们都爱着她。”   翌日清晨,他们准备好几件衣服和食物,踏上寻找薛缘的道路。他们知道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于是向学校请假一个星期。这还是琴生找阮树走了后门,校长才同意的。   他们俩乘着火车,在火车上看着忧心忡忡的琴生,郑弦安慰到:   “你知道吗,我们还没见面的时候,薛缘一直都跟我提起你的事。”   “真的吗?”琴生惊奇的看着郑弦,他迟钝的情商一直没有发现薛缘对她种种的行为,是在向他表达喜欢的感觉。听到这话后,琴生才反应过来,慌慌张张地捂住羞红的脸。   “是啊,她在刚上大学的时候就一直注意着你。”郑弦露出欣慰的笑容,仰起头靠在窗户上说,“你还记得吗,我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是在你一个人独自在夜晚练琴的时候。那时,正好是我被我暗恋的女生拒绝的时候,碰巧听见你的琴声,于是想去探个究竟,到那个门前,我从门缝里看见你的背影,在漆黑的房间里只有一束月光照着你的侧脸,我的心砰砰地加速跳动,还以为自己遇到了钢琴女神,在那一刻我被你的侧脸吸引,一直以为你是女生呢,还有一种想把你追到手的想法。”   “你真的很花心嘞,刚失恋又想找一个新欢。”   “哈哈,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才被女生甩的吧。”郑弦笑着说,“于是,我想走近看清你的模样,被你从窗户跳了出去,我还吓了一跳,赶快上前想抓住你,没想到你矫健的烟着水管跑走了。”   “那之后你猜怎么着?我本想慢悠悠地离开琴房来着,想着明天一定要找出你,越想越兴奋!蹭蹭地踢了柜子一下,我越踢越快,没想到从柜子里跳出一个人影。我才不会告诉你,最后那个人吓得快把身后的扫把踩断,我也害怕地叫着差点没喊破了喉咙,”   原本还一脸忧愁的琴生这会捂住嘴差点笑出声。郑弦看着他轻松的笑容,继续说:   “那个人影就是一直躲在柜子里面偷听你弹琴的薛缘。”   琴生瞬间停住,好像吃了糖果一样,双眸如同星星一样里闪闪发光,心里非常的高兴。   翻过一座座茂密的山林,映入他们眼帘的一个周围长满奇妙的白色叶子的树,再往里是一个坐落在树林中央的村落。有一条长长的小路直通村子,就像迎接远客的地毯。天空一碧万顷,偶尔会传来鸟鸣声,那声音清脆动听。   走进村落,一个刻有繁体字的天然的石头,上面刻着:“白凤村”。村子里的房屋整整齐齐,周围的种有竹子,田地在村子的不远处,种的都是麦子,这个季节正是丰收的时候,金黄的麦田里的老人和小孩正在收割着成熟的麦子。   村落里没有所谓的围栏,家家户户都是相互连通的。一路上常常会碰到到处乱跑的鸡鸭,还有正在玩耍的小狗。在往里走能看见屋里屋外的当地居民,他们的神色非常的轻松自在,仿佛没有对生活的烦恼,一副安居乐道的样子。   “你们是什么人!”从树上跳下一个男孩子,有着跟薛缘一样的银白色头发,还有纯净无暇的清澈瞳孔,男孩长得非常的俊俏,就像外国油画上长着翅膀的小天使。他的眼神扑朔迷离,左手插着腰,右手指着琴生。   “小孩,我们是来找一个大姐姐,有着跟你一样的白发。”   “我们全村都是这样的头发,你说的是哪一个呢?”   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进入了一个与世隔绝的国度,在这儿,他们才是黑发黑瞳的异邦人。   “小孩。你能带我们去见村长吗?”郑弦凑近小孩。   “你别过来,你这人怎么回事,都不认识,就这么自来熟。”男孩有点气愤地说,“你们还没说出自己的名字,怎么能让你们进去呢?”   “不好意思,我们太着急了。”琴生将郑弦拉过来,弯着身子亲切地说,“我的名字叫薛琴生,旁边的这个大哥哥是我的兄弟叫郑弦,能够请问下你的名字吗?”   “我嘛,我叫薛瑞阳。”   “我今天冒然来到这里还不熟息这儿的风俗,你能跟我们讲讲我们要做些什么吗?”   “你们为什么长得跟一副黑发黑瞳呢?”   “这个......我们不知道怎么解释,不过我们绝对不是什么坏人。”   “我们这的人进村子前都会朝那座山上的神庙里拜一下,然后才能进来。”   “神庙?”   “对,它是保护我们全村的神明,名字就是我们村子前的石碑上写的——白凤庙。”瑞阳小声地告诉他们,“据说我们都是白凤的子孙哦。”   他们对瑞阳说的话感到好奇,似乎这背后有着什么惊奇的秘密。他们按照瑞阳说的,入乡随俗,朝那座山上虔诚地拜了下。   “那我们可以进去吗?”   “嗯,不过大哥哥你们为什么见村长?”   “因为我们想了解你们的事,我有一个朋友跟你一样有着美丽的白发白瞳,但是她什么也没说就离开我们,所以我们想来到她的家乡,更加地了解她的事。”琴生有些期待,他希望自己能够在这儿发现些什么。   “好吧,我带你们去见村长。”   瑞阳一出生就被他的父母留在了村子,由村长一手抚养长大。听着琴生说起外面的事,他变得更加的好问。一个没有出过山的小孩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期待,令琴生想起自己的小时候,瑞阳跟他一样想出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是条件迫使他不得不呆在山里,他无法实现自己的愿望。   “瑞阳,你知道自己会失去记忆的事吗?”   “嗯,知道。我也知道父母一出生就把我留在村子。”   “那你会讨厌你父母把你留下吗?”   “不会,我知道父母是为我好才把我留在这儿。”瑞阳低着头,“可是我一直没有看见过他们,想看看他们的样子。”   琴生在他的话中听到了一个小孩的一个非常普通的要求,仅仅的是想看看自己父母的模样。在这儿确实如此的困难,连知道自己的父母的权利都没有,他不禁为眼前的男孩感到心痛。   “那你......”   “不过没关系,村长跟我说他们很爱我,或许我见过他们,只是忘记了而已。”瑞阳说出这句话的时候,非常天真,没有一丝的负面念头。   琴生第一次看见如此乐观的人,或许是失忆给了他无忧无虑的生活,但同时也使他失去了普通小孩该有的疼爱。   随后,带他们走进村子最中心的大屋子里。屋内的布置很简陋,四周都是窗户,用稻草装饰的墙上挂着类似朝拜神明的奇怪头饰,房间的中央有一张圆桌,往后就是一张用竹子做成的床。   一个老人盘着腿坐在床上,闭着双眼,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奶奶,你睡觉的样子很奇怪啊。”瑞阳跑到老人的床前拍了拍她的大腿,“有客人来找你了。”   这时老人揉着朦胧的睡眼说:   “又是你这小淘气,奶奶睡的正香呢。”老人起身,健步如飞地朝他们走来,“你们是城里的人吧,来这做什么?”   “我们的朋友回到这,我们是跟着她来到这的。”琴生解释道,“老奶奶,你认识薛缘吗?”   “哦,是我家薛缘的朋友啊。”老人又回到床上,继续盘起退来,“她前天刚回到这,应该开始失去记忆了吧。你们为什么还要找一个忘记你们的人呢?”   “即使她不记得我们,我们不会忘记她。”   “但是你们考虑过她的感受了吗?”   琴生愣住,他无言以对,他知道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薛缘对失去记忆的痛苦,但琴生不想就这么放弃。   “一定有什么办法只好薛缘的病的。”   “病?”老人听见外人对这种现象称之为“病”感到好笑,“这不是病,是诅咒!你们这些门外汉,什么都不知道就不要乱说。”   气氛变得尴尬,老人指着屋顶的壁画,画上是一位美丽的白发女子,仔细看的时候会发现,女子的画像是有一幅幅连续的小画组成,总共有5幅,画里还有一个男子。   第一幅是美丽的女子被众人包围,女子伸开手臂,天上是一个个类似圆饼的圈圈,紧接着是这名女子和一个男子的情景,画的是他们相互爱慕的样子;第三幅是这名女子和男子相爱的缠绵;第四幅,那女子的手中抱着孩子看见男子和另一名女子在一起;第四幅,那女子来到一个深山里;第五幅,女子的孩子长大成人结婚又剩下孩子;最后一幅,那名女子已经不在,子子孙孙团结起来变成了一个小小的部落。   “你们看见那个是什么了吗?它是我们祖先留下的古老故事,记载着数千年发生过的事。”老人开始用深沉的语气讲起壁画上的故事,“传说,在遥远的一个小山村里有一名被全村人奉为神明的女子,她叫白凤,她最突出的特征就是她美丽的白发。虽然是白色的,但是却能看出七彩,人们不知道她是从哪里来的,为何头发与他人不同?   后来,她无可救药地爱上了一个普通的男子。性情发起的那个夜晚,她怀上了他的孩子。白凤想着从此和男子幸福的度过余生,随后才知道,那个男子是有家室之人,她悲痛欲绝。不与外界接触,便不会有伤害。他决定隐居深山,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临死前,白凤含着泪对子孙说道‘爱意枯竭之时,愁恨便会到来,我的子孙啊,你们将会忘记所有外来之物,幸福的生活下去吧。’”   静静地听完这个悲伤的爱情故事后,他们虽然还不大相信,但是眼前的事实却是用常人的思维无法解释。他们好奇地问道:   “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使失去记忆的人回复之前的记忆呢?”   “古书有记载着一些方法,但是谁也没有去尝试,因为人们都知道,如果真的恢复了记忆,那就违背了白凤的话,必然会被惩罚。如果你们为了她好,不要再过问,还是就此回去吧。”   他们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在一旁继续看着头顶上的壁画。老人看了看窗外,天色逐渐变暗,似乎随时会下雨,她又看了看坐在桌前的两个年轻的小伙。   “今儿也不早了,你们还是留在这住一晚吧。”老人拍了拍瑞阳的后背说,“你们和这个小孩一起睡吧,就在屋子后面的一个小房间。”   瑞阳第一次和外人接触,想听他们讲更多的事,于是跑跑跳跳地拉着他们的手,带他们去自己住的小屋。   夜晚快入睡的时候,瑞阳端来一盆热水说是用来擦身子的。他拿来一条白毛巾,浸湿,然后拿出拧干。擦拭着自己的脸和身子,紧接着他又重复刚才的动作,用拧干的毛巾擦着自己的脚掌。   郑弦知道在这深山里得节约用水,但是洗脸洗脚都用一条毛巾,他实在忍不住了。   “瑞阳啊,你能不能讲究点,擦身子擦脸都用这一条毛巾也就算了,你擦脚还用这条。”   瑞阳撇了他一眼。   “你们城里人事情真多,都是自己的肉,还分什么高低贵贱......”   郑弦对他的话竟然无法反驳。琴生则是在一旁,看着郑弦被无情的嘲讽而偷笑。他发现身后的琴生背对着他偷笑,于是扑上去使劲挠着琴生的腰,让琴生笑到抽筋。   “哈哈,你们兄弟两感情还真深呢。”   “你也别想跑。”郑弦转过头,用邪恶的眼神盯着瑞阳看。吓得他立马端着水盆跑了出去。   “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你们慢慢玩,我先去换水了。”   深夜,他们三人挤在一张小床,琴生和郑弦睡两旁,瑞阳睡中间,相互拥簇着睡着了。片刻之后,瑞阳热到脸上冒出了汗,还闭着双眼的他皱起眉头,一转身,把在边上的郑弦踢下床。然后咚得一声,他们被惊醒了,琴生隔着瑞阳问:   “怎么回事?”   “没事,就是被子掉地上了。”   “那声音怎么这么大啊?”   “因为我在被子里.....”   最后三人商量后调整了下睡觉的位置,他们俩睡床上,瑞阳睡在他们上。   次日,他们很早的起床,商量好一起去后山上的神庙一探究竟。瑞阳发现他们离开后悄悄地跟着他们。   昨天下雨的缘故,地上变得非常湿滑,郑弦和琴生上山的时候都是爬着上山,衣服沾满了泥土。等到爬到山上的时候,他们看见一个非常宏伟且充满特色的神庙。神庙门前是四根鲜红色的大圆柱,往里走是一个正方形的亭子,正前方就是他们要找的神庙本身。   走进庙里,他们发现里面放着一个高出他们一倍的女人形象的木制彩色雕塑,雕刻的女子一头美丽的白发,和充满神秘感的深邃双眼。   “这应该就是村长说的白凤女神吧。”郑弦被这个做工精细的木雕震撼到,发出感叹,“很像薛缘散着头发的样子有没有?”   琴生目不转睛地看着雕塑,对郑弦问的话点头同意,这完全就是按照薛缘的模样刻出来的。他们还看见雕塑前的莲花桌上放有一盆朝拜的烟火,喷下压着一本破旧的书。   郑弦拿起烟灰盆,琴生负责将下面的书取出。他们就席而坐,两人凑近头看着里面的内容。书中是用繁体字写的文言文,翻译过来大概是:   来到神庙的人一定是为了寻找回某个重要人的记忆。我也是为了我心爱的妻子,用一生的时间去探索这其中的奥秘。我尝试过用我们之间的定情信物重现以前求婚的样子,可惜没有成功让她恢复记忆;我又尝试在她面前假装死去的样子,没想到被她无视,还无故被妻子打了一顿;最后我无可奈何,看着她忘记我的样子,我留下眼泪,深情的吻了她的嘴唇。神奇的事情发生了,她恢复了我和她之间的记忆,我们又过上了幸福的日子。但是我们知道,这样做终究违背了白凤女神的意愿,于是好景不长,我的妻子因为身体疼痛,不久离开了人世。   其实在妻子恢复记忆前我就已经知道会伴随着诅咒,但是还是想让妻子想起我,或许我都没有考虑过她的感受,没有想过她的疼痛。我开始有些后悔了,我之所以写下这本书的原因,是想让看到这本书的人知道,如果你执意要恢复她的记忆,你一定要经过深思熟虑,你要知道你做的一切将会给她带来更大的痛苦。   知道这些事后的他们心情变得失落,原为了解到恢复记忆的方法而高兴,没想到会给恢复记忆的人造成痛苦。他们开始沉默。片刻之后,现在站出来对琴生说:   “我知道如果换成薛缘,她会义无反顾地去做,为了能记起她深爱的人,为了能记忆爱她的家人。即便自己承受痛苦。”   “可是,我不想看见她痛苦的样子。”   “你知道吗,她曾经跟我说过一句话,‘比起死亡,我更害怕遗忘。’,你知道她多么想记起以前的事吗。她其实之前就开始接受痛苦,每次想努力回忆起关于你的事,就会抱紧自己的身子,我能感到她那时的疼痛,但是她还是想回忆起关于你的事,我打从心里为她的行为而感动。”   “我......”   “不要在犹豫了,她需要深爱的人一个深情的吻。”   “但是我们还不知道她在哪。”   这时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瑞阳走到他们面前说:   “我知道那个姐姐在哪。”   “真的吗?”琴生激动地问。   “她刚刚回到村子,就跟村长说希望能够一个人住着,不想被打扰,于是村长叫她搬去里村子不远处的一个小屋子里住。我还有跟她说过话。”   “能带我们去找她吗?”郑弦说。   “来吧,跟上我。”瑞阳说着,就跑出了神庙,时不时回头叫他们快点,仿佛像让他们早点见到薛缘姐姐。他穿过一颗又一颗的树,树上白色的叶子被风吹落,旋转而落的白色叶子,如同雪花一般飘落在地面上。瑞阳跑过的地方留下深深的印迹,他们紧跟其后。   他们来到一个非常优美的环境,周围的一切事物让他们感到充满灵性,屋子里面空无一人。他们远远看着瑞阳跑向那条小路的尽头,是一个白色的拱形桥,瑞阳和一个身影在交谈着什么。愈来愈近,他们发现那个人就是薛缘,穿着一身粉色的连衣裙,独自一个人。   琴生看到她的时候有种说不出的微妙情感,他深感悲切,仿佛与再次与离别已久的故人相遇。他加快脚步,一个劲地朝着那个方向跑去,那个充满阳光的地方,那个令他再次感到希望的泉源,他轻声地自言自语:   “我来了。”   白色的拱形桥上站着一个人,一个白发白瞳的美丽女子。她叫薛缘,几天前,她还是一个正在享受着青春的大学生。失忆的基因已经侵入了她的脑袋,不知道自己何时到这儿的,也不清楚自己为何会如此悲伤。   然而,在一片空白的记忆里,唯有一个名字,他是谁?为什么在我的记忆里?那感觉,似曾相识,但又陌生。   她目光凝视着桥下的日光,玲珑剔透的水面上映射着自己容貌,那个美丽的不像话的容貌,她抬起手轻轻地触碰着她银白的发丝,折射的光芒令她睁不开双眼,指尖透漏着发丝的清凉,她神情变得些许忧郁。在她身旁站着一个小男孩,双目伶俐,他抬起头好奇地问道:   “姐姐,你在等待着谁?”   “我?”   “对啊,你虽然在这里,却又不在这里,很奇怪的感觉呢。”   男孩露出天真灿烂般的笑容,双手相握背放着。   到底在等谁?为什么我说不出那个人的名字?这些疑惑一直在她的心里打转着。   她缓缓走下桥,想要探寻着什么,她四处探视着,周围的树木郁郁葱葱,地上是石头铺的小路,前方没有尽头。她听见身后有人在叫喊着一个名字,似曾相识的名字,是谁呢?她好奇的转过身。   “薛缘!”   一个男子气喘吁吁得出现在她面前,是她记忆中的男子!她惊讶地发现刚刚淡却的记忆变得清晰,是他,就是这个人,令她平静的心跳突然加速,脸蛋由刚刚的惨白变得红润。   她好像记起些什么,没一会,又变回木瓜脑袋,对他浑然不知。   “你......是谁啊?”   男子带着红的像猴子屁股的脸,有点傲视得看着她。   “我是谁并不重要,接下来我对你做的事,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话音未落,他便踱步向她靠近。   “你你你,光天化日之下要对一个黄家闺女做些什么?”   “我已经做好预告了,直到你记起我,我都不会停下。”   “你再过来,我要大叫啦。”   “你曾说过,比起死亡,你更害怕遗忘。不管你是否还记得我,不管我是不是你爱的人,我只知道——我已经无法自拔地爱上你。”   “唔......”   她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噎在喉咙里,那种全身的疼痛感,油然而生。   随即而逝的白风,吹过时间的中轴,吹过记忆的间隙,世界早就把她遗弃,她不期望给自己带走什么,也不期望给世界留下什么。   那个男子面带笑容,逐渐向她靠近,她不知所措,紧张地抓着裙子。她害怕地后退了几步,眼看就要踩空跌入河里。男子立刻跑上前,一手将她拉进自己的怀抱里,不慎,踩到一颗石子,脚一拐,两人跌入了河中。   全身湿透的他们相互看着对方因河水渗透的衣服,透过阳光,锁骨下显露出一丝丝的肉色,脸颊瞬间变得通红,呼吸逐渐急促,情绪开始焦躁起来。   只见男子缓慢地向她靠近,双眸微合,用他还在呼着热气的嘴唇向她粉嫩的嘴唇吻去。她起先有些挣扎,但是被他似火般温暖的嘴唇轻柔地吻着,她全身变得软弱无力,没有多余的力气在去挣扎。她紧闭着双眼,他用舌头去接触她毫无防备的下唇。   瞬间,好像一股潮流般的记忆,不断地涌入她的大脑,一个接一个的片段相互衔接,组成一条长长的链子,修补着她只剩下一半的基因。她奇迹般地再次回忆起她的家人正在等她回去;回忆起她生活的点点滴滴;回忆起眼前的男子,正是自己深爱着地对象。   她想告诉他,自己对他一直以来的心意,想将自己对他的情感毫无保留的表现出来,通过她更加深沉的吻,原本柔软的嘴唇变得有力。   偏偏在她快要放下一切的时候,又给了她拾起来的理由,真是命运弄人啊。她内心有点矛盾与不甘,控制不住情绪,温热的泪水从她脸颊上滑落,眼框里倒映出那个模糊的身影。   “为什么打你骂你还要追着我不放,为什么会对我这个怪人一直说着喜欢,为什么明明知道不可能相伴一生还要这么执着,为什么我会无法自拔地喜欢上你......”   就像古书上说的,琴生的一个深情的拥吻唤醒薛缘潜在的记忆,使她回忆起所有的往事。虽然他们没有说出之后的结果,但薛缘仿佛已经知道她恢复记忆后终究逃不过痛苦。她暗下决心,不论面对怎样的疼痛,只要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她都能接受。   “你的母亲要我转告你,她一直在家里等着你。早点回家和家人团聚吧,不管你记不记得她,她依然爱着你。”琴生深情地看着薛缘说,“我......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不管你怎样赶我,我依然会跟在你身后,不离不弃。”   薛缘听完他的深情告白,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慢慢地将头埋进琴生的胸前,听着自己的心跳和他的心跳相互牵绊。   随后,他们带着薛缘来到村长面前。   “你们还是去了后山的神庙里啊。”村长踱步走在村落周围的麦田里,忽然看见薛缘满脸幸福的表情,欣慰地说,“薛缘,你的心变得更温暖了,但是你今后要面对的是一个人的疼痛,到最后孤独地离开,你觉得值得吗?”   “奶奶,我不是一个人,我还有我的亲人和我的朋友。”薛缘走到村长的跟前,蹲下说,“我可以承担任何的疼痛,即使最后我不得不看着自己离开他们,我也会为我一直将他们的回忆带走而欣慰,我不会后悔。”   村长伸手摸着她的脸颊。   “我苦命的孩子啊,希望你今后能珍惜自己的时间,去吧,回到你家里的身边。” ☆、第二十四章   薛缘走过熟息的街道,走进生活了十几年的房子,在按门铃的时候她有点犹豫,她不知道该用什么表情面对自己的家人,之前离开的时候还对母亲说了那么过分的话。她站在门口,停留了几分钟。   琴生握住她的手。   “不要害怕,我一直在你身后。”   最终,在琴生的帮助下,她用迟钝的手指按下了门铃。随即门被打开了,杜梅被自己看到的人感动到扔下手里的抹布,用手擦拭着快要留下的泪水,有点激动又带着畏惧地说:   “女儿......你还记得妈吗?”   “妈!”   薛缘冲上去给她一个重逢的拥抱,两支手臂紧紧地将杜梅抱进自己的怀里。杜梅意识到女儿还是她一直看着长大的女儿,开心得合不上嘴。   “小缘,妈一直在想你,盼着你早点回来,不论你怎么想,你一直是我的女儿,永远。”   薛缘像摔倒的小孩一样抱着自己的母亲一样哭泣。   那件事之后,他们又回到大学上课。转眼间,大二临近结尾。同学们纷纷盼着早点回家度过自己的寒假生活,他们开始收拾着自己的行李,装着愉悦的心情,载着无限的期待,踏上未来。   大学的时光,大学的风景,大学的朋友,还有身在大学的自己。   大学的两年里经历了许多事,每个人经历过什么事,什么人,这些只有他们自己记得。对于已发生的事,可能大笑过,悲伤过,后悔过,但是没有忘记过,它们将会成为生命中的一部分,深深地保存在记忆的脑海中,不会被带走,更不会被遗忘。   “妈,我会在2月1号回家,你不要担心啦,都这么大的人了。”琴生一边收拾着衣服,一边给妈妈打着电话。   “好,你路上要小心哈,我和你爸爸都在家里等你。”   听到“爸爸”两个字,看似陌生的两字,在不久前和自己无关的称谓名称,他的心变得躁动。他终于有能够喊出爸爸的权利,终于可以感受到父亲的关怀。这么多年他一直期待着,想象着父亲的模样,今天终于变成的现实。经历过那么多次的新年,今年是最圆满的一年,家里不仅有他和妈妈,还有失散多年的爸爸,那个深爱着妈妈的人。   看着一堆堆的衣服摆在他的面前,原本想一件件的叠好放进行李箱,现在他直接一件件地往行李箱里丢,越丢越快,最后兴奋的他忍不住倒在床上紧紧抱着被子不停地翻滚着大声叫出来。   隔壁的李源听见后,急忙到他宿舍门前,急匆匆地敲着门。琴生听见敲门声,爬起床,整理下自己的情绪,平静过后,他给门外的人打开了门。   “你没事吧,刚刚从房间听到一阵阵□□。”   “啊,不好意思打扰到你。”   李源看着琴生凌乱的发型,又看见他衣衫不整。他似乎想到了带有颜色的画面,面带□□的笑容,悄悄靠近琴生的耳边,轻声说:   “小橹怡情,大橹伤身,强橹灰飞烟灭。你要注意力度,保重身体要紧。”   “你才强橹灰飞烟灭,还有我根本就没做那种发情的小男生的做的事!”琴生好像跟李源解释不清,看着他的笑容,于是他想着小小的报复他一下,挽着他的脖子,靠近他的脸庞说,“要不要我帮你释放下积累已久的能量?不要害羞,男生之间你还怕什么?”   “我......我不打扰你了,我整理好行李,先回家了,下学期见!”一直以动漫为生的李源听见后羞红着脸,立刻跑开了。   “哈哈哈,瞧你吓成那样。”   琴生微笑着,朝着他挥了挥手。   “下学期见!”   这会,琴生也收拾好行李,坐上了久违的火车,再次看着火车窗外的风景,奇怪的是,他看到之前所没看过的风景。火车从海峡上的大桥驶过,他看见一望无际的海平线,和在海上乘风自由飞翔的海鸥,听见喧闹的波浪在与海岸的石头击掌,还有甚是欢快的海风。   他再一次拉着行李箱走过乡间小路,发现家乡的变化非常之大,到处在修建着平坦的道路。他以前的秘密基地也被改造成美丽的公园,老人带着他们疼爱的孙子孙女在公园里玩,每个人都充满着幸福感。   正如国家的百年目标计划的一样,到2020年的时候全面建成小康社会,生活逐渐的往更好的方向发展。国家对百姓的承若如实的做到,就像母亲给孩子做出的许诺。时代在进步,大学生更要努力地跟上新时代的步伐,为一个共同生活的家而奋斗。   路上,琴生遇到了林奶奶,那个当初为他上大学而感兴奋的老人,她没有上学的机会,也不曾感受到学校的气氛,但她知道,上大学是一件令众人欢呼的事情。在琴生失落的时候她的语言振振有力,琴生视她为最亲的人。   “琴生啊,你回来啦!”林奶奶朝着她露出没有变的亲切笑容,“你看,我们的小镇也开始建设了,说是要往大城市的方向发展,在我有生之年能看到自己一直住的家乡变得越来越漂亮,我也是没有任何遗憾了。”   琴生点点头。   “确实,家乡像变了一个模样,但是在这儿热情的人一直没有变。”   “琴生啊,在大学过得怎么样?”   “很好,我到现在还记着你当初给我打气的模样,谢谢您,给我面对自己的勇气。”   “哎哟,那算什么事,你考上大学奶奶可是非常高兴呢。”   在和林奶奶寒暄过后,琴生接着向直达自己家里的那条小路走去。两个他熟息到不能再熟息的面孔出现在他的面前,朝着他招手,喊着他的名字,他提起行李快速地向他们走去。   “谢君!小胖!”琴生边跑边喊。   “听你妈说你要回来,我们特意在这等着你。”谢君手搭在琴生的肩膀说。   “对啊,我们都等到快要发霉了。”   “哈哈,很久没有看见你们了,你们现在怎么样了?”   “小胖着小子,学起做菜了,想当个胖厨子。”   “怎么说话的,我最近瘦了两斤好吗?我都心疼自己掉的肉啊。”小胖接着说,“实话跟你们见,我当初真的是瞎了眼,选了一个跟我想象的样子完全不同的专业,连它的名字说出来都能吓死你们,叫□□思想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概论专业。”   “这个专业,一听就是高大上,你怎么不好好学呢?”谢君就像以前一样,处处针对小胖。   “虽然,确实很高大上,我当初是因为不想再接触数学才选的这个专业,但是这些都不是重点,重要的是我还是被大学高数给坑了。没错都上不了及格线,害得我天天死缠评卷老师,天天看着他吃饭,跟着他去厕所。最后他才给我勉强一个及格。”小胖哭笑不得,“在大学一年的洗礼下,我找到了自己喜欢的事,就是做给自己吃的菜,于是我越做越想,越想越做。最后,我还是觉得去学个厨艺,将来好养活自己。不过,我还是先把毕业证书拿到手,在去考验到自己喜欢的学校,当个研究菜谱的研究生吧。”   “非常适合你呢。”琴生看着小胖想着美味的食物,嘴角边的口水垂涎欲滴。   “那谢君呢,你复读后来怎么样了?”   “那还用说,当然不能辜负你们对我的期待啦,我考上了985院校。”   “哇,果然没看错你。”   “还好还好,那个学校一般般。”   “一般般的谢大神。”小胖听到这,插嘴道。   “我爸也为我高兴地差点没把我家桌子敲坏。还有我从小就想着能取一个外国老婆,在国外生活的日子,我告诉我爸后,我老爸还答应我想要去国外留学的要求。下一年我就得去澳大利亚留学,得和你们好好道别下。”谢君又用充满感激的眼神看着他们,“这些,我都得感谢有你们这么好的朋友陪在我身边,当初要不是你们,我可能就走上另一条路了。很高兴和你们从陌生人变成真挚的朋友。”   “你呢,在大学生活的怎么样?”他们像心电感应似的,几乎同口说出这句话。   “我也是很高兴能遇见你们这一群活泼的朋友。我在大学经历了很多事情,都不知道该说哪一件。”琴生看着他们期待的眼神,“我在大学里也有一群像你们一样关心我的朋友,也慢慢的喜欢上自己学习的专业,我没有后悔自己的选择。最重要的是我在大学里面遇见三个我生命中最珍惜的人,一个是我的亲兄弟,一个是我失散多年的爸爸,还有一个,是我一生最爱的人。”   “哇,你爸爸?”   “对,我不知道要跟你如何解释,总之他还活着。”   “等等,这些都不是重点。”小胖用闪闪发光的眼神看着琴生,“我们呆呆的琴生有女朋友啦!”   “呆呆......”琴生无力吐槽,自己确实没事就爱发呆,“嗯。”   “琴生喜欢的女生一定长得很漂亮,记得请我们喝喜酒哦。”   “我得回去帮我妈洗屋子了,不然她又要唠叨一天了。”小胖有点焦急,“最后来一个我们专属的告别pose吧。”   小胖说起pose,让他们会想起之前他们在秘密基地的事。那时,他们羡慕电视上别奇怪有帅气的打招呼的方式。于是他们三人也模仿起电视上,自己创作了一套流程,用来他们之间要告别的时候。动作是这样的:先是一个人喊着“嘿!朋友!”,然后另外两个人凑近,伸出手掌相互叠着。随后,那个刚开始喊的人用手掌轻拍他们的叠着的手掌,接着三人向上伸出手臂相互碰撞,最后三人一起跳起来,用屁股往一个中心点相互碰撞。   “来吧,琴生来喊。”谢君弯下身子激动地说。   “来,来。”小胖也凑近说。   琴生看到这些年依然不变的朋友,好像回到了童年时代,紧接着开始了那一套告别pose。   “嘿!朋友!”   跟老朋友告别后,琴生又接到一通电话,是郑弦打来的。在郑弦的话里可以听出他激动的心情。他告诉琴生,她的明星妈妈要订婚了,是和一个叫李阳的人结婚,说是这儿的人。还说那个人对妈妈和他都很好。到时他们会来琴生的家乡办喜酒,想要邀请他和薛缘一起参加。   琴生的心情也为他而感到高兴,想着自己的父亲正在家里等着他,于是又加快了欢跃的步伐。走到家门前,门没锁,他接近走进家里。看见身穿煮饭用的围裙的爸爸,正在一脸幸福地跟着妈妈学起做饭。   这时他们注意到门外有动静,转过身,发现他们期盼已久的儿子正站在走廊上,激动地放下手中的鸡蛋。   “琴生,你回来啦,你先做着,爸爸有样东西想给你看。”   随后,琴生被爸爸带到了二楼的一处宽敞的地方,那原本是仓库,被改造成一间客厅,而在客厅的角落摆放的是一架优雅的黑色三角钢琴。爸爸面带笑容,微笑着地对琴生说:   “儿子,我和你妈妈商量后,决定把家里的仓库改成一个宽敞的练琴房,然后那架钢琴是爸爸送给你的礼物。”   琴生感动到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那个承载着自己梦想的钢琴。爸爸的脸有点羞红面对着多年没有受到父亲疼爱的儿子,他有点不知所措。下一秒,琴生立刻转身投入爸爸的怀抱,流下激动的眼泪。   “爸!谢谢你。”   第一次听到琴生叫他爸爸,郑垣心里满满的幸福又涌出心头,紧紧地抱住他,摸着他的头发。妈妈在旁边看见激动的父子俩,也欣慰的流露出幸福的表情。   一束束耀眼的光线向星空的跑道上奋力奔腾,到达终点的一瞬间,瞬间绽放出了一朵朵五彩斑斓的花朵,星火往四周洒落,徘徊在夜空,直至消亡。谁也不知道它们去哪里,或许就在人们的身边,带来新年首次五彩的开头。这次的新年的烟花不再孤单。 ☆、第二十五章   大年初二,薛缘和郑弦一同前来拜访琴生。琴生第一次看到薛缘打扮得这么的靓丽。薛缘将她的长发盘起用嵌着含苞待放的梅花的粉色发髻插在发中,嘴唇涂着淡色的口红,嘴唇散发着一种勾人魂魄的香味。   薛缘身上穿的是一件改造过的中国旗袍,色彩以乳白色为主,从细致的脖子到柔软的腰部,那部分的设计最吸引人。肩部到胸部上方还有两侧的腰部是镂空的纱布,缠绕在纱布的是一枝枝的细长树枝,树枝上是一朵朵绽放的梅花,红色粉色白色之间连接的恰到好处。再加上少女曼妙的身姿,活像一名古代花枝招展的美人,使得每一个看过她的人都心春荡漾。   “薛缘。”琴生脸颊通红,情不自禁地一直看着薛缘。   “好啦,别这样一直盯着女生看,她会害羞的。”郑弦挽着琴生的脖子。   “啊,不好意思,你们快进来吧,外面挺冷的。”   随后,琴生将他们带到二楼的客厅。郑弦惊奇地发现那家优雅高端的钢琴,瞪着双眼对琴生说:   “哇,琴生,你家还有这么大的钢琴给你一个人享受啊。”   “你不要说得跟我独吞似的,那时爸爸买来一起练习的钢琴,有空的时候我们会一起坐在那琢磨着琴谱。”   这时薛缘看见了一本崭新的琴谱,翻开琴谱的首页,上面是刚写上的字迹。看得出来每一个音符都是用心在写。令她在意的是这首曲子的题目是空白的,好像是在等人给它谱歌。这时琴生注意到薛缘翻看的琴谱说道:   “那个是我爸爸年轻时给妈妈写的谱子,也就是我常常在练琴房里弹奏的曲子,不过那时候我只到上半部分。于是爸爸又重现把它写了一遍。”   “它有名字吗?”   “现在还没有。”   “那我可以为这首曲子补上歌词吗?我想把它填满。”   郑垣端着茶水来到二楼,听见薛缘说的话,于是高兴地说:   “完全可以,那时我仅仅只是为了想通过谱曲表达自己的心情,没有认真想过要给它起名字。你要是能给它谱曲,我会很高新的。”   “谢谢叔叔!”   就好像有什么引力,一直呼唤着薛缘。她兴奋的拿着谱子在琴生的卧室里写着歌词。灯光下,她专注的双眸,仿佛在窥视着自己的内心;手中有力地握着水笔,在空白的纸上写满潇洒飘逸的字体;空气似乎被她跳动的心影响变得活跃;她认真思考着,咬住下唇,绞尽脑汁地想象着和琴生相遇相知到相伴的过程,情绪如浪潮般,开始上下起伏。   她没有料到,诅咒向她慢慢逼近,她的身体开始变得疼痛,那种像是被撕裂肉体一般的剧烈疼痛。她身体发出的警告,好像禁止她回想起过往的记忆,不断地在阻扰她的手,令她无法继续写下去。   她强忍着这种残忍的折磨,即便手脚已经麻痹得无法动弹,脑袋失去知觉,双眼渐渐变得模糊,她还是不停地挥动着笔,哪怕自己在下一秒消失殆尽,也要完成这首一生的歌曲。   正在最后为歌曲题名的时候,她剧烈的疼痛剥夺了她仅有的力量。她昏倒在地,迷糊中听到有人在喊叫着她的名字。她能感受到自己被抱起跑动,那双手臂紧紧地支撑着她的身体。一滴滴温热的水滴在她的脸上划过,水滴比她的血液还要温热。   等到稍微恢复知觉的时候,她发现自己已经躺在白色的病床上,挂着点滴,嘴巴还被罩着着氧气瓶。医院的白色愈加惨淡,那红光已然暗淡,唯一的绿色下的沙粒正在摇动,随即飘向远方,真正的痛苦不复存在。   室内的灯光依然明亮,却悄无细声,忙忙碌碌的背影逐渐停下,仿佛失去着落的流星,漫无目的的飘荡着。窗外的树正望着天空,蠢蠢欲动的沙粒早已殆成细尘。   床旁边的病桌上竖着是她最爱的作者麦戈所著的《难以想象的是》。忽然,那书无意间掉落,散落出来的书签,目光被那行白洲中的黑岛吸引:浮蝣,是内心深处不灭的星光。   富贵的病痛,贫穷的苦楚,亲情的孤寂。人的故事倾诉与谁?浮蝣,海底之渺朔;风尘,天空之渺遂;沙粒,人间之飘渺。人生的故事是无尽的沙漏,窸窸窣窣地落入未知的底盘,又缓缓地被覆盖,一层,又一层,随着时光一同逝去。   她在思考。   人生,无非如沙粒般消磨殆尽,但如果做宇宙中那闪烁炙热的“沙粒”,又为何不可与矣?   身体的束缚慢慢地解开,力气稍微恢复了些,但只能移动着自己的手指。有一双手与她十指相扣,一双温柔有力的手掌向她传递着热量。当她想移动脑袋的时候,才发现自己已经将刚刚的力气用完,那微弱的力量再次消失。她移动着自己的眼球,看见有一个人在她的声旁睡着。那张睡脸还皱着眉头,嘴上还念叨着自己的名字。   她的双眼依然很模糊,虽然看不清那张脸,但能感受到他就是琴生,要说有什么凭证的话,就是他那只紧抓着自己的手掌,那张自己体验过无数遍的手掌。这次轮到琴生陪着她,照顾着她。   整整一个星期,她才恢复过来,身体才能感受到一种轻松感。她兴奋地从床上爬起来,屋内一片漆黑,但是她能够感觉周围有人,医生的叹气声,母亲的抽泣声。   “妈,你在这吗?”薛缘像是怕吵到别人,小声地说,“怎么不开灯啊?一片黑压压的。”   母亲的抽泣声变得更大声,令她感到害怕。   “妈,你不要哭了,我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听见医生的脚步声,正向她走来。   “你能看见我的手吗?”   薛缘不停摸索着。   “房间这么黑,我看不到,你的手在哪?”   “我的手就在你眼前放着。”   医生摇头叹息,又走开了。   “不是,医生,屋里一片漆黑,我也看不见你的手啊。”薛缘慌张地说。   “现在是白天!”   薛缘听到医生的话感到非常震惊,现在竟然是白天?她根本就没有看到一丝光,周围还是一片漆黑。她变得无助,开始害怕,手还在摸索着什么。她碰到桌上的盆栽,咚得一声,掉到地上。   “妈!你在哪里?我怕黑,不要离开我好吗?”   “女儿,妈在你眼前一直在看你。”说完杜梅上前将她抱进怀里,“不要害怕。妈不会离开,一直都在。”   薛缘推开抱着自己的妈妈。   “哈......所以我是失明了吗?哈哈......”   薛缘抚摸着自己从来都没有合上的眼睛,好像失去理智,不停地笑着。   这时她耳边传来琴生的声音。   “薛缘,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才害你变成这样。”   琴生紧紧地抓着她的手,将她的手贴近自己的座胸腔上。她能感到琴生是跪在自己的面前。   “不,你快起来啊。我不会怪你。”她用哽咽的声音断断续续的说,“在你找到我的时候,我就已经决定承担一切痛苦了。我怕得是,我连累了你,让你伤心。求求你不要跪着!”   薛缘起身,扶着桌子爬下床,爬到琴生的面前,抓着琴生的衣领,趴在他身上哭泣。   “对不起,我才该跟你说对不起。不能一直陪在你身旁,不能让你幸福,不能给你想要的生活。最后还不能看见你。我该怎么办?我对未来的生活不知所措,我能不能当一个好妻子啊?”   “当然,即使你看不见我,即使你忘记我,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我都爱着你!你永远是我一生不可缺少的人!”   空气里凝结着一种气息,令人感到悲伤的气息。有的人捂住嘴忍着不再哽咽,有的人羡慕地看着相互用簇的他们,还有的人放下手中的笔不再为她写留院观察的字样。周围的人为这对情侣而感动。微风穿过窗户,带着万物复苏的温暖,吹进在场的人的心间。   出院后后,琴生带她回到前不久她昏倒的地方,那间她曾奋力谱写歌曲的书桌。琴生拿出那张写满歌词的纸张,静静地坐在她的身旁。   “你能将我之前写的歌词读给我听吗?”   “嗯。这首歌的名字是什么?”   “缘遇此生。”   琴生看着这张纸上飘逸的字迹,清了清嗓子,同时牵着她在发抖的手。   屋子里就他们两个人,静得连窗外的风儿都能听见。全世界只有他的声音,富有磁性,显得很稳重,给她一种安全感,融化了她整个冬天的冰凉。她每分每秒都想他的声音靠近。她喜欢他的声音,喜欢听他说话时羞红着脸的样子,喜欢他一直牵着自己的手。   他用有点低哑的声音念着歌词。袅袅余音在空气里回荡着:   偶然遇见   只因为多看了你一眼   我为你深深的而迷惘   光着脚丫   日日夜夜无不想你啊   你能感受我的思念吗   一直相信   我看到你在写我的名   我听到你在叫我的姓   可是啊 可是啊   我无法说出我爱着你   我总有一天会忘记你   忘记你的面孔   忘记你的眼瞳   我害怕我害怕   你却紧紧地将我拥抱   你依然深深地吻着我   记起你的面孔   记起你的眼瞳   我爱你我爱你   缘遇此生因为有你   有你在我身旁陪伴着我   缘遇此生只因有你   有你在我心里向我诉说   他的声音停在她的心中。他向她的耳畔靠近,用躁动的嘴唇触碰她红晕的耳尖。她放松了身体,任他摆弄。他将她拥入怀中,轻轻地放在柔软的床被上。她伸开双手紧抓床被,温暖的阳光照在她毫无遮掩的皮肤上。他紧贴着她,俯下身,张开双手,与她十指相扣。她的心开始慌乱。   “我能要求你一件事吗?”   “嗯?”   “能将那首钢琴曲弹给我一个人听吗?”   “嗯。”   他们一同从反锁的房间内走出来,琴生只穿了一条裤子,光着上半身,坐在钢琴前。薛缘则是穿着他的上衣,依靠在他的身边,静静地听着他弹奏。在他创造的世界里找到光芒,与他相伴在蓝天湖畔。   薛缘开始歌唱,用她清脆甜美的喉咙,唱着她为琴生谱写的爱意,唱响内心中百般缭乱的情绪。 ☆、第二十六章   恍惚之间,六年的时间已从指间的缝隙中流逝。   大学时光早已成为回忆,酸甜苦辣都承载着人生的过往。大学使稚嫩的青年受尽青春的划痕,满载人生学识,逐渐成长为一个刚刚接受完洗礼出来的成年人。其实每一个人都是罪人,在人生中犯下无数令自己后悔但却无法改变的罪,这些罪会伴随你一生。   有一天,当一些人不再提及那些犯下的错误,而是去张开双手迎接它们,这些人也就得到了救赎。   5月初,这一天是她和琴生的结婚纪念日。   想起当初和琴生结婚的时候,她穿着丈母娘为她特意制作的婚纱,挽着琴生的胳膊,走在红毯的那一刻,周围强起热烈的掌声和欢呼声,她能感觉到,亲朋好友的祝福,能感觉到此时此刻琴生正在深情的看着她,能感受到这么多年的期待成真的幸福。   他们手挽手来到他们的父母面前。林韵和杜梅露出了天底下千万父母的笑容,她们看见自己的孩子长大,在自己面前撒娇过,笑过,哭过,再到孩子叛逆时做出的许多令他们担心的事,直到亲手为女儿穿上嫁衣,目睹孩子和相爱的人结婚的时刻。   她们感动地流下滚烫泪水,激动地抱住自己的儿女,跟他们低声细语,说尽父母无限的寄托。   杜梅抚摸着薛缘的脸庞,看着她毫无感觉的双眸。   “女儿,妈妈希望你们日后能够幸福的生活。”   “谢谢妈。”   薛缘到顺着母亲的手,到她微白的发梢,将她紧紧地抱住,温暖从薛缘的心头流向母亲。薛缘失去视力后,第一次触碰母亲的身体,没有想象中的那样庞大,一副瘦弱到需要她保护的程度,薛缘心中有着难以言说的苦涩。   直到现在。   琴生用他当年在大学里学习的知识,和朋友们一同奋斗,一手创起他的公司。他从市场上的小白,到能独立制作项目的策划员,再到受大家信任的总裁。一路上不知道经历过多少风风雨雨,在他每次为失误感到悲伤的时候,即使薛缘一无所知,她一直陪伴他,安慰他。   琴生在业余的时间,仍然在坚持着自己从小的梦想,那时他还是普普通通的高中生,面对未知的未来,他不敢想象有多么美好,只是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在人生的道路上。   在一次为缓解高考压力的演讲台上,琴生紧张地说着,“我的梦想是想能拥有一架钢琴,然后给自己最爱的人献上自己的乐谱......我期望能够不负母亲的期愿考上本一......”如今虽然第二个考上本一的梦想没有实现,但是他实现了第一个梦想。   人生不可能按照每个人想象的顺利发展,它只会给每个人不同的路,一旦选择走上不可回头的路途,只能意味的往前走。人生没有后悔药,只有能加速伤痛痊愈,名为时间的缓冲剂。   回到家里,琴生看着正坐在地上的薛缘,抱着她一直陪着她的吉他,边弹边唱。回忆起当年她第一次到大学时,热情高涨,于是靠着一颗树就开始弹奏着吉他,唱着自己的愉快的心情。她不枉少年时期能够拥有这样的技能,到了长大后依然可以,随心所欲地用它来取悦自己。   “还是那么好听。”   琴生拖到他的皮鞋,穿上家用的拖鞋,走到她的身后,依靠在她的背后。   “你回来啦。”   “是啊,你一个人在家会觉得寂寞吗?”   “怎么会,我肚子里不是还有一个孩子陪着我。”   薛缘放下吉他,用手抚摸着肚子。   “哈哈,是哦。希望宝宝早点出生,跟妈妈见面。”   “这样,家里又得变得吵闹了。”   “要是多生几个,再吵闹,我也愿意。”   薛缘将双手搭在琴生的肩旁上,害羞地说:   “又不是你生,你想再生就再生啊。”   琴生揉着她的腰,将嘴唇贴近她的耳朵,轻声地说:   “可是我也有用功的地方,没有苦劳也有功劳啊。”   窗外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   薛缘怀孕的时候,琴生放下手里所有的工作,一心一意的照料着薛缘的身体。她的肚子一天比一天大,活像一个圆滚的皮球。   临产起快到了,琴生恨不得自己替他承受生育的痛苦,一直在产房内做着搞笑的鬼脸,逗乐她。   “孩子的半个头露出来了!在加把劲!”   护士一边叫喊着,一边替她做顺产的动作。   薛缘冒着热汗,皱起眉头。那种常人所无法忍受的痛苦,她却一点儿都没有叫喊,只是一味地□□,竭尽她全身的力气,扩宽她的私部。   一声婴儿的叫声,打破了紧张的气氛,琴生迎接来他们的希望,一个小小的男婴,全身通红。薛缘担心她的孩子会跟他一样有着白头发,将来会和承受她说经历的痛苦。   “老公,我们的孩子,他是......”   但是奇迹发生了,那个男婴是个黑发黑瞳的正常婴儿。   “是个黑发黑瞳的健康男孩!”琴生激动地将这件事情告诉她。   她为自己的儿子,不会承受跟母亲一样的痛苦高兴坏了。   “不要太激动啦,你身体还没恢复,慢慢调养身体吧,我会照顾你们母子俩的。”   “不要再给我和鸡汤啦!”   薛缘抬起虚落的手指着琴生,她在怀孕的时候,天天喝着鸡汤。杜梅每周炖七次鸡汤给她补身子,琴生也附和着丈母娘,天天为她喝。为了不浪费,薛缘还是忍住那种苦味和下去。   “好好,听你的。”   “还有,亲我一下。”   这一天是孩子刚上幼儿园的第一天。   她准备了许多食材,为了给自己的丈夫孩子准备一顿丰盛的晚餐。虽然她双目失明生活在一片黑暗之中,但她不想就此放弃,她不想变成累赘。于是她开始学习怎样用手,去感受事物,通过触碰去认识。   有一次,她煮汤煮过头,锅底被大火烧成碳,手忙脚乱的她赶紧去关火。没有注意到火已经烧到开关的她,冒然伸手想关掉火。她被大火灼伤。琴生听到一声疼痛的叫喊,慌张地跑到她的跟前,立马扑灭了火。琴生慌慌张张地拿来药替她涂抹伤口。   “不要再替我们做饭了,我们可以去外面吃。我不想再看到你受伤了。”   “不行,我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了,还有什么用!”   薛缘大喊。   琴生看着她忍着疼痛的模样,一手将她抱进怀里。她试图挣脱他有力的肩,他却抱得更紧了。她轻轻的拍了他的肩旁,他依然沉默。在宽敞的客厅里,她嫩听见他微弱的哽咽声,还有他不停发抖的身子。   片刻之后,琴生皱着眉头,怔怔地看着她。   “我还在这陪着你,一直都在。我希望你能好好的,幸福的生活,不要在做这些事了好吗?”   “我现在就很幸福啊,能为你们做饭,听着你们说着好吃,我就非常幸福了。”   琴生看着她血红的手,再次皱起眉头。他用布轻轻地为她包扎,生怕弄疼了她。   “但是我看见你受伤,我会心疼的。”   薛缘挥动着手,表现的若无其事的样子。   “这点小伤,忍一忍就过了,不会妨碍我继续做饭的。”   “你总是这么乐观......”   这一天,杜梅听说孩子发高烧了,万分焦急的她赶到他们家,急匆匆地跑到孙子面前。   “孩子怎么烧成这样啊?”   杜梅用自己的额头贴近孙子的额头,那个热得发烫的温度刺痛着她的心。她回头看了看他们俩紧张地想小孩一样不知道该怎么办,用轻柔的语言安慰他们:“......你们也不要太担心了,不是看过医生了吗?”   “医生说他是被最近的流感传染了才会烧的这么严重。”薛缘的语气里还是显得不安,“要是他一直发高烧不退怎么办啊!”她开始语无伦次,自言自语的开始说起话来,感觉是自己没有照顾好的错。   “不要太紧张了,不会有事的。”   琴生将手搭在她的肩上,下巴贴近她的脸。雨滴击打着窗户的玻璃,片刻变成了倾盆大雨,拍打着树叶,拍打着地面,拍打在她的心头。灯光好像坏了,一直在闪烁不停,然而她已经无法看见。   这时琴生的手机响了,是公司里面一个财务处的同事给他打的电话。   “琴生,公司里负责近期一个客户的策划经理病到了,我们这忙不过来,你能过来帮帮忙吗?”   他还在为自己的儿子发高烧,为紧张的老婆担心着。这会公司里面又出事了,这令他两面为难。他看着自己的妻儿,想着自己不能离开他们,必须陪着他们。正在烦恼地他突然想起了郑弦。   他打电话给郑弦,叫郑弦先帮忙去公司应付下紧急情况,等这边安顿好之后会赶过去。郑弦二话不说就答应了他的要求。   提到郑弦,不得不说说他的职场经历,郑弦在毕业之后,原本想去找个有关运动的工作,他当过运动教练。但是没多久,没一名星探发现了他帅气的面孔,还有一手能歌善舞的才艺。星探恳求他加入某个娱乐公司,起先是拒绝的,但在那个星探百般死缠烂打之下,才接受这份工作。   没想到郑弦在电视上参加了一期歌手选拔的比赛获得了第一名,收获了无数的粉丝,逐渐地在国内火了起来。他的歌迷起先还不知道他的母亲就是著名的女演员林璐涵,被狗仔队曝光之后,才掀起一阵狂澜风波。   最近他也开始接受拍戏的工作,琴生第一次在电视剧上看到他精湛的表演时,一时惊讶地合不上嘴。   “这小子刚从健身教练变成歌手,又歌手跑去演戏啦?”   当时的薛缘听到这个差点没把手上的孩子扔掉,激动着问着琴生,郑弦的事。得知郑弦如今的生活挺圆满的,她也放心了。之前还在为和郑弦之间的小矛盾生气来着,这会也变得心平气和。   5月的第一个星期日,薛缘的身体终于忍受不了这种无情的摧残。   等到孩子还没一岁大的时候,噩耗传到正在办公的琴生耳边。   “琴生,赶快到纹川医院来!薛缘她......她病倒了!”   电话一头是母亲颤抖的声音。刚听到这消息的时候,他忍下手中的文件,朝医院飞奔而去,心中惶恐不安。他十指紧扣,为薛缘祈求,求上天不要这么早从他身边带走她。他还想为薛缘弹奏,看着她的笑容,触碰她的肌肤。   司机听到他的口里在不断地念叨着:   “不会有事,不会有事,一定不会有事的......”   等到了医院大门,快速地朝403病房飞奔而去,恨不得跑断自己的腿,也要早点看到薛缘。他急促的呼吸声,大得连隔着一栋墙的病人都能听到。他拐过楼梯口,到达403病房的门前,用他那颤抖的双手握着手柄,慢慢地推开病房的门。   一张床,周围围着他熟息的人。床躺着上一个呼吸微弱,脸色苍白的人,是他的妻子!她那呼吸极其小声,嘴唇失去了原本红润,早已失明的双眼里透露出一种失去灵魂的眼神。   “琴生,是你吗?”   她声音几乎是用呼出来的气支撑,全身一动不动。只听见身旁的心率机发出嘀嘀的响声。   琴生不敢相信眼前的景象,不停的摇着头,他的嘴唇在颤抖,喉咙里仿佛被鱼刺扎着,说不出话来。他竭尽全力的撕喊,可是都没有声音。   “我知道活不过今天了。”她又在用她脆弱的声音说话,“能撑到现在我也是算幸运的了,每天都在想着怎么熬到明天,看见你上班的模样。”   “不要在说了,你不会就这样离开的......求求你不要在说了......”   但是她没有听,坚持用剩下不多的力气,想把自己对他的告别讲完。   “我很幸运,也很幸福。我有缘,能够和你相遇,能有遇见一生所爱的人,和你结婚,为你生小孩,给你依靠。可是,我已经没有多余的力气再忍受那样的刺痛了,如果能就此离开,或许对我是一种解脱吧......   但是,我舍不得,我还没看见儿子长大,还没看见儿子结婚,还没有听到儿子喊我一生妈,我不想就这么离开。我还想继续活着。”   “你不要再说了......你会活着,儿子还没有跟你闹腾,还想多陪陪你,多和你讲讲话......”琴生哽咽得厉害,紧紧地抓着她失去温度的手,如此冰凉,让人寒得发慎,“......我还没给你一个安稳的生活......我还要多跟你一起照顾我们的孩子......坚持下去,不要离开我们!”   “啊......我可能坚持不了了,死神在啃食我的身体,剥夺我的听力,我已经听不到你在将些什么了......对不起,到头来还是没能陪你度过下半生了......我还得感谢它把我的双眼挖去,把我的耳朵割下,没有看见你悲伤的脸,听到你的哭声,我心里变得轻松多了。   还记得我写的歌词吗?我还是想你读给我听。”   “......缘遇此生因为有你,有你在我身旁陪伴着我,缘遇此生只因有你   有你在我心里向我诉说。”   心率器平稳得可怕的声音,在病房里不停地响着,那个或许是琴生一生中,听过的嘴悲伤的声音吧。   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停止了许久......   下一秒□□的铁丝被拉断,哭声瞬间爆发。   琴生的咆哮,呐喊,掩盖着周围所有的哭声。薛缘安静地走了,她已经听不见这些声音,也看不见琴生喊破喉咙的悲伤的样子,更感觉不到那只手紧紧抓着自己的感觉。   之后,薛缘的相片周围排放着鲜花,她的身体被火化后存放在一个狭窄的罐子里头,那罐子上缠绕着无数盛开的梅花,是她一生喜爱的颜色。 ☆、第二十七章   “爸爸!起床啦!太阳都晒到屁股啦!”   小男孩光着上半身,下半身只穿着一条蓝色的内裤,拿着铃铛,在床上不停地蹦蹦跳跳。男孩的名字叫薛千,是当年薛缘和薛琴生剩下的唯一的孩子。他们给他取名“千”,是想将他们对孩子的千思万虑寄托在孩子身上。   躺在床上睡眼朦胧的男子正是薛琴生,他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发型,发梢还残留着昨天固定发型用的发胶的气味。   “让我再睡一小会。”   他没有臣服在小千的叫喊下,继续紧盖着被子。   “爸爸!快来不及啦,今天是个重要的日子,不能迟到!”   薛千将手机的闹钟开起来,放在他勾不着的地方,屁颠屁颠地走出门外。刺耳的铃声在房间里不停回荡,他终于忍不住从被子里爬起来,关掉了手机的闹钟。   他走到厕所看见儿子踮起脚正在小便,若无其事地开始急着牙膏,漱口水,开始懒散地刷牙。儿子刚解决完,穿起滑到地上的内裤。搬来一条凳子,站在他的身边和他一起刷着牙。   “爸爸,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薛千边刷牙边用喊着水的嘴巴说着他听不懂的话。   “小千,刷完牙在说话。”   薛千意识自己错了,于是点了点他的小脑袋。   洗完后,他们来到卧室,打开紧闭的窗帘,叠好凌乱的被子,打开衣柜,取出大件小件的衣服。他先为儿子穿着浅蓝色的T恤,再给他穿上褐色的休闲短裤。   “爸爸,你今天不用上班吗?”   “是啊,我特意请假了。”   “哦。”   穿完衣服的他带着儿子到客厅,然后他去做早餐。淘气的薛千自然是坐不住,到处跑动。最后坐在了钢琴的椅子上,欢快地弹奏着《小星星》,还唱起歌来。   那架钢琴是从他老家里搬到这的,那时他还告诉他爸爸说不用,最近上班特别忙,没有时间去练习钢琴,但在爸爸的执意要求下,说即使他不弹,小千还可以玩玩,最后还是把它搬来家里。   这时弹奏完的小千看见了钢琴上的台式相框里自己小时候和妈妈还有爸爸的合影,还有一张破旧的纸压在相框底下。他好奇地取来纸条,打开一看,上面写的是:   ——愿为你。   “愿为你。”   听着儿子说着这句话,他动作变得有些轻松,在做完早餐后,他走到儿子跟前。   “这是你妈妈还在时,给爸爸写的一句话,希望爸爸能够感受到她的思念。”   “那妈妈可以感受我们对他的思念吗?”   “会的。”   等到他们来到清明园,这个安葬小千母亲的地方。他们碰见了两个熟人。   “奶奶!郑弦叔叔!”   琴生和他们相会,聊着往事。那个薛缘还在的记忆。   “妈,你们也来啦。”   “是啊。”郑弦接着说,“话说小千有没有乖乖地听你爸爸的话啊?”   “当然有啦。”   薛千嘟着小嘴,有点小情绪地看着郑弦。他跑向早已白发苍苍的杜梅的身边,吵着要奶奶抱。杜梅高兴地抱着自己的孙子。琴生看着墓碑上的照片,那个面带微笑的薛缘。他将手上的鲜花横放在她的墓碑前,蹲在她墓碑的面前,用手抚摸着相片上的她。   “我还在这陪着你,一直都在。”   “你还记得你躺在医院的时候吗?”   郑弦看着她,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千纸鹤   “听说,千纸鹤会承载着对思念之人的祝愿。那时她在你还没醒来的时候,她开始折起千纸鹤,没想到刚折完第一只的时候你就醒来了。但是那时她把这只千纸鹤交给我,说在你想她的时候就把这个交给你。”   琴生接过郑弦手中的千纸鹤,将它紧紧的保护在手掌里。   这时在他耳边仿佛又想起那时她为她唱的歌:   ......   缘遇此生因为有你   有你在我身旁陪伴着我   缘遇此生只因有你   有你在我心里向我诉说